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香也策马随去,这时何雅蕊随上来:“凌香,我也随你一齐去!”
“不行,此行很危险!”

“我不想一个人呆着,我心情不好,你说过,要一起分担的!”何雅蕊闷闷不乐地道。

薛凌香思量一下,要去的地方是帅营,虽然在前线,却是有重兵把守的要塞重地,她父亲薛将军也是在那里指挥战斗,保护很到位不会特别危险。更何况,何雅蕊本就是天都学院的学生,手上功夫也不弱。

“那你上马车吧!”

“好!”

城外临时帅营,这是临近前线战场之地。之前,这里是一个城寨,四周有石砌的围墙,现在已经重兵把守。城墙上哨兵巡逻,城寨外也布有军营。

两女单独的营帐中。

何雅蕊紧握着拳,落泪垂头,梗咽着道:“我……连这一点事情都办不到……我恨自己……恨自己这么没用!”

“好了,别哭了!”薛凌香将何雅蕊揽如怀中。

“凌香,这下怎么办……他们怎么办……”想到城里的难民,何雅蕊抹了一把泪。

“愿上苍能够怜悯世间的苦难,祈求上天保佑他们平平安安!”薛凌香深吸一口气,她也希望奇迹能够出现,在她们倾尽全力也无能为力的时候,她们不是神,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做成。如果她们是神,她们希望战争立即结束。

“为什么那个傅小蛙如此冷血无情,相识一场,为何就没有一点情面可讲!”

“算了,他是尽自己的职责,我们没有权力指责!”薛凌香唉声,心里同样惆怅。

这时齐少锦进入营帐之中,微喘着气,抹一把汗道:“凌香,军队里的粮食确实太缺。我,我想尽办法,只能从大将军府里挪出五百斤,你看。先拿去?”

薛凌香皱皱眉,五百斤也许只是杯水车薪,但总好过没有,她道声:“谢谢!”

何雅蕊道:“凌香,我真的很羡慕,关键时候你至少还有少锦能够依靠!”

齐少锦抱以感激的对何雅蕊点头笑笑,表示感谢。

薛凌香站起身来道:“我们走吧,先把粮食送去,让最垂危的难民能够缓一缓!”

三人出了军帐,而在这个时候。帅营里已经汇集起近万名士兵,整整齐齐地站立着,这些不是薛家军,薛凌香知道。而她的父亲,却亲自检阅。可见不是一般的重视。

天色阴沉,仿佛压抑得人喘不过气,孤寂的风拂动着残墙上的军旗。薛将军的脸色也如同这天气一般阴沉,他独步行于军队之前。

薛将军最后立在将台前,手放台上,巡望而过,他缓缓地“今天。我站在你们面前,没有别的原因,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我薛元刚祟敬各位,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响当当的汉子。是我薛元刚钦佩之人,有人说我薛元刚是大息王朝第一勇士,而我想说,你们才是大息王朝无人可超越的勇士,是你们的无畏。铸就了历史的传奇,是你们的胆魄附于了传奇色彩,大息王朝的百姓会记得你们,你们的子子孙孙会记得你们,你们的名字,铁血赴死士,将会响彻神州的每一块土地。”

旁边的薛凌香跟何雅蕊两人听闻,不由心中一震,铁血赴死士,那是大息王朝充满悲壮与传奇的名字,被附以这个名字的部队,就代表着他们的出行就不会再回来。

薛将军抱拳深鞠躬行致大礼,这是元帅向士兵所行的大礼,此礼只有比他官职更大的位员才能收受,而比元帅更大的官职能有几个,这是薛将军对他们表示的最高敬意,薛将军双手举起台前大碗烈酒道:“我薛元刚,给诸位壮行了!”

士兵也举起大碗的烈酒,仰首与元帅畅饮而下,碗碎在地。

不止是碗碎,也碎即人心,薛凌香与何雅蕊两眼通红的望着这只部队,是人都知道赴死队没有归路,这些士兵也同样知道。牺牲,这是战争无法避免的一个词汇,有些事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薛将军行于军队前面,检阅着这支不会再回来复命的队伍,脚步沉重,薛凌香与何雅蕊也随在其后,最后望眼这一批大息王朝的壮士,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是他们,为战争的胜利带来可能,他们都是英雄,真正的英雄。

薛将军站在一个士兵面前,亲手将士兵的衣襟拢好:“害怕吗?”

士兵直视着前方,喝声道:“不怕!”

“家里还有亲人吗?”

“还有个瞎眼老娘,俺媳妇会替俺照顾好的!”

话语刺及人心,薛凌香强忍着自己落泪,何雅蕊的眼泪已经落下来。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有父母,有家人,他们不单纯是战争的机器,不只是士兵这样一个名词。

薛将军点点头道:“我在这里向你保证,不会让战火烧到你的故乡!”

话虽平静,却如重誓,薛将军给众多士兵们的承诺。

“谢谢元帅!”士兵一直严肃的脸终于露出微笑,这也是众多士兵付出生命想要换得的结果。

“还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士兵犹不犹豫地回答道:“没有了,俺最大的心愿,就是元帅说的,为家园,我们死而无憾!”

这个时候,他不争气的肚子传来咕噜噜的声音,那士兵尴尬地笑笑,很憨实的笑容。

“怎么饿着肚子?”薛将军皱皱眉道。

“军粮紧缺,不打紧,对于我们来说,那也是浪费!”

薛将军怒道:“军备处的混蛋,本座要剥了他们的皮!”

旁边的属下小声道:“军备处并没有得到命令,是将军府这边疏忽了!”

“这里还有没有粮食?”

“没有了……”下属声音越来越小。

“赶紧运送些来!!”

“将,将军,来,来不及了……”

薛将军的恼怒无可发泄,军备处并没有错,统一的命令就是各个部队减发三成军粮,这一个小细节。将军府确实是容易遗漏。让去送死的士兵,饿着肚子,那是愧对天地的事情,他都想煸自己几个巴掌。

这个时候的薛凌香手忙脚乱地摸索着百宝囊。从里面掏出一个饼,这是她为自己在战场上预备的干粮,数量不多。 她将这个饼塞到父亲手里,薛将军接过薛凌香手里的饼,慎重地交到士兵手里。

却见这士兵没有欢喜的吃下,他把饼交给旁边的小士兵,那小士兵十五六岁的模样,脸上的幼稚还未退去,他道:“给他吧,他还小!”

薛凌香跟何雅蕊望去。心中翻滚着想哭的冲动。

那小士兵手里揣着饼,显得很激动,很兴奋,却不敢说话,因为没有得到命令。

薛将军问道:“你几岁?”

“俺。俺俺十六,俺第一次见到您,俺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官,俺一直祟拜您,俺一直喜欢听您的事迹,您的事迹俺都记在心里,一辈子都记得!”那小士兵激动得语无伦次。对于他来说,元帅是高得不能再高的大官儿,今天终于让他见到,他一直在旁边很激动,却不敢作声。

薛将军道:“以后,是我记下你的事迹。一辈子都记得!”

“谢谢您,元帅大人,俺真的很高兴,最后还以跟您说上话!”

“你还有什么心愿么?”薛将军很惋惜一个年轻的生命终止,他希望能够继续。但他需要终止更多这样的惋惜。

“如果说还有什么心愿,俺,俺还没娶媳妇!”那小士兵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

望着这么年轻的生命消逝,让人心中有不能承受之痛,何雅蕊跟薛凌香都觉得自己快受不了,心中如何煎熬。

何雅蕊在泪流中挤出一个笑容道:“如果您能活着回来,我可以考虑给你机会!”

这是个痛苦的玩笑。

小士兵抱歉地道:“姐姐,你很漂亮,但是俺娘说,要找比俺小的,对不起!”

这样被拒绝,却让何雅蕊没办法生气,而是让她的心更疼痛。

何雅蕊转头抹一把泪向薛将军道:“薛伯伯,我们有五百斤粮食,让他们带上吧,虽然还远远不够!”

薛将军奇怪她们怎么会有粮食,现在却不是他想知道来历的时候,这些微溥的粮食却可以减轻他心里的愧疚。

薛将军下领收集营地里所有可吃的,也不过凑起两三车粮食,离实际需求还差很多。

而这时,沉重的军号声已经响起,这代表着赴死队出发的时辰已经到来。薛将军,凌香,何雅蕊,只有远望着他们的背影离去,那些英勇而苍桑的背影,是他们的付出,为战争换取更大的法码。薛将军紧握拳头,发誓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

消失了,最后一个士兵离去,她们还依然凝望,直到城寨的双门徐徐关上,良久,说不出话。

粮食,不管是给难民,还是给士兵,两边都是弥足珍贵。她们恨的只是粮食不够多,不够多,不管给哪边,都是杯水车薪。

薛将军与凌香雅蕊一同登上高竖的了望塔,只见着远方的战火已经雄雄燃起,赴死士队伍已经进入战略要塞,四处的敌军已经蜂涌而上,正在将要塞包围,越来越多的巴图军队正在集结。而大息王朝的部队,正悄然的向两侧移动,正在形成反包围圈,是要在巴图军队聚集最多军队的时候将他们全部围住一举歼灭。被重兵围困的赴死部队,最后的结局也只有一个,被重兵攻破。

突然间,印入薛将军等人眼中的是,一队马车急驰而来,一下子就已经到城寨门口,车上拉运着大量的粮食。

薛将军与凌香等人迅速下塔,来到城寨门口。

薛凌香与何雅蕊远远看到,城门口有人在与士兵起到争执,但更引人注意的,还是身后十数车的粮食,方才凑起几车,已经比黄金珍贵,现在可是十数车。

“快让我进去,我是来送粮食的!”

“没有手俞。任何人不可以进入城寨!”

“怎么回事?”

门口士兵听闻身后声音传来,回望见是薛将军,赶紧作揖道:“此人没有手俞,想要进营地!”

薛将军与薛凌香两女一见。顿时被眼前的面孔所震惊,竟然是傅小蛙,满头灰土不知道马不停蹄的赶了多少路程。

粮食,无比珍贵的粮食,他身后满满的都是,薛将军惊奇:“傅小蛙,怎么会是你?”

傅小蛙急声道:“佯攻队呢,佯攻队呢,他们不能饿着肚子,谁都可以。但是他们不能,但是他们不能!”

说着,傅小蛙已经落下滚滚眼泪。

薛凌香欣慰地抹一把眼泪,这是他认识的傅小蛙,一点都没有改变。一点都没有改变,甚至让她见到更多,更多在她未发现的地方。

何雅蕊惊愕地道:“傅,傅小蛙,那天粮食是,是送往他们的?”

傅小蛙抹一把泪梗咽道:“我只是想让他们吃饱,送他们最后一程。对不起,那天我不能把粮食给你们!”

这简单的想法,触到人的心内深处,何雅蕊泪水夺眶而出,一直以来,她都没有过深的了解傅小蛙。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蜜友们如此失神迷恋。现在,自己或许明白了,那是他简单而单纯的善良。

薛将军深呼一口气闭上眼睛,遗憾地告诉他:“他们……已经出发了,你来晚一步!”

这个消息。对傅小蛙来说,如同五雷轰顶,他两眼无神地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他们一定还在路上!”

薛将军抱歉地破灭他的想法:“他们已经进入前方的要塞,已经被包围了,对不起,傅小蛙,这是他们的使命!”

傅小蛙顿时回过神来,两眼迸射出竖毅的眼神,他咬牙道:“谢谢,薛将军,粮食,我一定会送到他们手上!”

薛将军与两女顿时大惊,薛将军赶紧喝止道:“站住,你这是去送死!”

傅小蛙策转马头,依然要执意而行。

薛凌香急声道:“傅小蛙,不要去,你会死的!”

何雅蕊也急着道:“傅小蛙你给我滚下来!”

薛将军更是严肃下令,那是高军团元帅的最高命令:“傅小蛙,我命令你立即停下,这是命令!!!”

傅小蛙回头,夕阳印在脸上,他平静地抗命道:“抱歉了!”

这三个字的回答,让薛将军与两女都呆愣了,这是违抗元帅的军令,这是骇然听闻的砍头大罪,这也只有傅小蛙敢做。

“你,你你……”薛将军气得不知如何说道。

何雅蕊呆愣着,在谷仓的印象是傅小蛙不近人情从命守职,现在看来……

“驾!”

傅小蛙策马离去,身后跟随着马车大队,后面赶车的马夫竟然也毫不畏惧。

风,徐徐吹过,夕阳下远去的运粮车队,薛将军,薛凌香,何雅蕊沉静地凝望,望着那车队慢慢地消失在余辉之中。

薛将军只留下沉重的一句话:

“凌香,你没看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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