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啊?怎么外面这么吵!”睡意朦胧的李大人从房门内走了出来,任谁抱着媳妇睡得正香时,被吵醒都不会开心吧!
“回大人,是城西张员外来报案!”管事回答。

“城西?怎么又是城西!这年头事儿都赶到城西去了!”李大人现在是听到这两个字就头疼啊!“又发生什么事了?”一面问一面想着若是和上次的案子有关联,就马上扔给“天门”吧!

“大人!”管事在门外等候着召见。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给我进来!”李大人有些心急了,那如花似玉的小老婆还在房间里等着呢。

管事推门进来,说道:“张员外清晨在自家马车上发现了一具男xìng尸体。小的已经派人去将尸体带回来了。”

“仵作验出什么了?”

“死者下体已经被捅烂,血肉模糊,面部扭曲,失血过多而死!”管事据实回答。

“什么?下体被捅烂!”刚才的激情就这样被一句话生生地压下去了。

“大人,您看这事会不会与城西林中的虐杀案有关?”

“这不明摆着吗?……还不去呀!愣在这做什么?”李大人微抬了声调。管事赶紧领命出去了。

又发生了命案,大街小巷议论纷纷。

“我说钱二啊!你小子也太孬了点吧!这点事儿就把你吓成这样!”一个工友看见钱二听到事情后魂不守舍的样子嘲笑道。

“我……我有点不舒服,先走了!”说完,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留下了一片嘲笑声。

钱二迷迷糊糊地走在路上,眼前全是女子血红的双眼,充满着怨恨。自己害怕,也找过法师做法,给女人烧过纸钱,只求自己能心安,可是现在……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城西的林中,这里出了好几起命案,已经没人敢在这驻足了。当钱二清醒的时候,身体已经来到了当时女子被杀的地方。他惊恐的望着四周,一抹红影擦身而过,钱二骇然地摔在了地上。连滚带爬地往后跑去,一不小心撞在了一个人身上,他掩面大叫:“不……不要过来!我什么都没看见!我…

…我……“真是说得上气不接下气。

“好了好了!你看到什么了,吓成这样?”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听见不是女人的狂笑声,钱二才颤抖着抬起头,看见两个宛如天神般的人物站立在自己的眼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扑了上去,大叫道:“鬼啊!”

……

一边擦着自己的衣服,一边看着那还在哭诉的男人,谒月有些气愤,撞到自己身上不算,居然还抱着自己大哭,真不是个男人,不就是个穿着红衣的女鬼嘛!

谒月完全忘了他们可是专业的,人家可能是一次都没看见过。

“喂!我说你哭完了没有?”拜星有些无奈地看了看谒月,这可真是个麻烦。

钱二根本没有理会,继续卖力地哭着。

“……你给我闭嘴!”谒月突然爆发,旁人都被吓了一跳,而钱二被吓得忘了还要哭,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谒月。

“哭完了?哭完了就回答问题!”谒月不以为意地说着,丝毫不理会旁人埋怨的目光。

愣愣地点了点头,钱二这才清醒似的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抬头以讯问的眼光看着众人,可突然又低下了头,像是有些心虚。

“你在林中看到了什么?”

“一个穿红衣服的女鬼!”说到这又不禁抖了一下。

“之前认识她吗?”

“认识,厄!不认识……”钱二说话有些吞吞吐吐。

“到底认识还是不认识?难不成是你……”觉得他的态度有点可疑,谒月不禁猜测道。

“不是我,不是我,害死她的不是我!”钱二大声地辩解。

嘴角勾起了一丝狡诘的笑意,谒月继续问道:“那是谁?”

“是张员外的儿子张枫带人干的!”一下逼问,钱二就将看到的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了。

“之前为什么不报官?”谒月有些气愤,要是这胆小鬼再胆大一点,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了。

“我……我害怕!”到了现在钱二还是不能自己的抖动着,眼角一跳一跳。

众人无奈。

现在只要先将剩余的两个案犯逮捕归案,再引出姚芊芊的冤魂就可以了。可是事情真的会如此顺利吗?

已死的赵来根、李全喜以及将要进行抓捕的田顺池三人都是张员外之子张枫的狐朋狗友,四人经常仗着张员外财大气粗鱼肉乡里,欺压百姓,而张员外也对自己的宝贝独子是无可奈何,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如今出了命案,作案人又一个接一个地离奇死亡,再怎么有心袒护也于事无补,只有让他赶紧打点行装趁着事情还没有到无法挽回的地步时,找个地方避一避。所以当李大人派人来抓张枫时,他的人早已不知去向了,只留下正在唉声叹气的张员外一家。

启明星缓缓从山间升起,白光闪烁,冷眼看着世界。

应天府内。

一个捕快押着被从jì院里挖出来的田顺池从应天府的大门进去,准备待会儿带到“天门”去。

田顺池耷拉着脑袋,眼眶凹陷,皮肤青黑,看样子女鬼还没找上门,他自己就要因纵yù过度而提前去见那两个同伴了。府外落叶飘零,府内人人噤声,都想快一点将这烫手山芋丢出去。忽然,田顺池突然抬起了脑袋,回头看着押送自己的捕快身后,眼眶yù裂,青筋蹦出,手脚抽搐。押着他的捕快纳闷地回头看了看,身后空无一人,什么也没有,有的也许就是其他捕快投shè过来的惊奇的视线。回头再看看那田顺池,还是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嘴里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不会是纵yù过度出现幻觉了吧!

虽然什么也感觉不到,但田顺池的表情已经让在场的人感到莫名的惶恐。看着看着,突然他大叫一声,转身向前方跑去,那速度让当时在他身边的捕快都来不及拦住他,就看着他如同离弦的箭般急shè而出,丝毫不在乎自己的面前是一堵厚实的墙。只听见“砰”的一声,田顺池便已撞在了墙上,毫无意外地撞上了。

接着,就慢慢地往下滑,整张脸在墙上擦过,留下了一道粗重的血痕,仿佛在嘲笑着应天府的无能。

田顺池死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张枫了,他已经躲走了,也许……已经死了。

但不管怎样,“天门”还是要履行一下自己的职责。姚芊芊在应天府虽然没有出手杀人,但田顺池的反应说明她确实出现了,而且逼死了一个人。白天也能出现只有一个原因——她的能力增强了。于是,谒月和疏影来到了历天恩所住的客栈,可是人却不在。结果只有一个,二人心中产生了一丝忧虑。

城西林中。

微风吹拂下,落叶四处飘飞,轻盈盈,金灿灿。

一片叶子落在了历天恩的肩膀上,转头看了看,伸手取下那片微卷的黄叶,让它随风而去。就如自己的心,仿佛也随着芊芊的离去而丢失了……

“芊芊,你在吗?”嘶哑低沉的声音诉说着当事人的此刻的心情。

一名红衣女子悄然地出现在他的身后,张开双臂,搂上了他的肩膀,侧首靠上了那曾经温暖的后背,如今却只觉得瘦弱而冰凉。晶莹的泪水随风飘逝,散落在茫茫的尘埃之中……

爱恨别离,生死相隔。

“我知道你在,每天晚上我都能感觉到你的到来,你知道我是多么得高兴吗?

可以再次将你拥入怀中,抚摸你的长发,可以……“接下来的话让一阵呜咽声所吞没了,”可是每当清晨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身旁空无一人,你知道我当时的无助与彷徨吗?既然清醒时你不会在我身边,那我就天天让自己睡着,这样你就会来了吧!可是我错了,报完了仇你还是要走,对不对?所以,我来了,我来陪你,只要你在走的时候能带我一起走!“声音是那么决绝,那么空洞。

红衣女子只能在他身后拼命地摇头,泪水不停地滑落,破碎……

覆水难再回,破镜难重圆。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落叶分飞,如同蝴蝶般翩然起舞,静静地陪伴着这对相遇相知,却无法相守的有情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天荒地老又如何,海枯石烂又怎样!只有你与我相守的这分分秒秒才是我这一生中的追求,哪怕永世沉沦!

永相随,定不负!

历天恩静静地感受着……

林外,静默。

谒月和疏影沉默地看着眼前这对有缘无份的情人,除了无奈还是无奈。谁也不愿打破这静谧和谐的气氛,但是……

看了一眼谒月,只见他正静静地看着林中相拥的二人,眼眸幽深如水。

似有若无地叹了口气,疏影走上前去,却被人一把拉住,转过头正对上一双清澈的眼眸,可此时这眼眸中却闪烁着疏影从没看见过的迷惘,如同一阵迷雾,遮住了谒月的双眼,也阻隔了疏影上前的脚步。

疏影理解谒月的心情,那是藏在他的心底永远的伤痛,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自然无权说什么。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对于别人倒是没什么,只是这历天恩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似乎感觉到了二人的存在,林外的风忽然变得凛冽起来,吹得二人的衣服“啪啪”作响。

风狂舞,心徘徊。

似乎也觉察到了身后人儿内心的波涛汹涌,历天恩的嘴角挂起了一丝淡淡的弧度,“芊芊,你又想出去淘气了吗?难道我在你身边还不够吗?”随着这句话的飘出,林外的风渐渐减弱了,林外的二人也感受到姚芊芊的心在渐渐的平静。

如果能够这样化去她身上的戾气,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这历天恩呢?

到最后他会何去何从……姚芊芊之所以会能力增强就是因为夜夜前去与他相会、*,才会敢在白天出现在应天府,而*之后她的生命之线便与历天恩的生命之线相互重叠,若强硬地对付她,便会连历天恩也一起灭了。

晴空下,又有谁能够帮助他们?就连苍天也不行!

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无恨月常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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