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兽弟子大多擅使乐器,借音乐驯服野兽猛禽。黄梦龙谙习此道,对火鸦习xìng更了如指掌。他那“率舞三叠”是驯鸟奇术,第一音称“震翅明主”,可令禽鸟断除野xìng,认明主人;第二音叫“蹈爪伏养”,接受主人调教,从此俯首听命;第三音原是“炼羽化神”,激发禽鸟本身潜能,转化为克敌的战技。黄梦龙五指齐弹,第三音效力猛增五倍,火鸦腹内的焰苗被激得狂燃,来不及喷出,由内到外烧了个透。至此,普善岛外五成火鸦被消灭,剩余的鸦群围绕大金轮翻飞,相隔甚远,并不赶来参战。“鸦城”裂开宽达百里的大口子,太阳光透过重重烟灰,普善岛的大草原隐约可见。
兰世芳道:“普善岛外围已破,接着再攻极乐堡。”

黄梦龙道:“不忙,敌势不明,烟散了再进。”

黄幽道:“那得等多久?......这样吧,让百花教主驾起大炮,直接轰他娘的。”

桃夭夭和小雪携手飞近,接言道:“好主意,这叫敲山震虎。家门给轰个稀巴烂,殊胜佛还躲着不出来,真的成缩头乌龟了。”

黄梦龙摇头道:“不行,昨rì被唐连璧困住的金轮教徒,全都聚集在平原中部。倘使炮火轰击,俘虏必然死伤惨重。尸气吸引恶魔,倒成了殊胜佛的援兵。”

欧阳孤萍道:“哪来那么多顾虑?邪教爪牙统统轰死干净。召引恶魔又何妨,正好聚而歼之。遁甲首徒,动手吧!”

峨嵋众徒年轻气盛,巴不得多灭凶魔,多积功德。孤萍才提议,黄幽应道:“好咧!”法术展开,移形换位,将神兽调至前方。南召兵士武器齐备,铜炮都扛上了鞍座。当下得了号令,众兵士架好炮台,装弹点火,“平平蓬蓬”往普善岛发shè。从辰时轰到正午,炮弹堪堪用光,普善岛外除了烟雾更浓,再无别的异况。桃夭夭哈欠连天,道:“殊胜佛好定力啊,这么轰都不出来。”

兰世芳道:“依我看,对方首脑早逃光了,普善岛是废弃之地。”

黄梦龙道:“焉有是理?‘神圣金光****’乃邪教镇坛至宝,若被摧毁,金轮教不战而亡,他们怎会放弃命根子。”

欧阳孤萍道:“那就进去看看罢,让百花教严守出路。我们几个直攻极乐堡。如敌人已经逃离,再行毁掉金光****。此战扫除邪教,报仇雪恨,我等功德非浅。”峨嵋众徒点头赞同。黄幽调开神兽,使风遁术带携众人,冲破烟雾飞入普善岛上方。

只见平原上弹坑遍布,土层焦黑,没有半个人影,也看不到死尸的断肢残骸。桃夭夭道:“百花教的炮火真古怪,竟能把人轰成粉末。”小雪道:“想是邪徒化解了唐连璧的法术,连夜逃走了。”

黄幽嘿了声,道:“妖魔仙强者无数,能挣脱‘冥霜锁魂术’的,通共超不过五六个。三千多人自行化解,挖了我眼睛也不信。”桃夭夭不服,道:“唐连璧那么厉害,由他单挑金轮教得了,又何须劳师动众。”兰世芳低声道:“今早我找过唐师兄,他没在船上,大概夜里走的。”欧阳孤萍冷然道:“目无师门的家伙,不提也罢。”

谈论间接近极乐堡,周围仍无人迹。众人只觉此事诡异,隐隐藏着重大的变故。忽然地包天耸起鼻子,咿唔低哼,似乎闻到了奇怪味道。兰世芳道:“有活人!”指示地包天飞至丘陵。绕过一块大石,猛地“啊”的惊呼。众人随后赶到,定睛看去,一个个骇然失sè。

石头后边躺着个汉子,双目紧闭,身体僵挺,却不正是李凤歧?桃夭夭飞身跳落地面,道:“大哥!你受伤了么?”跑上前搀扶,手指刚触到他的衣裳,猛地大呼惊跳。小雪道:“怎么了?”伸掌撑住他的肩胛,就觉一股寒气侵入掌心,沿前臂直冲脏腑,急运真气抵压。再看桃夭夭时,他周身哆嗦,头发和眉毛晶莹细润,结了一层白霜。

燕盈姝立即解治,弹指挥洒,青囊内飞出三张药膏,贴紧桃夭夭阳关,神道,命门三处要**,道:“聚气打坐,放松肌肉别乱抖。”桃夭夭努力忍住寒战,盘膝坐于地上。那药膏簌簌烧化,他的面部恢复了红润。燕盈姝道:“没事了,若非天王盾抵挡,刚才那一下会要了你的命。”

旁边黄幽运用搬运术,隔空将李凤歧移上石顶,使他正对阳光仰躺,道:“寒气重的很,谁都别碰他头发衣物。”

兰世芳问道:“什么寒气如此霸道?”

黄幽摇手不答,紧盯李凤歧衣角的冰凌。黄梦龙道:“先救人要紧,燕师妹动手罢。”

燕盈姝脸sè漠然,凝立了片刻,取出五枚银针,挥手插入李凤歧太阳**,眉心,胸膛,肚脐各处要害。银针尾部的金丝又细又轻,微风一吹,丝线指向太阳,绷成五根长弦。燕盈姝运指虚按,阳光流转,凝成金sè汁液,顺着丝弦注入李凤歧体内。这是神农门应急解危之法,引天地阳jīng培固元神。众人屏息凝注,静待转机出现。

燕盈姝道:“我总共带了六枚还魂神针,留着决战时用的。他被风雷法术伤的太重,只好先拿神针救救急。”兰世芳道:“风雷法术,你是说......”黄幽道:“不错,唐连璧的冥霜锁魂,衣角的冰霜凝结不化,确是风雷法术所致。”

桃夭夭舒缓过来,一听这话霍地跳起,愤然道:“这儿只有唐连璧会使风雷法术!好啊,唐连璧伤了大师兄!那小子居心歹毒,我就瞧他很不对劲。”担忧李凤歧伤势,顾不得冰寒凌厉,近前搀住他的胳膊,唤道:“大哥醒醒,快醒醒,是我们!”李凤歧遍体“光汁”流动,阳气逐渐祛褪寒气,眼皮艰难张开,望了望众人,道:“有酒没有?”

听他要酒喝,桃夭夭悬着的心才落实,寻摸他腰后的酒葫芦,摸来摸去空空如也。欧阳孤萍鼻中冷哼,反手伸入布囊,摸出酒葫芦扔到跟前。桃夭夭捡起旋开塞子,发觉葫芦缠绕丝穗,确为李凤歧平常所用之物,不由一愣,暗想大哥的东西怎会到了她的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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