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下谋士,何其之多?
能够料敌先策的,又岂知渺渺数人?

“北平公孙瓒。”

“西凉马鸣。”

“河北枪神童渊义子童隼。”

“还有严纲、田楷、单经、邹丹、关靖等等诸多我幽州新锐在此之中,以援军为饵,我等必可以此,行刺檀石愧成功!”幽州刺史府,一众文武此时齐聚一堂,一张张巧嘴将这场行动说的如天衣无缝一般。

对此,郭勋却是在沉默之中,默默张开了双眼:“好了,你们都下去吧。”顿了顿,郭勋又说道:“魏攸、阎柔留下。”

“诺。”两个青年男子走了出来,双目有神,他们二人是少许未有参与对这次计谋布局讨论的官员。

“以援军为诱饵,以刺客为疑兵,现在,乌丸的情况如何?”自从一开始,郭勋便对刺杀行动不抱任何希望,相反,郭勋身后的汉室宗亲们,有着另一个想法。

那就是...削兵之计!

檀石愧知道,能够身居高位、掌握实权的汉人绝对不傻,所以他肯定清楚,这迟迟而派的援军,肯定只是诱饵,那么,以这么大的诱饵逼自己下嘴,其必然,将抱有更加远大的企图!

汉人,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能够以此本,而万利的...肯定,便是檀石愧自己的脑袋了!

“乌丸代首领蹋顿在接到丘力居的手谕之后,不疑有他,已经答应出兵了。”四年前,乌丸归降,在刘虞等一众汉室重臣的强烈要求下,乌丸大人丘力居被请入洛阳,其部由蹋顿代领。

“另一方面,河内太守丁原也派出了骑兵三千,已快要抵达北平。”

“很好!如此一来,这削兵之计,便大功告成了。”以掌击拳,郭勋眼中满是明光,援军为诱、刺客为疑、最终,以奇兵破伐鲜卑!

“如果不出所料,我们,此时已成弃子。”星夜之下,一顶帐篷之中,数名年纪不过双十之数的青年人,正围聚一堂,一名丰神俊貌的少年,此时正手啃着坚硬的胡饼,脸上,满是戏虐般的笑容:“鲜卑一向悍勇无谋,可就是在这个时代里,他们却出了一个檀石愧,一个冒顿单于!”

“大哥,慎言。”端起酒杯,递给了坐在首位上的少年。一名相貌普通,却带有一丝坚毅的少年人,脸上露出一丝坦然:“我们是军人,军人,就该以执行命令为天职。”

“马鸣!你又说这些没啥用的大道理。”在少年的身侧,一名青年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既然你这么爱说,那么,我也说一个,你可知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的道理?”

“刘虞、郭勋,皆乃读书人,士族出身,视我等为草芥、工具般的存在,如此之主,扶之何用?”在名为马鸣的少年身前,一个浑身肌肉的青年,脸上满是笑意。

“严纲、单经,你们两个少说几句吧,这不,我们的小弟可又不开心了。”坐在下首,一名青年端着酒杯,将其中的水一口喝下:“嘿!行军打仗,不宜饮酒,结果只能以水代酒,真是扫兴!”摇了摇头,青年舔了舔自己的下唇:“但是,却不知为何,我心中却仿佛在燃烧。”

“是啊...在燃烧...”记得四年前,我见识到了一支军队,一支可怕到令人绝望的军队,他们,以身体为防具,以沉默为利刃,仿佛一群从地狱归来的恶鬼般,将眼前之敌,斩杀殆尽...

那一天,我的心也如今rì一般,在燃烧,在不停的跳动...

那一天,我暗自发誓,我也要组建一支那样的军队,而我,将成为这支军队的领袖,成为...一个新的神话:“郭勋以我等为疑兵,檀石愧必已布局,围陷我等!可是,我们会让他得逞吗?答案,是否定的!”

营帐之中,一众将领翘起了嘴,高举酒杯:“今夜,必将是我等白马义从!扬名天下之rì!”

“枪锋所指!白马义从!”高举长枪,以公孙瓒为首,八百白马骑兵,呼啸着,冲向鲜卑大营。

是主力,却要装作疑兵,没有疑兵,却要装作有疑兵。

白马冲营!鲜卑在措手不及之下,直接被突破了营帐外围!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皱起眉头,中军主帅檀石愧穿着一身单衣,脸上露出疑sè。

“报告大单于!听说是有一批不知从哪杀来的汉军,骑着十分显眼的白马,突进营地了!”一名传令兵骑着马,对着檀石愧大喊。

“是吗?终于来了吗?”身体微微一松,檀石愧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汉军援军主力远在数百里外,这批汉军突然袭至,多半,便是为了我的人头...”斩首行动,终于开始:“身骑白马,如此显眼,必不是主力,传令,善于亲卫,第三军出击迎敌!并且命令其他两军注意汉军袭来的相反方向!”

疑兵,向前,主力必在己后。

“攻杀!”

“刺!”

“邹丹、田楷!向前!”一身银甲,长枪舞动,身穿着一身拉风的装备,公孙瓒看着眼前鲜卑蛮夷看向自己,满是贪婪的目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疑兵,亦可分疑兵。

“狼群!突击!”这时,单于亲卫到了,千人的jīng锐加入战局,原本在冲锋中消耗大量体力的白马义从当即陷入了僵局。

砰!长枪互击,公孙瓒看着眼前的鲜卑将领,脸上露出一丝嗜血的笑意,来了...终于来了:“马鸣!突击!”长枪刺出,公孙瓒直视前方,黑夜之下,一个个身骑白马的身影,是如此的璀璨。

鲜血,在空中飞舞。

“诺!”正在此时,一支一直被其他白马义从保护着的小部队,开始了突击:“鸣唱!斩首!”不带丝毫留念,马鸣,笔直向前!

“不好!他们的目标是单于!快点回防!”说着鲜卑话,鲜卑将领的脸上全是急躁。

对此,公孙瓒笑了...檀石愧,果然在中军之内:“枪锋所指!”

“白马义从!”

“杀!”完全不要命了,每一个白马身上的汉卒,眼中闪烁着的,是狂热,是对杀戮的兴奋...以及,那对鲜卑人深入骨髓的憎恨...

檀石愧啊...你可知道...早在四年前...你的死,便已种下了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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