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涉及的人和事很多,胖子叙述起来难免东一句西一句,有时候被追问起一个细节来又难免遗漏别的。以至于他说完之后,我自己又理了好一会儿才有了个比较清晰的脉络,得到了这样一个场景重现。
今天一早文胖子就到仓库了,经历了连续三天的大规模出货他打算组织今天有限的值班人手做库房整理,把分拣区没出掉的货,货架区放乱的货等等由于这几天大规模出货搞出的问题解决一下,给假期结束后的盘点做个准备。

超负荷加班之后大伙都人困马乏,文胖子生拉硬拽凑了三个人来加班,分派完工作大家就个忙个的,谁都想早弄完早结束,所以个个都撑着劲拼命干。文胖子在现场盯了一会儿,见没什么事就回办公室去打报告了。

报告打了个开头,胖子就发现一个他解释不了的数据问题,打给现任系统主管没人接,就给我打电话。电话刚接通,库房里就传来巨大的声响,依胖子的经验马上就判断出是叉车撞货架的声音,他本打算打完电话再去处理,可紧接着传来的尖叫声让他意识到cāo作人员可能出事了,所以他没挂好电话就往库房里面跑去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接起的第一个电话通着却没人说话的原因所在了。而我接完老缪电话再回拨过去占线是因为他这一进库房就再没机会回过办公室。

文胖子从一号门跑进库房的时候只看到四号门打开着,行尸正排着队走进仓库,距离问题导致他当时并没有发现这队人马有什么问题,只是对他们的突然闯入非常不满。他大声呵斥他们并且招呼同事过来赶人,但入侵者和同事都没有人理睬他。也许是因为叉车撞了货架,同事都去支援事故现场所以没人管了吧?胖子找出了个合理解释后决定自己先解决这些非法进入的人员。

但是靠近后他敏锐的发现了这群人的不寻常之处,更发现了这群人对他产生了浓郁的兴趣,有几个甚至展开了对胖子的追逐。

“他们向狩猎一样追赶我,试图扑倒我……是推倒……你就不能收起你那个龌龊的表情吗?”胖子对我YY的表情表示了强烈的不满后继续讲述他的经历。

行尸们虽然行动迟缓看起来没什么思维却胜在数量占优势,很快胖子就被围堵不堪无路可退了。这时候正是后来我在看到的的那个倒在门口的叉车手奋勇上前才解了胖子的围,待胖子略安全些他就开着叉车进货价区了。那之后胖子接到了我回拨的电话,但处境不妙胖子没说几句就挂了,再打过去听到的物品轰到的声音据说也是那个叉车手对付行尸时做的。接下去无非是些或他们各自为战或联合抗敌的过程罢了。

胖子絮絮叨叨当说书一样说的恨不能口吐白沫。我越听越没有耐xìng,他讲的这些十有仈jiǔ都是真的,可是我关心的重点竟然一字没有。

“算了算了。你还是别说了。”我起身收拾碗盘走向厨房。

文胖子坐在那里颇有些激昂的说:“你不是要听吗?讲给你了你又不听了?”

我端着碗盘回身,好像漫不经心的:“别逼着我摔了你家的盘盘碗碗啊!”不再搭理他进了厨房,顺带把门踢上。哗哗的水声一时之间阻隔了很多烦闷。

老缪蹑手蹑脚的进了厨房,默默无声的站在我身后。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我关了水,把碗盘摆上沥水架。

“为什么不让文胖子把事情说完?”老缪有些迟疑的问。

我轻轻叹了口气,“让他说完有意义吗?让他说完就能知道为什么我在库房里看到的连他在内只有三个人?就能知道为什么章允会变成这样?还是直接让他告诉我为什么最后只有他一个人上了车来的更直接点?!”最后这句话是我恶狠狠的甩在老缪面前的。

大家都很清楚胖子压根就没打算实话实说,而他刻意隐瞒的东西里恰恰还有一部分是老缪有可能知情的。人类的恐惧往往来自于对事物的未知,而我此刻的愤怒恰恰来自于彼此的间对未知的刻意隐瞒。文胖子和老缪都算的上是我的兄弟一派了,但就是在这样一个最需要大家彼此信任坦白的时候,他们之间除了各自的小九九之外居然还彼此交集出了一个共同的沉默范围。这种刻意营造的未知让人不寒而栗。

老缪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叹了口气就会房间了。

从厨房出来,文胖子已经霸了沙发睡得七仰八叉,老缪在茶几旁铺了条褥子躺着也不动弹。我看见呆呆木木的章允就觉得头疼,千头万绪烦的不行,索xìng也爬到楼上的床上去睡觉。

睡眠果然是治愈身心的一剂良药,至少等我一觉醒来,发现rì已西斜听着楼下此起彼伏的鼾声时已经没有了睡前的种种烦闷。

把自己摊在床上,开始把早上到现在前前后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往一块串。先是莫名其妙出逃,接着是和一个不靠谱的男人老缪回合,奔着背靠大树好乘凉的目的去投奔一个更不靠谱的男人,结果反而成了别人的依靠?救回了文胖子和一个废人一样的章允!下面是什么?

对!那个叉车手怎么样了?胖子说仓库里有四个人的,可是第四个人在哪里?胖子的说法里隐藏了太多的东西不想给我知道。老缪在我察觉却没阻止的情况下和胖子达成了某种共识,这种共识会不会是一个潜在的威胁?我知道什么?我该知道什么?睡觉前的烦闷轻松的再次覆盖了我。

“靠!”文胖子突如其来的咒骂声打断我的想法。

磨磨蹭蹭从床上爬到小二层的栏杆边,实实在在的享受了一把生活赐予的惊喜,虽然人人对惊喜的定义不同,但眼前这一幕着实把自认见多识广的我雷了个外焦里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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