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听完刘三的解释,众人皆是哑然,面面相窥,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咦,这么多人,幸亏我带了家伙来。”

此时金算盘也走了出来,手上抱一把三尺长的大算盘,阳光下闪烁着淡青sè的光芒,也不知是用什么玉石做的,也不怕摔碎了,砰一下竖着放倒在地上,这一声吓得台阶下四五十人赶忙道:

“不麻烦,不麻烦!我们就是来看望看望两位,现在时候不早了……”

一句话都没说完,这四五十人就都跑得干干净净了。

下一步怎么办呢?

徐有财站在空荡荡的门前,看着门前的御街,宽口约有十余丈,不像条街道,却似是个宽阔的广场。只有穿梭往来的马车,向遥远的看不到尽头的地方驶去,直到地平线才终结——自己以前怎么没仔细看过这些风景?

伟大的汴梁,繁华的都市,千年古都……现在就在自己眼前啊。

“你也开始发愁了吗?”

金算盘将那青玉算盘让家丁抬进去,和徐有财站在一起,此时天边已经是夕阳西下,昏黄的光线打在两个人脸上。

“发什么愁?”徐有财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叹出。“我不是说了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所以,就这么一直等着?”

“当然不是,现在要……”徐有财拖着长音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画个圆圈,向南方一指。“去喝酒!”

这小子。金算盘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自己明明问的是生意的事,他竟然能岔到喝酒上,自己这么故弄玄虚的人竟然也猜不透他。

“你去哪?”

金算盘回过头来:“不叫上孙麻子和你妹妹吗?”

“走吧,叫他们干什么。”徐有财不由分说,拉着金算盘就向街上走,在这无尽的道路上一直向南。

……

傍晚,北宋的傍晚,汴梁,汴梁的外城。

沿着御街,街道两旁的店铺,推着车子的小贩,都在叫卖着,寒冬的夜晚来的如此迅速,昏暗中氤氲的寒气被灯笼照的格外明显,街上三五成群的人,谈笑着走过,偶尔看清一个人的面容,却马上融入到人群中,不见了。

古今无有不同。

除了古香古sè的木石建筑,人们穿着的宽大衣裳,偶尔出现在招牌上的自己不认识的繁体字,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

徐有财,赵明山,穷学生,穿越者,身份的交错……我在汴梁的街头上,陪在我身边的是一个大长脸的猥琐男子,今天我已经是一个小有成就的商人,明天,可能穷到一文不名。

世事无常。

“徐小哥,想什么呢?”金算盘被徐有财拉到外城,走了最少六七里路,脚底板都磨得痛了。“内城又不是没有酒家,跑这么远干什么?”

“怎么?你在你的财宝堆里呆惯了,连路都不想走了?”徐有财狡黠笑道。

“怎么会?就是走到九门外我也行。”金算盘逞强道,其实已经腿软了,这时正走到朱雀门新桥上,这里已经出了内城,自然没有了禁令,桥两边密密麻麻的排着小棚子,全是卖熟食的小饭摊,远处蔡河对岸就是太学。

“不用那么远,就这里吧。”

徐有财说着,走到桥顶上一个小摊贩前面,问道:“店家,都有什么?”

“咱们这里有上好的旋煎羊.白肠.鲊脯、红丝.批切羊头.辣脚子.姜辣萝卜.夏月麻腐鶏皮……客官您来点什么?”小贩快速答道,诸样小吃徐徐道来,如数家珍之余还带着俏皮的腔调,手上却仍然忙个不停,面前的担子一头烧着炭火,一头备着原料、酱料之类,两边来回忙活,还不忘时不时拿肩头的白手巾擦擦。

“随便拿两样好了,荤素都要——这里有酒吗?”

“有浊酒,有清酒,还有上好的陈酿,客官要哪种?”这小贩一听要酒,连忙笑道,手上的活也停了下来,看来这卖酒的生意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赚钱的生意。

“要浊酒,最便宜的那种,先来两瓶。”

徐有财这话一说出口,虽然店家把酒拿了出来,但却皱起眉头来,旁边金算盘也是拉过徐有财:“怎么要最便宜的?还要两瓶?”

“我特意跑到外城,就是想喝便宜酒的。”徐有财解释道。“我酒量也不行,喝不完丢下就是了,反正便宜。”

“你真会说笑,两瓶浊酒连我的底子都不到,喝不完?”金算盘嗤笑道,觉得这徐有财不知道是聪明啊还是傻。

徐有财也是吃惊不已,这宋朝人果然都是豪饮,以前看水浒武松连喝**碗酒还以为是特例,想不到面前这瘦长文弱的金算盘也这么能喝。

也罢,今晚就不醉不归好了。

徐有财看看这酒瓶子,最少也比啤酒瓶大,于是就只又要了两瓶,问了价格后,却多给那小贩一百个大钱。

小贩本来卖了便宜酒不高兴,现在见白拿了一百个铜钱,自然是千恩万谢。

两人拿着这杂七杂八的东西下了桥来,幸好多给了小贩一百个钱,可以拿他装食物的匣子下来,那匣子是红sè的漆器,虽然是拿来装食物的,但上面画了些小鸟梅花之类的,也算jīng致。

到了岸边,徐有财席地而坐,却看金算盘穿着锦衣玉服站着,尴尬痴笑。

“愣什么?坐啊,心疼你那身衣服?”

说着,就把金算盘拉下一起坐,金算盘屁股刚碰到石堤,嘴里吱的一声。

“凉吧?没在地上坐过吧?”徐有财笑道,摆开匣子,递给金算盘筷子。“你这样的贵公子啊,来,尝尝,怎么样?”

金算盘接过筷子来,抄起一个匣子里的白sè肉片一看,咦?不是肉片,是……

“猪大肠,试试,味道不错。”

金算盘一听是猪大肠,顿时皱起眉头来,怎么是这种下水?就想放下,但又怕徐有财说自己娇生惯养,于是放在嘴里,初时还觉得恶心,但嚼嚼之后,一点腥气没有,反而酸咸可口,比平时内厨做的大菜别有一番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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