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资没看见继夜离去时的疼痛的身影,他只是看到了地上的影子慢慢的疼痛着的钻进了地下,然后一大片黑暗压了下来,光明的灯火像继夜的随从一样熄掉了跟着他的主人忧伤的离去。海资一个人在黑暗里静静的坐着——坐着。
他本想就这样坐到黎明,然后在从黎明坐到天黑的。可是梦魂却突然显在半空中,他穿着白sè的衣服,是那种干净却脆弱的颜sè的衣服,只是不在那么繁琐和古朴了那白sè的贴身劲装,要比在时空隔穿的长袍合身。自他的眼睛里漫出了红sè。

怎么、他打你了他说。海资没有回答他的话。倔强的用尽全身的力气撑着受伤的身体站起。梦魂并没有过去扶他,而是用一种近乎于麻木的眼神看着他由于受伤过重摔倒在地。

在海资摔了几次后,他这才冷笑着走过去,像很久以前那样为他拍打身上的灰尘。海资很生气的用力挡开了他的手:这里是没有灰的。他暴燥的说。

梦魂不以为然的甩了甩他的蓝头发半带玩味的说:哦,我们的吃情种子生气了?

海资看了看他诅丧的垂下头。你不懂!

那你懂吗?梦魂说。他皱着眉头。诸多忧愁在他额上凸现起来。

你可太卑鄙了,他又说,话语如刀。海资略微的抬了抬头。他轻启的唇仿佛在以无比高傲的姿态,嘲讽着他面前的这个不懂感情的人。等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也许你不就敢说这话了。海资说。

其实我和你一样爱上了一个女孩,只是我知道我们不会有结果的。我懂爱的,我爱了她好长时间,我知道那种甜蜜只是我不会,可卑鄙的抢走我朋友的东西。海资看着梦魂,眼睛里湿了的那部份,他在尽量的像防洪一样的阻止着泪水流下来,他在用一种叙述的语言说话,没有半点激动和忧伤的成份掺在里面,但听了却让人心碎。

他是谁?海资说,他在想会不会也是欧拉。

不重要!梦魂说。

欧拉吗?海资说。

不是!梦魂用极其悲伤的语调告诉他:这世界上不只有欧拉一个女孩子的。

湿,她也很好,虽然她是一个人鱼。梦魂颤抖着,他觉得自己像做错了什么一样正在乖乖的自守。

湿,海资被这个名字所震动了,这个名字一响起,他总是会感到前所未有的温暖将自己包围,空气里涌起一阵术力的流波。梦魂消失了,他隐度到一个角落里,身子慢慢的滑下去,他没有汗液,如果有,他的衣服早已湿透了。

湿站在远处看着他,他没有察觉。湿听到了她不该听的东西。所以,她站在他的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个时空隔里无情感的左使,泪流满面。

假如我们都恢复了记忆,那会是什么样的。他们的思维都不约而同的思考着这个问题,因为他们都察觉到了正有一种情感在他们所不知道的地方秘密的生长着,那颗种子很可能是几百年前种下的。

他们的过去,美丽复杂的过去啊。一股浓重的血醒味冲乱了他们复杂的心情。梦魂猛的窜了出去,他急速的身影在湿的面前滑过,他们刹那间对视却无言。

湿呆立在那里想象:如过情况不紧急,他们会说话吗。

继夜在回到自己卧室的途中,他的脚步深重而又缓慢。浓重的血醒味灌进他的肺,两具尸体触目jīng心的横躺在他路过的客厅里,两柄短刀分别插在了两个尸体的腹中。鲜血正自刀口处汹涌的流出,一个身影闪电般的急弛而去。死者瞪着无比哀怨和惊恐的眼睛。在继夜走到死者跟前的时候,死者哀怨和惊恐的眼睛里喷出大批大批疼痛的眼泪。

他们已经死了,死了的人还能流出这样的泪水,这是为什么呢,继夜他仿佛知道一般。自他内心涌出和死者流下的泪水,一模一样的疼痛,他知道,他真的知道,因为死者是他的父母亲。他看着他父母的眼睛,在苍老的眼睛里喷涌出来的是对儿的惦念。他又从眼睛里看见了几近绝望的东西。他脆弱的跪了下去,轻轻的唤着爸爸、妈妈,但却没有哭。他又缓缓的抬起自己僵硬的手臂颤抖的抚摸二者的双目。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死了,他们死的是那么的无辜,他们带走了他身边的太阳,带走了整个世界,他们永远的离去了,离去了。

一个浅淡的白影出现在他的身后,梦魂跪了下来:王,对不起没追到。

继夜没说话他静静的跪着,仿佛灵魂已经离开了他们躯壳,离开了这个世界破灭了。湿出现了,她在梦魂的身后的沙发上轻轻的捡起了一件玉饰:蒙蒙可曾来过。

她说。继夜猛燃回头,目光锐厉如刀锋。蒙蒙十天前来过,但这件玉饰是她怎么也不会丢下的,因为这玉是继夜送的,她怎么舍得。十天了她怎么都没来找,难到是刚刚遗留下来的。

继夜的周身泛起了白光,他的身体忽暗忽明,一层木制的皮层慢慢的退落下来。他做回了他那个亡灵,一个法术高强的亡灵。木制皮层和那法术,让他失去了可以洞察百里以内事物的那种力量。他只会一些简单的隐度术,如若不然他的亲人怎么会死,他的身体被什么力量拉长了后,迅速的消失了。

梦魂慢慢的站起,他转身。用他寂莫死寂的眸子瞪着湿。湿垂下头去,丝毫不敢仰视。一阵缄默过后,梦魂打破了寂静中让人恐慌的对峙:这一定是你自蒙蒙那里偷来的。他想了好久,才决定把这个偷字说出来。

是的,没错。湿扬起头大声的喊道,泪水自她的肌肤渗出,一个人鱼的泪水,就一定要这样的流。她没有泪腺,她难过但哭不出来,也只有人鱼才能感受到她那种在忧伤了。疼痛了但却无法得到释放的痛苦。在漫长的岁月中她已经学会了用肌肤去哭,在这也只有梦魂才能感觉到她流泪了。

梦魂看着她:海资的术力好像提高了,连我都追不上他。他说完了之后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然后消失。

湿看着他的背影那深沉而又绝望的背后轻轻的摇晃着爱的模样,突然有无比沉重的东西落到了湿的心里。

继夜来到了一个很富裕的村子,他走进一栋像别墅但又不是别墅的院子,院子里面落满了金黄的树叶。一片片的像某个人的思念一样铺满了一地,他看得见树叶,但却看不见树叶间的思念。一股浓厚的杀气压了下来,他手上握着他那柄生锈的剑,他的剑泛起了那种纯净但却脆弱的白光。寒冷的光茫带着无比雄厚的哀伤割破了大地。屋里面的两个人在流血,没有伤口,但却流着血液。当两个人踉跄的奔出屋子看见继夜的时候,血已经流干了,他们倒了下去,苍白的脸上飘浮着那种难以置信的神情。绝望和竭斯底里像是书签一样被夹在了他们的故墓里。

继夜的身体晶莹而又透明,他本应该早一点的杀了这个人的,但他却没有忍心下手。他们害死自己,如今又害死了自己的父母。继夜似乎听到了自宇宙间发出的一声一声沉重的叹息。他仿佛还闻到了一种花香味,那香味带出说不清的熟悉。——幻化花的香,任谁也不会忘记它**的味道。

继夜慢慢的转过他寒冷的身躯,欧拉站在他的身后正用无比惊恐的目光看着他。继夜静静的迎视目光透露出说不清的冷酷,他晶莹而又透明的灵躯散发出寒冷的光泽。他的痛苦和绝望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藏在寒冷底部里的一切痛苦幻化出了一个巨大的黑sè深渊,他的灵魂已经坠了进去。他知道站在巨大的黑sè深渊里的自己,在也看不到光明了。欧拉看着他,她仿佛从继夜的身体里面看到了大批大批的绝望和疼痛。她的眸光瞬间就由惊恐转变为无限的忧伤。她静静的站着,仿佛比深夜的天空还要安静,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继夜的手上握着一柄生锈的剑,他的剑同样寒冷和孤独着。空虚而寂莫的剑柄,绝望而生锈的剑身,他的剑和他一样奇怪,为什么欧拉目睹了这一切却一点都不害怕。继夜终于慢慢的走了过去,他走到了欧拉的面前,突然扔下了他的剑,他把欧拉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正当欧拉想自己会不会从他的身体里穿过去的时候,他的唇疯狂的发泄似的压了下来,一股冰冷的寒气深入了欧拉的体内。这证明了他看到的继夜不是人,他没有体温,这不是一个梦。

一团一团的灼灼的火芒突然间在两个人的唇齿间在寒冷的气熄里掀起。这让继夜怔了一下,但他依然是不顾一切的享受着这样一个**的吻。他疯狂的用他的嘴唇告诉了欧拉:我好想你。

有一滴眼泪轻轻的自欧拉脸上滑下,但那并不是她的泪水,继夜像一个孩子一样脆弱,而又不知所措的哭了。一个吻停了下来,一片忧伤又压了下来,欧拉没有半点逃脱的意思。面对眼前这个不是人的继夜,她只有忧伤和疼痛的感觉。继夜紧紧的抱着欧拉,像一个孩子抱着自己心爱的宝贝一样舍不得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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