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这不是自己陷自己于不利吗?”我问。
关山哈哈笑了,双手一背,“你没当过兵,当然不知道这里边的战术要诀。从用兵上来说,用武力制服敌人是下下之策,想彻底打垮一个人,攻心才是上上策,明白不?”

“啥……啥叫攻心?”我挠了挠头问。

“攻心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让敌人感觉到害怕,看到你就发怵,这样他就完全失去了战斗的意识,从而达到不战而胜的目的。”

我笑了,“山哥尽会说官话,先撇开华安不说,就薛松那样的人,我们怎么让他感觉害怕?这家伙可是不要命的主,连死都不怕,他会怕我们这些毛孩子学生?”

关山马上说:“你说得没错,这种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的人,想让他害怕确实有点难度,不过,我们可以让他感觉到压力,就是让他在心理上有种压迫感,别以为是个人就是软柿子,拿来就捏。另外就是,一定让他也有种紧迫感,时刻把弦绷得很紧,让他知道什么是紧张。”

“然并卵啊,还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我摇了摇头。

“着什么急,我都没说完。”关山放下杯子,坐到了我身边,“昨晚我已经把话放出去了,就等这些人一点头,我们就开始准备拾掇薛松和华安。这样心理战术这边你们来办,打击他俩手下的事我们来干,双管齐下,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的势力肯定会大打折扣。”

我拍了拍手,“山哥以后可以做个好编剧了啊,这故事情节分析的,太到位了!”

关山摆了摆手,“我可没跟你开玩笑,要不咱们打个赌吧,如果这次你们听我的,打倒了薛松和华安,你请我吃饭,吃大餐。”

“行!”我拍了一下大腿,“只要能把薛松和华安彻底摆平,别说吃一顿大餐了,就算吃一个月的大餐都行。”

关山会心的笑了,笑得很自信,“今晚我还有个酒局,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陪酒啊?”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关山道:“谁用你陪酒,我在里边呆了好几年,一顿酒都没有喝过,这次终于出来了,总算有酒喝了,我还能便宜别人?”

“那让我去干啥?”

关山歪着头一笑,“让你去见见世面。”

切!我叶浩虽然才是高中生,但也算是风里来雨里去好几年,啥大场面没见过,还用你带我去见世面?想是这么想,不过我从关山的眼神里似乎看到了一丝神秘,好像有神秘事情要告诉我的似得,于是顶不住诱惑的我,最后还是答应了陪他去一趟。

关山的身体确实好,听他说,昨晚最少喝了一斤半白的,啤的最少十几瓶,但现在就跟没事人似得,活蹦乱跳,一说到要出去喝酒,兴奋的就像个孩子。

因为到吃饭时间还早,我就和关山聊了起来,先问了他那个神秘电话号码的事,他说这个号码用了一种很高端的产品隐藏,是国外货,所以破解起来有点难度,需要时间。

我说无所谓,反正这个人从来都是很善意的提醒我,应该不会对我干点不利的事情,啥时候查出来也行,况且现在大敌当前,办正事要紧。

关山说他也是这么个意思,号码什么时候都可以查,但对付薛松和华安,一刻都不能耽误,所以等等再说也行。

说完了这事,我又说了我们九天和铁娘子之间的故事,其中也包括我和王璐的关系,以及薛琴和薛松的事情,还有就是那个内奸。

关山对我们之间的儿女私情并不感冒,不过对内奸的事,他听着听着就攥起了拳头,说当兵的时候,最恨得就是汉奸,这种人抓住一定狠狠收拾,最少打断两根腿。

打断腿不打断腿,我现在还没有考虑过,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这个人到底是谁,于是问关山道:“山哥,我们九个人中,你感觉谁会是内奸?”

关山马上回了我一句,“逗我呢,我又不是神仙,完全不了解他们几个,我怎么想的出来。”

“你不是懂心理学嘛,给我分析分析啊。”我笑着说。

“心理学也得看到人,连毛都没见过,我分析个蛋。”

好吧,可能是我把关山的定位太高了,什么事都以为他能掌控,连算命的活都来找他了,这就有点尴尬了。

五点多的时候,我俩出了出租房,我本想打个车,不过关山却说不用,然后从兜里拿出了一把钥匙,说现在哥也是有车的人了,说完就按了一下防盗器。

我惊讶的不行,问他哪来的车,该不会偷得吧?

关山瞪了我一眼,说老子打死也不会干这种缺德的事。接着他告诉我,这车是网吧老板黎强送给他的,本来打算卖掉,但回头一想,卖也卖不了几个钱,还不如干脆送出去换个人情,所以这个人情就给了关山。

我说,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李老板还是个不错的人呢,早知道他是这样一个人,刚来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应该和他套套近乎,说不定他还能罩着我呢。

关山哈哈笑了,说黎强以前也是个混子,后来年纪大了,攒了几个钱才开了网吧,因为网吧靠的学校近,这几年生意还不错,赚了不少钱,所以平时出手也就很大方。对他来说,这都是小钱。

我俩有说有笑的来到车旁,我一看,愣住了。奶奶的,如果这车不是夏利,我绝对会猜它是80年代的产物。

全身的油漆掉了快一半,长得像得了白癜风,红一块白一块的。车前面的发动机盖板好像刚刚被人砸过,一个很深的坑,里边还带着一些泥巴。两侧的车门也好不了哪去,不是有坑,就是爆皮,就连门把手都有两个不知道去了哪里,只能用手拽里边的钢丝才能开门。

我问:“你确定这辆车能开?”

关山用力拍了一下车顶,“别看它破,但发动机一点问题都没有,跑得是贼快。我驶过了,跑一百没有问题!”

我十分不自然的笑了,心说,还跑一百呢,估计跑三十都能把它跑散了架,骗鬼呢?

关山看我有些犹豫,扯开了一个门子,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我一看人家都这么有诚意,不坐都有些不好意思,于是硬着头皮钻了进去。

上了车,关山钥匙一扭,车子应声而起。别说,这车虽然看着破,但内脏还好,跟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最起码一下能发动起来。

车子很快上了公路,走起来除了有点晃以外,其他感觉都一切正常,于是我心情慢慢缓和了下来,“山哥,说实话,咱俩第一天认识的时候,感觉你特别高冷,有种男神范,不过现在看起来,你还是挺好相处的。”

关山笑了笑,说在部队的时候,领导们经常教育他们,对陌生人高冷是一种姿态,让对方感知一下自己的威严。而对自己的朋友必须要和蔼,因为这是肩并肩一起作战的兄弟。

我点了点头,觉得这句话说的很有道理,如果和一个陌生人见面,第一次就表现的很做做,很能说,确实会引起对方轻视。如果从见面起,保持一种严肃,反而会引来对方的尊重,当然,不能一句话都不与对方交流,那样就成了不近人情。

就这样,我俩边说边往城里边走。走着走着,我忽然问他道:“对了山哥,光看你开车这么溜了,你到底有没有驾驶证?”

关山立刻毫无掩饰的说道:“有个P!以前在部队的时候有,不过是部队里的驾驶证,到地方上来需要更换一下。但是我在监狱一蹲就是好几年,那证估计早给我吊销了。”

“握草!”我差点站了起来,“你这是无证驾驶啊!抓住可要拘留的!”

“抓的是我,你怕啥?”关山一脸的无所谓,“再说了,就我这破车,有谁会不长眼来查,大不了扔给他们拉倒。”

“那这车也没年审吧?”

“废话,这车都快20年了,谁能给审?去了还不得被人从检测线上轰下来啊?”

我滴妈呀!我今天算是上了贼船了,这要是被警察逮住,说不定我还得陪他一起再去蹲局子。话说等晚饭结束,他再喝上几斤白酒,来个酒驾,那要是被抓住的话,半年肯定是出不来了。

我苦笑道:“山哥,我跟你商量个事行不?”

“咱俩啥关系,有事直说,别婆婆妈妈的。”

“你把我放下去,我自己打车,你只要把地点告诉我就行了。”我恳求道。

关山突然一踩油门,车子的速度一下子提到了八十多,“那可不行,说好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我的车技的,我还没展示,你怎么就能跑。不行不行,你必须给我看完,好几年了,我终于摸到了车,还终于抓了个观众,你怎么也得配合我一下吧。”

我的脸都快吓绿了,“这几年你一直没碰过车,我……我把这茬给忘了!今……今天该不会……”

“你猜对了,昨天我就上来试了一下,没开,今天是第一次开它。”关山得意洋洋的说道。

这个时候,我看到时速表的指针已经指到了一百,而且车体也随之左右摆动起来,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尼玛,就这破车还跑一百,这是要玩命啊!

我紧紧抓着车顶上的把手,嘴里喊着“山哥慢点”,突然,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迎面飞了过来,我还没看清是什么,就听见关山大骂了一句:“握草!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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