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孟凡成抱着黑黑听着吉它哼唱着歌,感觉满心的舒畅。他看见了人的两面xìng,施洛洛一方面有着男孩子的气息,也有着女孩子的乖巧与文静,这让他想起自己,自己有着将近三十岁的人生阅历,也有着这身年青的血液带给自己的澎湃热血。两者相矛盾,但那也都是自己。
蓝天上的飞机留下的划痕逐渐的模糊起来,仿佛就要消失了。这时施洛洛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拍拍牛仔裤上的泥土,把吉它从脖子上拿了下来。

“怎么样!你会做饭我会弹吉它,咱们这下扯平了吧!”施洛洛歪着头对孟凡成说着,口气从安静一下子转到不屑,让在那里抱着黑黑的孟凡成有些不适应,不明白她为何xìng格转变地这样快。

“何止是扯平了,是我欠你的!”孟凡成也从凳子上站起来,“要不咱们互相为师,相互赐教一下。”

“你?免谈!”她从孟凡成的怀里接过了黑黑说,“人家黑黑是丫头,你这么抱着人家干吗!”

“误会!误会!”孟凡成笑着说,“原来它也是假小子,我还以为……”

施洛洛听出他是在说自己是假小子,背起吉它带着怒气走了出去。孟凡成赶紧拿起放在凳子上的资料,往东屋里看秦阿姨还在睡觉,关上了大门也出去了。

孟凡成推起放在外面的自行车,追着施洛洛。

“认识一下,我叫孟凡成!你是施洛洛吧!”孟凡成笑着说。

施洛洛突然停下脚步,回身怒目而视孟凡成说:“你怎么知道本小姐的名字?……还是你想图谋不轨?”

孟凡成笑着推着车子走到她的面前:“别把自己说得这么坏,我只是知道你的名字而已,还达不到图谋不轨的要求,估计和你走到酒厂门前,我才有可能被你腐化变质。”

“无耻!”她说着就要摸脖子上挂的哨子,她瘦弱的身材背着吉它显得十分得不协调,但艺术气息却十分的浓郁。

“别吹哨子,我走!我走行了吧!”孟凡成笑着上了车,真怕她吹了哨子引来愤怒的工人对自己一顿狂殴,他可不愿代吴坤受过。

施洛洛头朝旁边一歪,有些得意的没有理他。而当她见孟凡成要走远的时候,又匆匆地追赶上来,跳到孟凡成的车后座上。

“捎本小姐一程!”她在孟凡成的身后说着。

“遵命!”孟凡成说着,“教我弹吉它吧!”

“没门!”

……

孟凡成一路骑车哼着小曲,他很得意与施洛洛的拌嘴,也很欣赏她弹吉它的神情。可是刚才他要求让她再弹一曲的时候,她乜斜了他一眼,然后又去当她那义务的酒厂护卫员了。

当孟凡成骑车快到市区的时候,这一天的光景也就快混过去了。正在这个时候,李强从他们的皮包公司打来电话,说他和佘艳费了一天的时间终于完成孟凡成交给他们打合同的任务,他现在要陪佘艳回家把她的东西搬过来,要是孟凡成要合同的话,他可以到公司去取。

孟凡成现在不着急要合同,也就没有上心,随口就答应让他们去了。

可是当他想到他们这时回佘艳家万一遇到尚秋,不知道以李强的脾气会不会出事。于是他不敢耽误,骑车就往佘艳家的小区赶去。

世间的事情就怕念叨,在孟凡成的念叨下,李强和佘艳刚到佘艳家的楼下,尚秋和三顺子正好从楼上下来,与他们撞了个正着。

“你姐这些rì子不见又漂亮了吗!”三顺子说着,一下从楼梯上跳了下来。

“靠,你还敢回来。”尚秋穿着九七年流行的两条经,“身上有钱吗!赶紧拿来,我这些rì子这手气那叫一个背!”

李强见他们过来,护在佘艳的前面,他对尚秋也是恨之入骨,现在相见,他的眼睛被愤怒点燃,带着怒火盯着他。

“看什么看!你帮着给钱?”尚秋不屑地望了李强一眼,他显然不把他那样的干瘦身架放在眼中。

居民楼的楼梯道狭窄,李强被尚秋逼到角落里。佘艳有些后怕的从李强的身后挤了过来,伸手要取出口袋中孟凡成支付给她的工资,以及他另外补贴给她的伙食费。

“别给他!看他能怎么样!”李强一辈子没有对人服过软,见尚秋这么欺负佘艳,更是愤怒异常。

三顺子的自行车就放在楼梯下,他解开车上的链条锁,冷笑着对李强说着:“你他妈废话真多,想死直说!”

佘艳被三顺子的架势吓住了,眼眶子一下红了起来,她有些发抖地说着:“我这有钱,……你们别伤害他!”

其实三顺子自从上次在大排档吃亏后,一直对孟凡成、费波和李强怀恨在心,可是由于大排档大妈们实在太霸道,他们也不敢再越雷池一步,何况那里已经让费翔下了死手,不止是布置了大量的保安管理人员,分局中的陆占远每天也派了三批人维持着那里的秩序,因为那里已经成了徐福的头面,那里要是乱了,是谁也不愿意见的。

何况现在三顺子还有唐学礼交给他的任务,他是不敢松懈的,因为他从这里面两下得好处,除了唐学礼给他钱,还能在尚秋这一根经那里骗到钱。有这种好事谁还在意江湖恩怨,在三顺子心里,现在就钱重要。

可是现在李强送到他的面前就不一样了,他是睚眦必报的人,怎么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虽然他也知道李强的父亲是新任的东辛区的区长,可是对小混混来说,这样的官对他来说太遥远了,既不好巴结,又不好狼狈为jiān,何况他这样的小混混也不会看得那么远。

“佘艳别给他们,我还怕了他们了!”李强说着。

尚秋一笑,一把抓过佘艳手中的钱说:“就这一点啊!姐,以你的条件你是赚大钱的人。你还是去我给你安排的那里工作吧!要不我这欠的赌债什么时候能还上!”

三顺子也笑了一下,他心想,这就是唐学礼要的效果,就是要输得他卖自己的姐姐。看来这傻子是上套了。他不得不在心中佩服唐学礼布棋之jīng,可他哪里知道这并不是他布的棋,而且他要的结果也不是他想得这样简单。

“要不今晚先跟我了吧!”三顺子yín笑着,让佘艳恼羞的眼泪直接滴落下来。

在李强的心中,他一直把佘艳当作圣女来看,威严而不缺乏亲切感,所以当他见到三顺子这样侮辱佘艳,他心中之火突然炸开,完全忘记自己瘦弱的身体全然不是这两人的对手,何况三顺子的手中还拿着粗壮的链条锁。

可是在三顺子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他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位瘦弱书生一般的高中毕业生,会突然发力抢了自己手中的铁链。这一疏忽不要紧,铁链已经到了李强的手中,他没有迟疑的就把铁链使劲地挥打在三顺子的眼角处,让他的眼角顿时开裂,一股钻心的疼,让三顺子条件反shè一般地蹲下了身子,再也没有反抗的能力。然后紧接着又是一铁链,就抽在半张开嘴吃惊中的尚秋的肩膀上,一条血印顿时在他的肩膀绽开。

尚秋知道情况不对,冲出楼梯就往外跑,然而后背还是又出现一条血痕。李强当时已经让气愤冲昏了头脑,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只是凭着野xìng冲杀着。他没有和尚秋纠缠着,转身又一脚踹倒蹲在那里的三顺子,然后蹲下身子就是对着他一拳。

佘艳从刚才的羞辱中清醒过来,死死地抱住情绪已经不稳定的李强,这才让他停下手来,拼命在那里喘着粗气,口中还念叨着让你再欺负佘艳。

小区楼道中本来人不多,但由于三顺子和尚秋地几声惨叫,人们纷纷出来看个究竟。他们见住在这栋楼的尚秋从楼道中惊慌地跑了出去,纷纷往楼道里面望,只见一个年轻人正蜷缩在地上,佘艳正在那里拉着打人的人。

这时孟凡成匆匆骑车赶来,见尚秋从他身边跑走,还以为是李强出事了,于是他慌忙地朝人群里跑去。他见躺在地上的是三顺子,又看了看正在那里难消愤怒的李强,以及强忍着泪水的佘艳,他就明白了面前发生的一切。

孟凡成立刻掏出手机拨打了120,希望先把已经有些认不出来的三顺子送往医院,并且先让佘艳带着李强回公司。

当佘艳带着李强走后,120和jǐng车同时来了。孟凡成看着昏迷的三顺子被送上车,然后打电话通知了费翔,让他通知李炳超。然后他又骑车去了医院,准备看一下三顺子的情况,然后再考虑怎么处理这件事。

当然这件事怎么处理,关键是看已经昏迷并严重出血的三顺子的生死。孟凡成在心中想着,拼命的往城西医院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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