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然想了。不过……你这该不是收费演讲吧?”赵正笑着试问道。
“这次网开一面,免费说给你听,要是换做平时,非得收你几百两银子不可。”子嬅大方道。

“行,多谢姑奶奶饶我钱袋一命。”

子嬅笑了笑,然后正色道:“江湖上很少有人知道我的身世,只有我师父‘神鞭无影.谢雨莲’她老人家知道。我的身世不光彩,所以也从不跟别人提起。不过前些天韦一阳已经道破了我之前是个流莺的事情,就算不告诉你,你也已经知道了大半。想必自从那天以后,你一定满腹狐疑,很想知道我堂堂一位七重天武人,为何会流落风尘,当了青楼的花魁。”

其实赵正知道子嬅的全部背景,可此时此刻,还是凝神倾听,没有怠慢。

“如果我生下来就拥有七重天武人的实力,当然不会去做那种低贱的工作,可惜命运弄人,不管你现在多么强,多么风光,刚出生时都只是个无力的婴儿罢了。刚出生时,人就像是一块随波逐流的荷叶,只能任由水波摆布,让你往东就往东,让你往西就往西。我刚出生时,水波就将我推到了青楼里,一点选择的余地都没有。我是在青楼里呱呱坠地的,生母是一名凤栖楼的流莺,父亲是一名薄情的负心汉。”

子嬅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思绪好像飞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她在青楼出生,在青楼长大,每天在风尘中摸爬滚打。

幼儿时期。她过得还算舒坦。青楼里的姑娘们对她很照顾。客人也不会打一个小孩子的主意。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她越来越成*熟,越来越漂亮,渐渐出落成了一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想要尝鲜的客人开始打起她的主意,对她动手动脚,言语挑*逗。老鸨也将她当成了潜在的摇钱树,想要将她拉下水。

她小小年纪,当然不愿意**于青楼。矢口拒绝了老鸨,并疏远那些不正经的客人。而她的母亲,也在处处保护着她,拼命赚钱,打算为自己赎身,离开这个鬼地方。她的生母积攒了很多年的钱,很快就要凑够赎身的钱了,一旦凑够钱,将卖身契买回来,就能带着她光明正大地离开青楼。

老鸨当然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暗地里使了坏招,在她生母的饮食中下了慢性毒药。她的生母毫不知情。日积月累,最后毒效发作,患上了重病,撒手人寰。

这一下对于子嬅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她失去了生命中的顶梁柱,失去了唯一的依靠,再也没有人可以保护她。她那时很小,一下子乱了方寸,不知该何去何从。

老鸨奸计得逞,连哄带骗,以替子嬅母亲购买棺椁,办理后事为由,让子嬅签下了一份无限期的卖身契。

子嬅在青楼一干人等的算计之下,失去了自由之身,跟昔日的母亲一样,沦落为了流莺,并一跃成为了凤栖楼的当家花魁。

她起初被定为清倌人,只卖艺不卖身,每天吹拉弹唱,最多只陪人喝喝酒。

这样做无非是先吊人胃口,等到城里的达官贵人开出足够高的价格之后,早晚还是要把初夜卖出去的。

子嬅失去至亲,又沦落至此,受人摆布,每日以泪洗面,伤心痛哭。

她最害怕的,终究是还是发生了。

有一天,某位皇城来的大官路过此地,看中了年幼美艳的子嬅,开出了一个天价,要买她的第一夜。老鸨见钱眼开,答应了这件事,还选定了一个吉利的大喜日子。

子嬅得知此事,伤心欲绝,哭得几度昏厥。她不愿自己的清白被一名陌生的老男人糟蹋,下定决心誓死不从,偷偷在腰里藏了一把剪刀,打算在那天自刎了之。

她本以为生命会在那一天结束,却没想到忽然遇到了一个重大的转机,改变了她的悲惨命运。

就在正日子的前一晚,凤栖楼内有两伙客人发生了争执,大打出手,闹得不可开交。而且两伙人都是武人,实力不俗,将整个凤栖楼搅得天翻地覆,还把楼体给打出了一个大窟窿。

凤栖楼内的上上下下乱作一团。

子嬅见情况混乱,灵机一动,将自己乔装打扮一番,脱掉了华丽的衣裳,换上了粗布衣服,趁乱跑下了楼。她没有惹人注意,顺利地从青楼的窟窿处逃了出去,连夜狂奔。

由于自幼在青楼内长大,她对于当地环境并不熟悉,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只能认准一个方向一直跑下去。夜里太黑,她看不清路,一个不小心滑进了一条河里,被河水给冲走了。她险些被河水淹死,一直被河水冲到了一处河岸上,侥幸捡回一条命。

上岸后,她又冷又饿又累又不知道该去哪,全凭一股意志支撑着弱小的身躯,走了很远很远,一直走到昏迷为止。

她昏迷在了“青松山”的山脚下,这里是神鞭无影.谢雨莲居住的地方。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谢雨莲家里的床上,受到了妥善照顾。谢雨莲听了她的遭遇之后,十分同情,将她收为了徒弟,还在日后帮她报了仇,杀了那黑心的老鸨。

谢雨莲武功颇高,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女武人。

至此以后,子嬅摆脱了清倌人的身份,开始在谢雨莲座下习武。小时候的悲惨遭遇让她明白了弱小就要被人欺负的道理,所以非常勤恳,夏练三伏,冬练三九,一直修炼到六重天时,这才辞别了师父,下山闯荡。

同样是因为幼时的遭遇,让她对流落青楼的女子充满了同情之心。每当她遇到这样的女子,就会施以援手,或者用强硬手段救走,或者花钱为其赎身,还会帮忙安排好后路。

久而久之,子嬅兜里的钱花光了,只得想办法通过各种途径赚钱。因为她谨遵师父的教诲,不敢去赚昧心钱,只能通过耍手腕子赚钱,后来干脆当起了保镖,一直到今天还在干这个。

这些,就是子嬅以前大概的经历。

亲耳听到子嬅讲述这些事情,当真别有一番触动,赵正听罢后安慰道:“还是那句话,过去的就过去了,不管你以前经历过什么,全都成了过眼云烟,以后的才是最重要的。”

“恩,那天你说的那句‘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以后种种譬如今日生’对我触动很大,不然我还不会跟你说这些,仍然会深深埋在心里。跟你倾吐一番之后,我心里感觉好受多了。这个秘密陪了我太久,今天总算是得见天日了。”子嬅笑着说,脸上并无悲伤情绪。

“既然你跟我说了这么重要的秘密,我也跟你说一个我的秘密吧。”

“说,我听着呢。”

“其实我八岁的时候还尿过床。”

“呵呵,这算什么秘密。”子嬅被逗得发笑,笑声在洞窟内回荡不息。

两人说也说够了,休息也休息够了,从地上站了起来,通过赵正之前砍出来的通道走了出去。

往前走了没多久,就到了出口,好在这里没有塌陷,那条绳索也还在。两人顺着绳索轻轻松松爬到了外面,重见天日。

赵正四下张望,发现周围有不少地震留下来的痕迹,有的地方冒出了裂缝,有的地方出现了位移,还有许多石块滚落到了山脚下。

“糟糕,这次地震这么剧烈,百洞派会不会出事?”赵正猛然想起这件事,一拍脑门。

“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要是他们需要帮助,我们就搭把手,总不能坐视不理。”子嬅正色道。

“恩,一码事归一码事,不能见死不救。不过去之前我们得把脸遮一下,免得被人认出来。”赵正点头答应,低头从百宝囊中掏出一块黑色面巾,系在了脸上。

子嬅也这般做了,然后两人一起向着百洞派所在的位置飞奔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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