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映入眼前的是熟悉的床铺,青釉sè的茶木桌椅,还有挂在窗檐上的小泥猴……看到这些,张远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红,“活着,真好。”
张远撑着床沿坐了起来,此时正是黄昏时候,阳光暖暖的从指缝间流过,给少年的脸上多加了点生气,显得红扑扑的。门口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显然是怕打扰了屋内的安静,不过看到坐起来的张远,脚步声却是加重了起来。

“张兄弟,你可算醒了!你都睡了三天三夜了,可把大伙给着急坏了~”

张远看到来人,一脸笑意“陈二哥,坐。”

“给我说说我昏过去之后的事情吧。”当rì的情况,说起来张远真的很好奇,当时那么危急的情况老头子是怎么找到自己的?还有掌灵境的中年汉子,也被老头击退了?很深藏不露嘛……

“当rì你让我把信送到山庄之后,杨老先生当时脸sè就变了,火急火燎的拉着我就下山了......等到了烈刀寨的时候,老大说你人已经不见了,我就带着杨老到了白云镇查探了一番,后来探听到消息就往白云山去了。”

张远心里笑了笑,别看老头平时一副淡然出尘的样子,遇上自己的事情就立马原型毕露了。不过心底里,张远还是很喜欢有这样一个师傅的,自己是师傅捡来的孩子,自记事起,张远便一直住在这白鹤山庄之中,现在,大概有十四年了吧?

“不过我当时身处地底遗迹之内,你们又是怎么找到我的呢?”张远最奇怪的就是这点了。按理说,身处地下那么远的地方,而且白云山范围又不算小,想要找到这样一个小小的入口简直难如登天。

“好像是杨老先生在你身上附着了一丝神念,最后凭神念锁定了你所在的位置。杨老先生真是厉害!~”陈二满脸的崇拜。

“嘶~”张远倒吸一口冷气,神念附体.....起码化兵境界才能触摸到这个门槛,要完全掌握,起码要融兵境界的实力,真不愧是老头子,藏的太深了。这样也就不难解释为何自己会安全无事了,怕是自己解封的那一刻,老头就已经赶到了罢?

“既然张兄弟已经无事了,那我便动身回寨了,多保重。”陈二却是要走了。

“我明白,陈二哥也多保重。”既然沙心龙的沙河寨被覆灭,白云镇的势力必然处于一个真空期。烈刀寨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在这种紧要关头,陈二能留下来照看自己,张远心里还是很感动的。既然自己已经醒了,他也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毕竟陈二算是烈刀寨的二把手,烈刀寨的很多事情都需要他去处理。

目送陈二离开,张远却是想到了另一件事情——湮灭之体。这究竟是什么?

第二天一大早,张远便是起了床,有些事情,他想好好问问师傅,关于湮灭之体,关于自己的身世......以前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的,而现在必须正视的问题。

后山,石亭。

张远知道,这时间,老头子必然在这里。张远刚到,一袭白衣便是转了过来,显然是发现了张远的到来。

“臭小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我不一定告诉你。有些事情,我可以告诉你,而有些事情,现在还不行。现在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不等张远开口,老头便是连珠炮般把张远给堵了回去。

张远心道,“我这还没打算问什么呢,我憋不憋屈啊~”

老头子直接无视张远一脸便秘的表情,“关于你的湮灭之体,却是和这渊幕有关。你这种体质,属xìng是无。所以我从来没有教过你任何的御兵修炼之法,给你的那篇道章,是为了让你培本固元,修身养xìng之用。不过除此之外,剑诀运转之法这类控兵之法倒是可以教给你,就像封魔天煞剑诀这类外修口诀你用来控兵是没有问题的。”

老头子顿了顿,盯着张远看了许久,直到把张远看的浑身发毛了,这才继续说道,“下个月,你就十五岁了罢?也该让你去了。给你的曦和之兵一定要贴身收好了,以后你自会发现它的妙处。”

“原来小绝是叫曦和之兵么?”张远有些恍惚,“师傅,你要让我去哪?”张远很少叫老头师傅,这次足见他内心的震动有多大。

杨峰的眼中也闪过一丝不舍,慈爱的摸了摸张远的头,“这是你的使命。而且,溷元府那帮子人也开始不安生了,你不是知道白云楼那个手札的事情么?”杨峰突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张远知道老头意有所指,思索了一阵......“难道那手札就是锻尸术的残篇?”

“没错,那天我到白云镇的时候,正好遇上溷元府的一帮人,没想到他们竟然然能找到,那个化兵境界的修者,其实就是上古炼神宗的最后一个传人,当时他油尽灯枯时来到了白云镇,便是把一身修为和残卷一起封于白云楼内,就是被人发现了,也得费些手脚破除禁制才行,说起来溷元府那帮人倒是折损了不少人手…………”

“原来如此。”张远终于想通了那天去遗迹的为什么只有沙河寨的众人了,原来溷元府的人在取残卷。

“不过,残卷解开还需一样东西。血,大量的活血。充满怨气的人血!”

“所以那天沙心龙才会把沙河寨的人都蒙到遗迹里去。”到这里,一切都说的通了。

“没错,之后,我就跟着溷元府的那小子到了遗迹之中,再之后...就顺手把他给灭了。”老头得意洋洋的说道,像是孩童一般炫耀起来。

“…………”张远满头黑线,“那,神念附体的事?”张远却是又糊涂了起来。

“唉,我突然想起来了……”老头一拍额头,“还有衣服没收呢,看天都快黑了......”

此时,正是艳阳高照。

张远:“…………”

“我去收衣服了...”说完老头丢下一封信就消失了。

张远知道,他是害怕和自己分别……

只见信封上写着:冀州濮常郡昇阳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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