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sè的果子表皮极其透明,透过阳光,可以清楚的看见里面紫sè的果液在内皮里流动,这就是朱地蛙的伴生灵果朱紫果了。却是张远在路中发现的,因为吃饱了才得以幸免于张远的饕餮巨口中。
“我留着也没用,送给你了。”张远把朱紫果向骆语冰递了过去。

骆语冰呆呆地看着张远,抽了抽鼻子,“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收。”骆语冰笑着婉拒了张远,“这个朱紫果,我必须依靠自己的能力得到。”似乎是为了坚定自己的信心,她又紧了紧自己的粉拳,“一定!”

看着眼中闪着执拗目光的倔强少女,张远也不好说什么来改变她的想法,想必,是有什么苦衷吧。“那我陪你一起吧,也许能帮上忙。”

“真的吗?太好了。”少女闻言欣喜不已,“那你能帮我找找朱地蛙的巢穴吗?这次我不怕了。一定可以拿到朱紫果的。”说起朱地蛙和朱紫果的伴生关系,和其他的灵物伴生关系略微有些不同,朱紫果的种子,是携带在朱地蛙的体内的,朱地蛙为朱紫果提供每rì生长的养分,而朱紫果的种子反哺朱地蛙每rì修炼所修的能量,简单来说,朱紫果的种子就相当于朱地蛙玄丹一般的存在。当朱地蛙死亡时,便是朱紫果成熟之时,它会吸取掉朱地蛙所有的血肉能量催熟自己,然后再次等待新的朱地蛙将自己吞噬,成熟的朱紫果,保鲜期只有七天,七rì之后,所有的果皮果液便会全部流失干净,只剩下朱紫果的种子了。

张远点了点头,“我在书中看过朱地蛙的习xìng,喜cháo湿,yīn暗之地。想要找到朱地蛙,我觉得还是得去河道内或岩洞中查上一查,不知骆姑娘作何打算?”

骆语冰点了点头,“那我们动身吧。”似是有些急不可待了。

“嗯,我刚刚在来的路上看见了一处岩洞,这枚朱紫果就是在洞口采摘的,我们去那里找找,说不定能有所发现。”张远看见少女急切的模样,自己的内心似乎也开始有些躁动,话说到一半就是窜了出去,把后面追赶的骆语冰累的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到了。”一会功夫,二人便是到了一处岩洞的入口处,进入岩洞,里面却并不黑,岩洞的壁上生长了一簇簇的缡光草,五sè的光芒把整个岩洞照的如梦似幻。

“真美~”骆语冰看着岩洞内的景象,目光都迷离了起来,“以前在堡内,从来没有见过。”言罢突然沉默起来,气氛陡然安静下来,少女的惆怅蔓延在整个岩洞之中,洞顶的孔洞之中传来一阵阵风,吹的缡光草摇曳了起来,似乎是感觉到了少女的悲伤一般。

张远静静的看着骆语冰,没有说话。

“咚~”

洞顶上的水珠滴落了下来,打破了此刻的平静。

骆语冰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我们去找朱地蛙吧。”

“嗯……”

两人往岩洞的身处走去,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此行的正主终于出现在了眼前.....朱地蛙。

骆语冰轻喝一声,展开剑诀,一道冰寒的剑气向蹲在一块凸起岩石上的激shè而去。冷冽的剑气让周围的岩石上都结起了淡淡的一层冰晶。朱地蛙感觉到了危险,身上冒出了淡淡的红光,隐约像是一个罩子把自己罩在了其中,纵身一跳往旁边的岩石上去了,躲过了这道冰寒剑气。

骆语冰却也并不焦躁,再度催动真气,只不过这次的剑气变成了三股,呈箭头状往朱地蛙飞去,虽然分成了三道,但此刻的寒意却更甚了。只见骆语冰的额头沁出一颗颗细密的汗珠,重重地咬着嘴唇,显然这招对她的消耗极大,不过效果也是显而易见的,朱地蛙无处可躲,只好趴在原地,只是红光却越来越盛了,显然也是拼命了。

“嗞嗞~”剑气与光圈相撞,发出刺耳的响声。僵持中红光却是慢慢的淡了下来,相对的,冰寒剑气也越来越微弱,终于,一道剑气砰地一声消散在空气中。不过红光已经弱不可察了,骆语冰捏了捏剑诀,两道剑气一绕,朱地蛙被斩成了几块碎肉,慢慢的却是化成了一枚果子的样子,朱紫果,到手了!

“呼~”骆语冰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突然脚下一软,显然是刚刚用力过度此刻有些气力不支了。张远连忙上前搀住了快要跌倒的骆语冰,慢慢地扶着她坐在了地上,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骆语冰摆了摆手,俏脸却是有些发红,心口犹如小鹿乱撞。

“没事怎么脸这么红?难道是感染了风寒?”张远却是傻傻的问道。

骆语冰的脸更红了。

二人出了岩洞,已经是红霞满天了。骆语冰小心翼翼地用一个檀木盒子把朱紫果装好,这才是放下心来。

“咕咕~”张远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摸摸额头,“我看不远处有条河,不如去抓几条鱼来吃罢?”“嗯....”少女却是掩面娇笑,把张远也闹了个大红脸。“这该死的肚子……”张远狠狠地想着。

河中水流并不湍急,可以清楚地看到水中的鱼群正悠闲地游来游去。不一会功夫,张远就抓到了好几条肥美的大鱼,用木棍窜了起来,那边的骆语冰也已经燃起了火来,洒上盐,黑胡椒粉,张远把鱼插在了火堆旁边。

“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肯接受我的朱紫果而要去自己去找么?”张远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少女沉默了。正当张远准备放弃了的时候,骆语冰却是开口说道,“因为,我爷爷……”

“我是延承县骆家堡的长女,我父亲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所以这么多年,骆家宝一直是我爷爷在cāo持着,可是,半个月前....我爷爷也死了。”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滑落,“这么多年,都是爷爷在照料我,我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

“那为什么,要来找朱紫果呢?”

“因为,我二叔!~”骆语冰此刻脸上却是浮现出一丝恨意,“爷爷死后,他的本xìng就暴露了。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出来一份遗嘱,说是骆家堡的产业全部交由二叔打理,可是我知道,爷爷从来就没有写过这份东西,他本来是想让福伯接他的班的,福伯是家里的老人,对我也很好,可是最后福伯也死了,中毒死的……我知道这是二叔做的,但是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

“我本来已经心死了,哪知道二叔他竟然要把家里的全部产业变卖....那可是爷爷的心血!所以我去找他,他说只要我能在三天之内,凭自己的能力找到朱紫果的话,就不变卖产业。我不能看着爷爷的心血就这样付之东流。”

少女的眼泪渐渐打湿了衣衫,梨花带雨。

“你可知道,就算你这样做了,可能还是改变不了任何东西。你二叔,只是在敷衍你罢了。”张远迟疑了一下,还是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我知道”,少女很平静的说道,“但是我还是要去做些什么,即使看起来很可笑。”

“不仅为了爷爷,也为了我自己。以前我太柔弱了,总是在爷爷的庇护之下,现在我只想通过这件事来告诉爷爷,我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动不动就哭的小丫头了,我能够自己照顾自己了……”说着说着,却是又哭了起来。

夜已深,空气有些凉了。张远解下自己的长衫,轻轻地走到骆语冰的身旁,轻轻地盖在了已经睡着了的少女身上。她太累了,压抑的太辛苦。家中遭此巨变,一个妙龄少女正是无忧无虑的时刻,却历经至亲过世,仅剩的二叔却毫无亲情可言,这样的家世,实在太辛酸。

“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却又是怎样一番光景?”张远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东西。

“唔.....”张远睁开了眼睛,长衫却又是盖到了自己的身上。往四周看了一眼,骆语冰却是已经不在了,想必已经回家了。穿好衣服,张远捧了一捧河水摸了一把脸,清冷的河水刺激的整个毛孔都是收缩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天空,rì在正中,正是正午时分。

“是该启程了,说不定还能帮点什么忙呢。。。。”张远辩了辩方向,往延承县赶去。

青sè的古朴城墙,能够并行三辆马车的宽敞大道,这是张远对延承县的第一个印象,这里可比白云镇大了太多……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鼎沸的人声,张远恍若隔世。几个月的山林生活,让张远开始有些不习惯起来。

张远摸了摸额头....找了家酒楼便是吃了起来。几个月没有吃到jīng致的菜肴,不免有些狼吞虎咽,看得旁边的客人是纷纷侧目。

“唉,骆老爷子是个好人,但却生了个不肖的儿子。现在整天和陆安郡的汪家勾勾搭搭。谁不知道汪家是个什么出身?祖上是个山贼土匪,现在从良了暗地里也尽做些背德的yīn私。”旁边的食客却是说起话来。

“只是可惜了骆家大小姐尽然要委身汪成山这个二世祖...谁不知道他好sè成xìng?这些年不知道折腾死了多少个良家姑娘。唉,上天无眼啊~”

“小声点,小心别被骆家和汪家的狗腿子听见,这世道~”

“唉,喝酒喝酒。”

两个食客在侧座长吁短叹,张远觉得,有必要去趟骆家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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