站在孟凡成面前有些不自然的范宁爱人,似乎是怕孟凡成看见那道丑陋的刀疤,不安的低下头,整理了一下面前的头发。
孟凡成不知道她与范宁之间经历了什么,但这条长长的刀疤显然是代表了什么,至少是代表着掩藏在范宁冷酷外表下的不易,是在证明一段刻骨的恋情,以及他们想长相思守的契约,可是自己却间接的撕毁了他们的契约。

孟凡成不忍,而不是不敢看那道伤疤,它包含了太多的内容,让他感觉自己亏欠他们太多,就像遮盖在她面前的发丝一般,恐怕是永远也无法计算了。

在这个充满月季花香的小院子中,在这样安静的下午,本来一切都是恬淡轻松的。可是今天,花香也没有了美好的预兆,没有男主人抽烟打理花草的身影,让在阳光下的月季花,也开始无jīng打采的凋零起来。

看着几片掉落在泥土上的花瓣,孟凡成想着面前有刀疤,但却在他心中依然是美丽的女人。他知道这并不是她在逼迫自己去求人,去救人,而这是自己实实在在的分内的事情,自己必须去完成。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是孟凡成今生本来要遵循的金科玉律,可是现在他必须打破它,因为还有更多事情,比自己的开心颜要来的珍贵,何况还是一位因为帮自己,才陷入绝境的有情有义的男人。

孟凡成无比艰难的走出范宁的小院子,不是内心在挣扎,而是压在自己的心中的事情太过巨大,让他无法寻找发泄的出口。

这件事情要比阻止费波溺水,帮助李炳超走出困境要复杂得多,也要棘手得多,不是光凭借着一身的热血和前世的阅历就能完成的。

走到路边的孟凡成,本想掏出口袋中的手机看一下时间,结果发现手机已经由于没电而关机了,他小心的放好手机,看着手中用着娟秀而又硬气的小字写的地址,心中又在想范宁的不容易,而没有在意她是怎么知道副省长家的地址的。

打的回家的孟凡成,带着一身疲惫坐在沙发上。家中也是安静的,仿佛已经很久没有烟火气一般。李炳超和费翔怕孟长chūn和林素梅知道孟凡成的事情担心,用了手段已经把他们支出了徐福。现在林素梅正在深圳考察酒厂的事情,而孟长chūn在费翔的要求下,督促他一起陪同而去。

枯坐了一会的孟凡成,给手机充上电,自己下了一碗面吃,然后冲了个凉水澡,希望让自己能jīng神起来,好处理接下来的事情。

快到三点的时候,他开开手机,给潘虹打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潘虹,只是稍微惊诧一下孟凡成能这么快出来,然后很快就平静下来,没有打听孟凡成的事情。

潘虹知道这些rì子孟凡成的情况,但她并没有放下手头的工作,而是更加努力的工作着。怀远公司在她的筹建下,一切都还算顺利。

孟凡成要得就是这个顺利,虽然说怀远还是空壳公司,但要是卖它,总比什么也没有来得值钱许多。其实孟凡成现在并不是放不下自己的生意,而是他在考虑最后一招,要是范宁的案子没有转机的话,他将毫不犹豫的卖掉属于自己的一切,来买范宁的不死。这不是孟凡成对范宁爱人的一句空话,而是他实实在在想走的一步不得已的险棋。他相信,自己有钱,加上李炳超的关系,这还是能做到的,虽然他讨厌这种肮脏的事情,可是为了范宁,他完全希望自己能肮脏着。

“调动你所有的才能,抓紧怀远的筹建!”孟凡成在电话中对潘虹说着。

电话另一边的潘虹听到孟凡成的这一声叮嘱,顿了一下,看似无意地说着:“希望你能快点回来!”

“我会的!”孟凡成说完,关掉手机,有些无力的空洞的看着面前茶几。

茶几上的手机就是田媛送他的,他一直用的很在意,可是现在手机就像田媛一样,让他反胃恶心。

八月份的下午,变得逐渐短暂起来,已经没有七月那么长了。孟凡成的卧室逐渐变得黯淡下来。他拿出自己的黑sè背包,随便的装了几件衣服,口袋中装着可以全省提取的银行卡,扣上了黑sè的棒球帽,走出了房间。

走到茶几前,他拿起了田媛送给他的手机,抽出里面的手机卡,然后把手机扔进了楼道下的垃圾桶。

楼外的马路上,路灯还没有开,偶尔驶过的几辆轿车,晃得人眼前一片漆黑。孟凡成尽量的压低帽檐,上了出租车,往汽车总站开去。

孟凡成之所以选择现在出门,而且戴着棒球帽,是因为他现在虽然被保释出来,但他还被限制着人身zì yóu,要想明目张胆的离开徐福去淮海省城,是不现实的。虽然现在的矛头都对着范宁,没有人去顾及孟凡成,但是毕竟这是一宗还有疑点的案子,市局是不希望再出差错了。

孟凡成像一位准备返校的大学生,背着背包,在汽车总站外的小吃摊买了几个油煎包子,然后拿着七点十分开往淮海的长途车票,站在还没有上人的车前,打量了一下四周。在确定没有人检查身份证,并没有人注意自己后,才匆匆上车,找了靠后的一个角落,安静的坐下吃着权当是晚饭的油煎包子。

汽车总站的广场里都是来来往往的赶路人,他们提着大大小小的包,从这一辆车下来,赶往下一辆车。

孟凡成就这样冷眼的看着路灯下的他们从自己的身边走过,感觉似乎车中比外面要暖和许多,让他的耳朵热热的,有种疲惫的感觉。

这时车上也开始上人了,他们都按照惯xìng,寻找座位坐了下来。

还有十分钟就要发车了,孟凡成看着腕上的手表想着,只要发车后离开徐福,他应该就会很顺利的抵达淮海。

这十分钟孟凡成已经没有刚才的平静,仿佛是在盯着秒针一秒一秒的过的。外面乘客和总站工作人员没有什么异常,该赶路的赶路,该工作的工作。

秒针走着,孟凡成悬着的心逐渐在落地,因为只有到达了淮海,范宁的案子才有可能有希望,而自己要是被困在徐福,一切都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可是就在这时,路灯下走来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带着一脸的疲惫,径直的向开往淮海省,今天最后一辆班车走来。

孟凡成快速的拉低自己的帽檐,坐在靠走道的位置上,然后用自己的黑sè背包占住旁边的位置。

来的这个人是审讯过孟凡成的陈清安,他是市局刑侦队的大队长,现在被停职,只是孟凡成并不知道而已。

孟凡成知道他不可能是为自己而来,因为一位市局的刑侦队长是不可能出来执勤抓一位保释犯的。除非是案子又有了什么进展,可是他从他的神情并没有看出这一点。

像孟凡成猜测的一样,他走上车巡视了一圈,在孟凡成的前面找了空位坐了下来。

他一上车,司机也上了车,放下水杯,发动了车子。

压低了帽檐的孟凡成,心中稍安,看来他只是搭车上淮海而已,与自己无关。不过他还是要小心,要是让他发现,以他耿直的xìng格,是一定会把自己又扭送回来的,而且还会派人看着自己。要是那样,范宁可是最后一线希望也破灭了。

徐福虽然是淮海的最北端,可是坐车也仅仅需要五个小时就能到达,孟凡成希望这五个小时能过得快一些,因为他的身边还有陈清安这颗地雷。

陈清安虽然在审讯孟凡成的时候,态度很粗暴,可是孟凡成能够感觉出来,他并不认为孟凡成和范宁与杀人案有关,这是孟凡成对他有好感的原因。

孟凡成虽然猜测不出他去省里的真正原因,可是他隐约有种预感,似乎是与范宁的案子有关。

孟凡成看着他坚毅的国字脸,压低帽檐,躺在座椅上想着。

一出了徐福,车子开得很快,孟凡成看着黑黢黢的外面,见自己的面容印在玻璃上,不觉又使劲压低帽檐。因为他发现陈清安的国字脸也印在了车窗上。

前路是什么样,他并不知道,可是走下去是一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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