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数rì过去,华山脚下的情形终是发生了一丝变化,
于深夜之时,埋伏于六处要道的兵马,被一些高来高去的人偷袭,若是一击不中,这些人就迅速隐退,遁入深山密林之中,

如此数次尚还不要紧,接连十数次之后,三营将士的军心终是有了一些溃散,

。。。

山脚军营,中军大帐,

曹少钦一脸yīn沉地坐于首位上,其身侧站着常言秀,下边两侧坐着三个人,

右下侧首位,是一个神sè漠然,眉间有一粒红痣的中年男子,左下侧首座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甚至有些佝偻的老者,老者下侧的,一个两鬓斑白,面sè冷峻的男子,

这三人正是三大营的将领,其中有红痣的男子,是神机营的指挥使,另外两人,分别是神枢营与神军营的指挥使,

此时,帐中气氛有些压抑,

“各位,如今战况对我军异常不利,那些草莽之寇,想必早已是收到了风声,一路行来俱都小心翼翼,离华山尚有百里之遥,就舍弃座下马匹,也不走官道,依仗着轻功身法,只余两侧的狭隘泥泞小道奔走,甚至于从密林树木之上翻腾而来,六路大军的埋伏,几乎形同虚设,”

说到这,曹少钦又恨恨地拍了下桌子,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可是,数百近千兵马,毕竟难以尽数隐匿,终归有一些蛛丝马迹可循,这些江湖中人,俱都不与你正面敌对,于深夜偷袭,十数次下来,伤亡虽小,然则军中人心浮动,甚至隐有溃散之意,”

若是正面对敌,数千jīng锐大军,或许能击溃同等数量的武林人士,毕竟冷兵器时代的战争,首重士气,一旦士气衰败,即便你统帅有惊天之才,兵卒有扛鼎之力,也难挽败局,相比较之下,后者终究懒散了些,欠缺森严的军纪,

不过若是言及个人武力,论及小规模的袭杀,这些兵卒就算再jīng锐,军营中终究只是传承了一些外家功夫,或者几式肤浅的吐纳招式,如何比得上武林人士代代相传的内功窍门心法,

这一次次夜袭下来,双方各有伤亡,不过相对来说,后者却是更为严重一些,另外,这一次次如似这么出拳不着力的虚浮感觉,外加此次出行本就失了名分,rì子拖得越久,士兵的心中越是不安,哪怕rì后东窗事发,朝廷依着惯例只追究首恶,可履历上有此一笔,也会断了rì后升迁的可能,

如此,就算这些兵卒出身三大军营,内心的烦躁也是与rì俱增,士气也是一点点地溃散,

“另外,本督此刻远离京城,只怕其中会有一些变化,虽说本督此次出京,乃是皇上暗中允诺的,可是,rì子一久,本督心中总有一丝不安,”此时,曹少钦的眉心多了一丝晦暗,

“督主,如今军营人心不稳,是否改变一下策略?”常言秀看了眼他的神sè,小心言道,

就在这时,

“厂公,京城方面来信了!”大账外突然传来守卫的呼声,却是曹少钦有言在先,一旦京中有信传来,务求第一时间知会,

“快,”曹少钦闻言,豁然起身,“呈上来!”

其身侧的常言秀立时一个掠身就纵出了大帐,一息后,其拿着一封信件,便快步走了进来,

“厂公!”常言秀尚未行至其身边,便躬身将信呈递了过去,

“什么?!”信纸一拆开,一眼瞥去,曹少钦神sè立时大变,“两rì前的朝会,六部九卿先后有数位堂官司官告老还乡?!”

“厂公?!”常言秀轻声呼唤了一下,然则曹少钦充耳不闻,只是有些无神的看着信纸,不得已他又喊了一声,如此,后者方才醒过神来,

“看看吧!”又沉默了一会,曹少钦遂将手中的信递给常言秀,后者一看信上的内容,亦是神sè一震,眼中隐有慌乱闪过,这些个大臣的名字,他都异常熟悉,不正是于厂公威严下,脱离文臣党系,倒戈于厂公麾下的那些外臣么,所幸还未牵扯到更高一级的官员,

“这、、、”不过饶是如此,常言秀着实是难以压制心头的惊悸,撤职外臣,那下一步动作呢,是更高级的文臣,还是拿武将开刀,亦或者内侍宦官?莫非圣上真是要对厂公下手?

一旦曹少钦倒台,必定是除死无路,而他常言秀早已与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真有这一rì到来,他最好的结局,不过是仗着一身修为,rì夜于锦衣卫的缉捕追杀下,逃亡天涯,苟延残喘,或许只能下南洋了,

见着二人神sè如此变化,三个指挥使有默契一般,走上前,拿过常言秀手中的信看了起来,“告老还乡?于内阁首辅大臣,保和殿杨大学士的进谏中,圣上喝斥数位替厂公求情的大臣,并令其告老还乡?”

此时,那双鬓斑白的男子思索了一会,言道,“厂公,依信上所言,似乎并不是圣上有意如此,实乃杨老头欺人太甚,朝中有谁不知,那些言官御使大多乃其门生,圣上之所以如此,一者是厂公此番调兵并未经由兵部与内阁批复,于人落了把柄,一者久拖不决,圣上的心中也有些不满,不过应该还没有严重到要对付厂公的意思,否则就不会只是喝斥那几个文臣,却又将那些要惩处厂公的折子压着不批了!”

“不错,圣上责令那些人,无非是要jǐng示本督,这趟差事须尽快办好,而若是本督再不能于姓杨的再次参劾前,还不能回京,后果方才堪虞!”

佝偻老者试探着言道,“厂公,不若撤销那六道防线,让那些草莽行过,等他们齐聚华山,再以关门打狗之势,一举灭之?”

曹少钦起身踱了几步,一咬牙,却是否决道,“不行,如此一来,岂不前功尽弃!”又想了一会,他肃然道,“将山脚军营中的兵马,尽数调往六处要道,本督倒是要看看,他们今夜是否还敢偷袭!”

。。。

华山玉女峰,正气堂内,

“各位,据山下传来的消息,各大派掌门已经陆续赶至,不但未中曹少钦的埋伏,反是于前两rì深夜,崆峒峨眉几派掌门,更是先后偷袭了那六支队伍数次,其中rì月神教任教主麾下的五行旗更是让其等损伤惨重,此外,少林方证大师与武当冲虚道长的队伍,离华山也不过数十里之路,这会曹少钦想必正焦头烂额着吧!”此时,陆猴儿依旧是一袭锦缎青衫,端坐于zhōng yāng太师椅上,只是此刻他的神sè颇为欣然,不复数rì前的几分憔悴,

毕竟华山一派的生死存亡,只在朝夕之间,由不得他不心神虚耗,

“好,”下首正邪两道的高层都是面sè喜sè,有几人更是忍不住起身呼喊道,

“这会就让那些阉贼好好尝尝我等的厉害!”

“不错,等到大战之时,定要让那些家伙都有来无回!”

。。。

“盟主,就算如此,曹少钦也未必会轻易收手吧?”

“不错!”陆猴儿神sè一肃,点头道,“像他这样的,平rì都自诩为有头有脸之人,一经出手,必定是要有所斩获的,除非是出现绝对的劣势,否则是断然不会收手的,何况,他这一出手,押上得乃是皇帝今后对他的恩宠,关系得乃是他的地位利禄,若是失败,不必我等动手,他也毫无活路,”

“盟主,那如何于各派掌门联系,之后的行动又该如何?不知盟主可有对策!”却是松纹道长出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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