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所长,这到底是咋回事?是谁打了我的儿子啊?……打得怎么样?这还有法律没有!”三顺子的母亲见周大齐走了过来,拉着他的衣服说着。
周大齐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不由得绷起脸来,严肃地说着“撒手,撒手!你儿子是什么样的人你不能知道吗!只有他欺负人的,没听说别人欺负他的!”

周大齐理了理被她抓皱的衣袖,快步地往前走去,他知道局长是不想和这种人掺和的,他往前走就是怕把局长他们牵扯上。

陆占远也趁着这个时候下了楼,费翔和李炳超却随着周大齐往前走着。

“不是说我儿子被打了吗?难道又是他打了人?”三顺子的母亲稍微一怔,停止了哭哭啼啼准备耍赖的想法。

“比这个严重,这次弄不好你儿子得进去,他今年有二十一了吧!我看这次法院绝对不会轻饶了他!”周大齐一上来就把事情来了个严重的定xìng,让她先心里虚着,最后再慢慢地谈细节问题。

“不是把,……我儿子杀人了?”三顺子母亲的脸sè有些发青,看来她是被周大齐的话吓着了。

“杀人?差不多,要是严重起来论,估计有大问题,这还不是判几年能解决的。”周大齐停住了脚,“他是抢劫伤人,眼看就要得逞了,被群众给救了……所以你儿子躺在病床上了。”

周大齐没有把她带到病房,这时要先让她有个思想准备,要是让她冒失的看躺在床上如同木乃伊一样的儿子,是个人也会抓狂的,何况还是这样的女人。

“这是目击的群众,就是人家叫得救护车并报的案!”周大齐随口说着。

孟凡成想着,对待像三顺子这样的人,他也只有强jiān一次法律了,要不然他是得不到教训的,现在最少让他知道什么是怕,这样他以后才有顾及,才不会为非作歹。

“当时他在小区里抢人家女孩子的钱,别人都看不下去了,就都见义勇为了!”孟凡成说着,自己心里想发笑,这是什么理由啊!

三顺子母亲的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闭上了。结果眼圈却红了起来,看来这样说她还是相信了。

“小区那么多人一起上,我儿子还不得被人揍扁了啊?”她有些后怕般地说着,眼神开始涣散了。

“你也不要太担心了,医生说没事的,只是现在在麻药中,还没有醒来。”孟凡成说着,看来她是被他们先唬住了,就看三顺子醒来怎么说了。因为毕竟抢钱的不是他,而是佘艳的弟弟尚秋,从另一方面来说,他们是一家,也不存在抢钱这个概念。

“他还有一个从犯,现在跑了,我们正在抓捕!”周大齐说着,具体的情况他来之前,旁边年长一些的干jǐng已经告诉他了。

“真的得判刑吗!”她有些担心地说着,刚才嚣张的气焰早就消失殆尽了。

周大齐瞪着眼没有说话,却给三顺子的母亲一种无形地压力,让她的花格衬衫看起来湿漉漉的。

“周所长,你给求个情呗!孩子还小,他怎么能受得了蹲监狱那罪啊!”她不像是在撒泼,却像是在乞求。这正是孟凡成他们要的。

“都二十一了,还小!再犯大点案,直接就够枪毙的了!……当然你也是**的老住户了,能帮的我一定帮,但就看你们配不配合了!”周大齐现在开始诱导正是时候,里面的三顺子也快醒了,要是他一醒,直接说出是尚秋拿了佘艳钱,这就不可能构成抢劫,虽然他有对李强行凶的可能,但现在受伤的毕竟不是李强。

“配合,配合,怎么能不配合呢!”她说着,心中燃起一丝的希望。

“他那个从犯是实施抢劫的,他是在那里行凶的。我们希望他能告诉我们那个抢劫的是谁,然后由那个人的负责。至于三顺子,到时他就由派出所批评教育一下就行了。医药费也不用你们负担,而由那个主犯承担。”孟凡成说着,这样的处理方法能不懂声sè的摘掉李强在这事里面的影子,而尚秋,佘艳一定是不希望被派出所抓去的,她一定是会为自己的姑姑考虑。不过这样就算他被抓,佘艳不起诉,也就会不了了之。因为从法律来说,姑姑对她有抚养的义务,他们就是一家人,法院是无法判尚秋抢佘艳钱的罪名成立的,所以最后大家都没有事情。

三顺子的母亲对孟凡成不断地点着头,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不错的消息,可是周大齐却不置可否的看了一眼在那里一直没有说话的费翔,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听面前这位看起来应该是高中生的话。

费翔无声地对周大齐咧了一下嘴,他的意思很明显,听这位你感觉是学生的话吧。

“好,你们要是配合的话就这样办!要是不配合,那所有的事情都由三顺子来承担,那我就无法帮你了!”周大齐有些心灰地说着,看来这孩子在李炳超他们眼里,比自己要重要得多,这事具体怎么处理他们并没有和自己商量,但却一定是和这位少年对好了口径,要不他怎么能说得这么流畅。

想到这里周大齐不由得又多看了一眼孟凡成,似乎想看清他的底细。他知道在官场做官的无二法宝就是知道一切厉害于己的角sè,要不就献殷勤,要不就绕着走,反正是得罪不起。

站在周大齐旁边的两位干jǐng也都有些艳羡地看着孟凡成,心想能指挥动自己所长的人,一定也是高于所长的人吧!

三顺子的母亲知道儿子的身体没有大碍,又将不追究责任,也就没有提出马上去见见自己的儿子想法,何况人家还要给报销医药费,这是从来没有的好事。

她以前哪次来医院不是提心吊胆帮别人付医药费,另外人家还要起诉,这次不知道怎么了,居然这么顺畅。

没过多久病房中已经有了响声,周大齐以还要调查一下为借口,没有让三顺子的母亲进去,而是自己带着下属和孟凡成先进去了。费翔见事情解决得差不多,而且三顺子也已经醒了,就掏出手机给下面的李炳超打了电话。现在无非就是再堵住三顺子的口而已,他相信有孟凡成和周大齐在,应该很快解决。

三顺子的头被白sè绷带包裹着,脸也已经肿胀。他见周大齐来了想说什么,但周大齐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和人抢劫行凶这件事我们基本已经搞清楚了,现在给你个机会,要是你说出另外一位主犯,我们就不追究你的责任,而且你的医药费也不用担心,所里会解决!要是不愿意,那等着你的是最少三年的有期徒刑。”周大齐说着,旁边一位干jǐng还在记录。

三顺子见周大齐这样说,强忍着麻醉过后的疼痛,还想说什么,但又忍住了。孟凡成知道他想说什么,一定是说尚秋拿了佘艳的钱能叫抢!可是有周大齐的威严在这,估计他也不再敢开口乱说。

这时三顺子的母亲也进来了,见儿子包裹成这样,刚要放声哭,见周大齐对她一瞪眼,又忍住了。

小混混最大的特点是欺软怕硬,见风使舵,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时候少,插朋友两肋刀的时候多。三顺子就是这样的人,也最会算这笔jīng明的账务。他知道自己犯的事这次并不算什么,但要是追究起来也有可能被拘留加罚款。他不知道为何李强要不追究自己而追究尚秋,何况他们也知道尚秋就是主犯,为何又要问自己。但不管怎么算,除了自己这身皮外伤,自己接受这条件还是赚便宜的。他哪里知道不是李强不追究他,而是李炳超在这节骨眼上不想再出差错,所以也算是三顺子走了狗屎运,要是等李炳超在东辛坐安稳了,光费翔就不会放过他。何况孟凡成和李强都知道三顺子今天下午对佘艳要图谋不轨,这是他们最忌恨的地方。

“南路小区的尚秋。”三顺子没有多考虑就说了,这时麻药还在,让他的舌头有些硬,说得不太清楚。

这就是他们说的义气,还没有上刑就招了。孟凡成在心中想着,随着周大齐出了病房。

费翔已经下了楼,坐在车里。李炳超坐在后车座上,无声地抽着烟。陆占远没有在费翔的车上,而是见孟凡成和周大齐从楼上出来,对着周大齐喊了声过来,周大齐就像才入伍的新兵一样,跑到陆占远的车旁。

“处理的怎么样了?”陆占远说着。

周大齐知道这次马屁拍在马蹄上了,也不敢邀功,简洁地说已经处理完了。

陆占远听他说完,顿了一下然后没有再说什么,周大齐突然醒悟过来,识趣地跑到自己的车上,开车就走。他知道,这件事里面具体的关系,陆占远根本不想让别人再知道。

已经半夜的急诊楼下没有什么闲人在转悠,有几个突发病号也都是匆匆进去,不会在意停在这里的车。

陆占远也发动了车,调了头,按了一下喇叭,就匆匆地走了。

孟凡成站在车外微笑着目送陆占远的车离开,然后打着哈欠上了费翔的新车。路灯下的蚊子黑压压一片,刚才孟凡成在外面早已经被叮咬无数次了。

费翔见孟凡成上了车,从反光镜上对他笑了一下,李炳超也已没有刚才的严肃与冷漠,从他的坐姿上就看出他对孟凡成的亲近与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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