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几人商议之后,便是决定让骆语冰留下照顾小杨帆,这样众人去的也放心一些。
骆语冰本来想要跟着张远一起去探个究竟,最后看了看熟睡中的小杨帆最终还是决定留下来。她也是有些担心小杨帆,特别是在得知了小杨帆的经历之后,更是觉得这孩子太可怜了。当下便是点头同意,把张远等人送出了屋外,这才是坐到了小杨帆地床边。

小杨帆体外的血红之气已经淡了很多,显然血灵果中的大部分血元力都都已经被他的身体吸收了。

不久之后,小杨帆便是会醒过来。骆语冰这边刚放下心来,却又是开始担心张远那边的情况。

平整的袖口被扯得有些发皱,雪白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也是红了一片,此刻的骆语冰却是浑然未觉。

…………

白天的云浮镇也是如夜晚一般悄无声息。

空旷,没落。

这是张远几人对云浮镇现状的感官。整个云浮镇,被一种浓厚的死气包围着,没有一点活气。虽然是白天,但是这感觉,就像是在晚上出来走动一样。无声无息地的黑夜,已经不知不觉渗透到了云浮镇所有镇民的心底。

白夜行!

张远突然想起这么一个词来。

“夜入长街话绵长,醉眼相看续凄凉。忆旧时,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chūn风。今朝在,风如鹤唳湿泪滴,却看昔时雨。白rì行街夜如冰,rì耀满天暗似心。”现在云浮镇的镇民们和这首词描述的情景何其相似。一种深深的绝望和悲凉,无声无息,却又那么地触目惊心。

跟着杨晨慢慢地走在这空无一人的宽阔街道上,众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越过很大一片木质民居,张远几人在一座极大的宅院门前停了下来。

这,便是当rì云浮镇镇长的居所了。门前的两头木龙雕拱卫着整个院墙,整座宅院像是新建的一般仍然是光洁如新的样子,宅院的的外观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发生任何变化。甚至,连灰尘也是不落一丝。大门上的金sè油漆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金黄sè的光辉流转在厚厚的大门之上,说不出的富丽堂皇。

只是现在,宅院的大门却是大开着的,张远几人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宅院里面的情况。宅院里面的视野极其开阔,在前院里面,赫然耸立着一个巨大的喷泉。清凉的水柱不停地从喷泉中心的木龙雕像的口中流淌而下。张远几人定睛一看,原来水流是在木龙衔着的水珠里面流出来的。也不知这是哪个木艺大师的作品,木龙把整个喷泉都是给紧紧地环绕住了。

张远几人在杨晨的带领下,走进前院之内才是看到了木龙雕的全身模样。中间的龙头和龙身,其实只占了整条木龙的一小半。木龙的大部分身躯,都是盘绕在地上的。各种sè彩艳丽的花草都是穿插在木龙的身躯之中,错落有致的摆放着,让人不得不赞叹设计者的jīng巧用心。

在木龙雕的五爪上,更是匠心独运地放上了一些祥瑞之物,还有一颗颇大的仙桃模样的物事。

“好漂亮的木雕!”张远几人正站在这条巨大的木龙雕之下,抬头仰望着这jīng美的艺术品,不由地赞叹一声道:“也不知是哪位大师,技艺居然如此高超。”

在几人前方的杨晨此时闻言满是皱纹的脸上却是涌出一股自豪的神sè,道:“这座木龙雕喷泉,是我和几十位镇上的木雕师傅在一个月内赶制而成的。便是为了镇长的六十寿宴做准备,只可惜……”说到这杨晨的脸sè黯淡了下来,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后来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一些比我年长的木艺大师都是在此事过后没多久,便是先后去世了。我的师傅,也是在诅咒事件过后的两个月后辞世了。”

像杨晨这样的年轻人不服用灵果,凭借本身的血气也是可以支撑十几年时间。而像年纪已经比较大的木艺大师,譬如杨晨的师傅。体内的血气本来就所剩不多,经过这样的变故,很快便是会步入死亡。

“杨大哥,不知道当时的寿宴在哪里举行的?”张远突然出声道。知道这番情况后,张远更是想快些找到事情发生的原因,希望可以找到破解之法。虽然人死不能复生,死去那那些无辜自己是就不回来了。但是白云镇还有几十户受到诅咒的人家,快一点找到解决办法,就能让他们快一些脱离现在濒死的处境。

杨晨这是才是回过神来,干枯的手掌抹掉了眼角处的一丝晶莹。

“寿宴的地点在内院,跟我来吧。”杨晨说完便是带着众人向内院走去。

绕过了一座巨大的石质屏风,张远几人这才是到了内院里面。

可以容纳二十人的圆桌摆了整整三百多席,可想而知当时寿宴的场面多么宏大。而且据杨晨所说,内院的这些只是云浮镇镇长特意邀请的客人而已。就在这座宅院的外面,可是摆了一长街的流水席。只要随上几个份子钱,便是可以随意吃喝。这般场面,让张远几人听得是咂舌不已。

郝仁更是吧嗒吧嗒嘴说道:“这该够我吃多少顿啊。”

张远和林山都是没有搭理这个活宝,这货在炎骥兽的耳濡目染之下,也快要进化成一个吃货了。

只见在这些摆的满满地席位中间,却是空旷一片。里面只有一地触目jīng心的血迹和一些暗灰sè的布帛,这应该就是当时的紫衣文士所在的地方了。

就在这片血迹周围,桌椅都是十分散乱,有些桌椅干脆就是被打翻到了地上。可想而知,当时的宾客们见到这番诡异的景象的那种慌乱的心情。平时的那种刻意保持的风度在这一刻都是消失不见,留有的只有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和不安。

桌上的美酒和珍馐此时却化作了一地地的碎片,除了那滩血迹的周围是空荡荡的一片之外,白sè的酒壶和玉sè的盘子混着翻掉的桌椅支离破碎。

不用杨晨开口,张远几人便是知道了紫衣文士说出诅咒的那片地方。

“杨大哥,为什么发生那件事之后。这片地方还是这般模样?那些前来调查的官员们,难道什么都没有动过?”张远皱了皱眉,看着地上的那些布帛问道。虽然被血迹沾染了,但是还是能隐约看见这布帛原本的紫sè。按道理说,这般重要的线索,那些前来查探的官员们应该不会无视才对。

“不是他们没有注意,而是他们根本带不走这里的任何东西。”杨晨看着这零落在一地的碎片,面带惧sè地答道:“这里面的东西,都像是被带上了诅咒一般。那些前来查探的官员自然发现了这些散碎的布帛,刚想要把这些东西带回去调查的时候。没等他走出宅院的大门,整个人便是无声无息地被吞噬了。这样一来,剩下的探子们自然不敢再对这些东西下手。这件案子,也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所以,在那之后这里面的任何陈设都是没有任何的变化,连大门都没有人敢动。现在的整个宅院的情况,就和举办寿宴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

这般诡异的事情张远几人简直闻所未闻。而且朝廷对这件事的关注程度好像并不是那么高的样子,要知道云浮镇在当时可是一个生产军械的重镇。在这样的小镇上,甚至有着只有大州城才有的军备使职司。想必之前的高调,对这件事情的低调处理却是引起了张远的怀疑。按理说若是在这里死了朝廷密探的话,大汉帝国对此的调查应该会更加密集才对。怎么会到了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张远把这个猜想告诉了杨晨,想要从杨晨身上得到一点线索。“当时州牧派来的人手里,大致是什么修为?”

“好像是一队三境巅峰的的高手。”杨晨脸上露出一丝回忆的神sè道。

连五境的云浮镇镇长都是莫名奇妙地死了,那么州牧派来的人手肯定是要高出五境的。不然,只能是来充当炮灰的。连五境的高手都是死在了这里,你派一些还没有到达五境修为的人来有什么用?张远可是不信,堂堂一个大州的州牧,会连这点都是事情都看不到。朝廷这样yù盖弥彰的处理方式,更是让张远产生了怀疑。到了这里,张远又想到一件好像与此事没有什么关联的事情上来。

朝廷在此时之后,设立了一个督造司。并且广招手艺jīng湛的木艺师傅,这其中的猫腻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难道是朝廷下的手?借诡异的诅咒事件趁机收拢这帮木艺大师为自己所用?

“杨大哥,不知道朝廷在知道你患上了这种奇怪的病症之后,可是有什么反应?那个新建的督造司可曾邀请过你?”若是朝廷下的手,那么时候肯定会对杨晨有所动作才对。

杨晨虽然不知道张远突然问这个干什么,但是还是仔细地回想当时的情景:“当时督造司的人来找过我,但是我已经没有什么再做木艺的心思了。便是拒绝了他们的邀请,不过朝廷方面倒也没有生气,反而是留下了一些补充血元力的灵果给我。”

“原来如此。”张远听到杨晨的回答,却是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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