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坐车回去的时候,一回到了宾馆闵夏就去了找老板开个房间。
“你多开一个房间干嘛?”蔺言觉得她肯定是又要做了。

“季思贤晚上睡觉打呼,我不习惯。”她正经的回答,随后又问:“你们以前是同事,你不知道?”

这问题问得十分的暧`昧,合理又十分的不合理。

她就想问他,他和季思贤有没有睡过,虽然她不在乎答案,可还是想知道。

蔺言眯眯眼看她,她那点小心思,他又如何看不透,“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没什么。”不回答就算了。

看这架势,闵夏也没想着再问他什么了。

随后她回了昨天住的那间房,准备收拾行李过去。

回来的时候季思贤正坐在床~上,看着中央台,声音调得很小。因为是医生的关系,整个房间内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气味,闵夏忍不住皱了皱眉,迷糊间又想到了蔺言,而他身上也总是带着一股淡然的消毒水味,可她从未觉得难闻。

她收拾东西的举动,季思贤一看大概也知道了怎么回事,她当然希望自己能独占一间房了,不过闵夏如此倒搞得像是自己和她闹别扭了,所以她才搬的。

“我喜欢蔺言。”

闵夏闻言,拿着被子的手一顿。

听口气,季思贤应该是鼓足勇气说出口的,有点宣言的意思。

“所以呢?”闵夏挑眉看她。

“你一点都不吃惊?”季思贤觉得闵夏实在是太冷静,那波澜不惊的样子,倒显得她急不可耐了。

“这不是明摆的吗?”她又不是没长眼睛。

季思贤对蔺言那个可热劲儿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不管你是不是蔺言的女朋友,我都不会放弃的。比起你,我更早认识他,也你比了解他。”季思贤认真道。

那模样,可像是有志气的小学生。如果彼此的身份不是情敌的话,闵夏或许会愿意和她交个朋友。

闵夏好笑道:“这关我什么事?”

季思贤搞不清楚她到底想什么,“你难道不也是喜欢蔺言?”

闵夏不动声色的坐下来,然后点了根烟,这才缓缓开口:“我是对他有意思。不过,至少我不像是孩子一样对着情敌宣判,我比你早认识他,所以他理所当然是我的……”

季思贤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总算是听清楚了,闵夏这是在拐着弯说她幼稚。

“如果他选择你,我也不会说什么。”闵夏吸了口烟说。

“真的?”季思贤抬头看她,“那我和他告白,你也没意见?”

她从第一面见到闵夏,就一直觉得她是一个特别潇洒的人。

“有什么真不真的?我为什么要有意见?”决定权从来都不在她手上不是?

“我们公平竞争。”此刻虽说是情敌,可她对闵夏是一点都讨厌不起来,虽然她话少,看起来冷淡。

“你和他上过床?”闵夏冷不防的问。

“什么?”季思贤显然被她的直接惊吓到了。

闵夏有点不耐烦了,掐灭了烟,再问:“问你话。”

季思贤摇了摇头,算是回答。

“我知道了。”

最后闵夏点点头,拿起行李就离开了房间。

***

因为一行人都住在宾馆,所以所剩下的房间也不多,闵夏住的那单人房空间明显还没有和季思贤住的那间大,不过她倒也不介意。

本想洗个热水澡去去今天一天的疲劳,可恨的是,洗到一半的热水忽然停了,一看便知是热水器熄了火,估计是坏了,看着那热水器也有些时候了。

没办法,她干脆就着冷水洗了个战斗澡。

索性房间内有空调,她把暖气开得很足。

本来以为自己身子骨硬朗,可万万没想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还是彻底的感冒了。

阴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本来就感冒的闵夏,觉得心情和情绪越发不是滋味了。

她站在破烂的教学楼一楼,手里捧着塑料杯,里面装着热腾腾的开水,虽然手里暖呵呵的,可心底是一片凉。

“闵夏要不打个吊针吧?”李姐看她鼻子通红,估计也难受,这才开口。

“不了,吃药就好。”她总不能跟人家说她最怕打吊针了。

上次为了蔺言献血,她就豁出去了,全程她都没敢睁开眼睛看自己的血,所以现在除非必要,不然她是绝对不愿意扎针的。

“要不,我找人送你回宾馆休息吧!”

“回去也是一个人,无聊。”

看她坚持,随后李姐也不再说什么。

***

午饭的时候蔺言给她贴了退烧贴。

“感冒了就别乱跑。”一边说,他一边把退烧贴就往她脑门上贴。

那微弱的距离,她闻到了他身上的消毒水味,淡淡的,就像是催情剂一般,让她不自觉的闭上眼睛。

“婚礼那晚,我和你说了什么?”她问。

“你难道不记得?”他低头就能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以及红彤彤的鼻子。

“不记得,我一喝多就断片。”其实她记得一点,不过那都是后来慢慢回忆的事情了。

蔺言盯着她看了几秒,发现并没有她说谎的痕迹,“没说什么。”

“你别骗我。”

“你真没说什么。”

“我和你说过乔段之。”她眼神认真。

“嗯。”他淡淡的应了一声。

随后她吸了一口气问:“你不问我?”

“问什么?你和他不是初恋?过去的事情为什么要去计较?”都过去多久了,她为什么要重提。

“是啊!”她冷笑了一下,“都过去了。”

随后她看了看腕表,“你还有11的小时,在今晚凌晨之前回答我昨天的问题。”

而蔺言只是看了看她,随后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便离开了。

闵夏搞不懂他最后那一抹笑的是什么意思,可她依旧没有好心情。从早上开始眼皮就一直跳,她总觉得月匈口闷闷的,感觉有些什么事情会发生一样。

她忽然莫名想起了James,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打不通他的电话,也不知道他在伦敦把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没等她回过神来,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衣角被什么东西一直拉扯着。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灰头土脸的小男孩,约莫六七岁这样子。

“姐姐,他们说你会拍照,给我拍一张可以吗?”他有些怯怯的问。

“为什么要我给你拍照?”她低头问。

良久,小男孩才支支吾吾的回答,“我很久没有见过我阿娘了,我想寄张照片给她看,让她看看我长高了。”

“你叫什么名字?”闵夏看他害羞的样子可爱得紧。

“我叫甘松,他们都叫我松子,你也可以这样叫我。”他说着露出了一抹笑,那两颗小门牙煞是可爱。

“给你拍照可以,可你要怎么寄?要到镇上才有邮局,你知道你阿娘在哪,有地址吗?”

“没有,他们都说我阿娘去大城市打工了,要赚钱来给我将来念大学。”他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神和眉光里都带着神采。

“这样吧!或者你可以把你阿娘的手机号码给我,我给你发照片过去。”孩子的一点心愿,她一开始就没想着拒绝。

好一会松子才摸摸脑袋,“我回去问问我阿婆,她肯定知道地址。”说完他就一溜烟的走了。

闵夏猜想着这应该就是留守儿童,父母外出打工,而他跟着老人家一同住。

随后她就找了农村支教的老师了解情况。

“你说甘松那孩子。”女老师摇了摇头,“回头你给他拍了照片,就说帮他寄给他母亲就行了,别问地址。”

“为什么?”闵夏蹙眉。

“你不知道,自从两年多以前松子他爸上山采药摔断腿以后,他娘就走了,出了山,据说是去大城市打工了。孩子还小,肯定不能跟他说,你娘走了不要你了,所以家里头和邻里的人都瞒着他。

说起来这孩子也是可怜,那么小就没了妈。爹也不中用了,现在家里头全靠奶奶养的那两头猪还有十几只鸡过日子。”女老师的口吻十分惋惜。

“家里头不做农活?”闵夏皱着眉,没人知道她想什么。

“做,可不多,都是村里的人帮忙的。不然一老一幼一残,能做什么。将来这孩子上学都成问题,这山里的孩子就这样,虽然有九年的免费义务教育,可一般来说念了个小学就算是完事了。”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非一朝一夕就能改变。

女老师走了以后,闵夏就在原地坐着等松子。

可是最后,左等右等,偶等到了医疗队收工,天黑了,孩子放学了,他也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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