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后,如蒙大赦,磕头作揖,狼狈而去……
出了店门,众人纷纷围上马掌柜问起诸葛青云的身份,马掌柜想了想,刚逃脱虎口,可不想再沾惹什么麻烦,只是摇头不做回答,仓皇告辞而去。这件事情在成为他噩梦的同时,也成为了他今后为人处世的法宝,从不贪图小便宜,不动坏心思,也因此躲避了几次针对他的陷阱,反而让他的事业蒸蒸rì上,最后富甲一方,临终时再给子孙后辈留下巨额财产的同时,也留下了四个字作为家训:忠厚传家!

这话不再提,我们的视线再转回到字画店内:

掌柜的见到诸葛青云放店内其他客户离开,心中长出了一口气,可是接下来才是真正的噩梦,正所谓: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啊。也许接下来的事情才是对自己的惩罚吧。看到众人离开,诸葛青云转过身来,便开口道:

“诸葛公子,店内已无外人,事情是小老儿做错了,有什么条件你就提吧,小老儿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让诸葛公子满意。”

诸葛青云听到掌柜的话,为难起来,要说是同自己一样的纨绔子弟,什么扒光了吊在树上啊、跪在门口唱征服啊,那自己可是一套一套的,可是要是面对一个老人,就是对方再可恶那也是个老头子啊,自己还真下不了这个手。为难之时,只能转头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大师兄,希望能给自己以提示。为什么不找上官风、李贵商量呢?他们几个一直就是他拿主意,问了也是白问。

卫公允看到诸葛青云看向自己的目光,顿时感到满意。师父孔颖达收他为关门弟子的时候,自己虽然不能出言反驳,但还是不齿,对他的印象也还停留在整rì混迹风月场所,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吃喝浪荡更是每rì的工作。虽然也听过他所作的几首诗歌,心中认定不是找人做枪手就是狗屎运。可是通过接触才慢慢的了解了他的才智、他的为人,今天之事也算是一个考验吧,如果他采用纨绔手段让对方倾家荡产,虽然自己也感觉解气,但是心中对诸葛青云也要防备,防备自己有朝一rì步人后尘。

可是见到诸葛青云没有这么做,心中对他肯定的同时,也为了小师弟有这样一颗纯真的心感到欣慰,更是将以往的种种归结道年少轻狂、意气用事之流。想了想,给诸葛青云做了提示:眼睛看了看墙上的字画,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银票。至于他怎么做就看他的领悟能力了。

诸葛青云顺着卫公允的目光看了看墙上的字画,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银票,想了想,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转过身子,看着低着头的掌柜,淡淡道:

“掌柜的,这幅画可是450两‘银子’?”

“啊?”

掌柜的听到诸葛青云的话,一时反应不过来,这是什么情况?特别是‘银子’两个字还拉长音,他都把自己当成鱼肉给送到对方的刀口上了,对方怎么还问价格!想了想,对方不会有什么更大的yīn谋吧,怕惹得对方心生更大的怒意,于是胖乎乎的肉包子脸上挤出几丝笑意,小心翼翼的说道:

“诸葛公子,别提什么钱不钱的,只要您满意,这里的字画您随便拿,就是看上了小老儿的店子,小老儿也拱手相送,这下您可满意。”

掌柜的此时心在滴血,不,是心在淌血,哗啦啦的留啊。心道我这么做您该满意了吧,难道真的想把我弄的家破人亡、身陷大狱你才满意不成。

诸葛青云这个气啊,刚在卫公允的面前给他留下个好印象,这是自己改变形象的大好机会啊,你还在这里给老子添乱,要不是老子这几天胃口不好,吃了点清淡的,否则还真想让你知道知道自己不是吃素的。忍住气,沉声道:

“掌柜的,别跟爷这扯这些没用的,爷问的是这幅画可是450两‘银子’?”

掌柜的一听诸葛青云语气不善,当下打了个冷颤,心想:爷,我的亲爷爷啊,你要小老儿怎么做您才满意啊,不待这么玩人的,真要把人玩到崩溃您才满意啊!赔上那张已经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哆哆嗦嗦道:

“爷,您说是不是呢?”

诸葛青云听到这话,给了他点提示,道:

“这个可以是!”

掌柜的麻木了,这些纨绔就是这么玩人的吗,今天才见到这样的手段,便继续说道:

“真的能是吗?”

诸葛青云斩钉截铁道:

“必须是!”

“您说是就是吧,这幅画是450两‘银子’,多一分小老儿也不要,少给点可以!您看多少合适呢?”

掌柜的听到诸葛青云如此说,才刚明白过来,看来这些人只是想争口气啊,那这口气我给你,不光给你,还要给的满意,便接着诸葛青云的话顺着杆子向上爬。

诸葛青云看到掌柜的明白了,才松了一口气,同这么笨的人交流真的是很费劲啊,还是同聪明人讲话舒服。听到他的话,淡淡道:

“别问我,你选错人了!正主是我大师兄,有事和他谈去!”

诸葛青云说完便自顾自的走到一边,和上官风、李贵闲聊起来。那边的动作也很快,掌柜的走到卫公允的跟前,又是作揖、又是赔不是,死命的往下压价,但是卫公允不愿与之交谈,平白的落了自己的身份,只是将手中的银票递给他,接过看眼sè的伙计递过来的画轴,向诸葛青云走来。

诸葛青云内心一边喊穷酸、又便宜不占王八蛋一类的话,另一方面又为卫公允高尚的人格喝彩,见到卫公允走到跟前,嬉皮笑脸道:

“师兄,事情都办完了吧!”

卫公允看着诸葛青云脸上的笑容,不再感觉讨嫌,只是感觉笑容很真挚、很灿烂,听到他的问话答道:

“呵呵,都办完了,成交了,这下给师父的贺礼算是有着落了,我们走吧,师弟你准备送什么?”

诸葛青云跟着卫公允向外走去,听到他在话里没有把自己再当外人,上杆子的顺着爬道:

“师兄啊,我也在为这个头疼呢,就是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喜欢什么啊,还请师兄指点迷津啊!”

卫公允想了想,说道:

“那为兄就给师弟说说,师父这人一不好……”

诸葛青云看看rì头,发现已经临近正午,打断犹在滔滔不绝的卫公允,发出邀请道:

“师兄,时候不早了,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喝点小酒,您再慢慢跟我说吧!”

卫公允抬头看了看rì头,想了想,不忍拒绝诸葛青云的好意,也算不上什么大事,便点头应诺,与他们三人一起想‘天然居’走去……

路上上官风、李贵寻得机会悄悄问诸葛青云,这件事受了这么大的屈辱,就这么算了不成?诸葛青云这段时间得到师父孔颖达、大师兄卫公允的点拨,心境与他二人已是大不同,只是笑了笑,借用了一句昔rì寒山问拾得的话对二人说:‘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场面再次回到字画店:

掌柜的在诸葛青云一行人离去后,便摊在地上,心中后怕不已,没有想到这些混世魔王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他们还有后手不成,于是从此刻就担惊受怕,提心吊胆的过rì子。

没有想到的是没有等来诸葛青云一伙的报复,却等来了满城风言风语,这些话并不是诸葛青云等人传出去的(诸葛青云等人早就把这事忘在脑后,等一会双方再次见面有了牵扯,提及此事,一笑了之),也不是马掌柜传出去的(此刻他也同字画店掌柜的一样吓破了胆子,早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而是因为这件事受到无妄之祸、而且不知道诸葛青云等人身份的现场目击者传出去的。

从此以后,字画店掌柜背上了一个没有诚信的罪名,字画店的生意也一落千丈。这个掌柜并没有沉沦,毕竟还有一大家子要养,而是从此洗心革面,为了重新树立这个字画店信义而苦苦努力着。

他经过苦思冥想之后,给自己的字画店定下了几天规矩:一是告诫客人看好以后不要声张,认为合适同店家直接商议,认可购买走人;二是所有的字画不再明码标价,而是根据店家、客户的商议定价,所有字画的心理底价都在店家心中放着;三是讲究先来后到,如果一个客人在看一幅画,即使后面的客人发现并相中了,即使出到天价也不会卖给对方;四是……

没有想到他制定的这几条在字画这个小圈子慢慢的流传开来,成了这个圈子里约定俗成的规矩,被广大店家和顾客认可,并慢慢的被古董、赌石等圈子引用并加以发扬光大,一时传为佳话。

同马掌柜一样,这个掌柜的在临终的时候也给子孙后辈留下了家训,只有两个字: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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