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她?”田开林感觉事情与立在谭纵身旁的那名女扮男装的女子有关,于是皱着眉问向黑哥。自己这个小舅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好色了。
黑哥这时终于反应了过来,怪不得谭纵要来找自己的麻烦,原来这个漂亮小妞是他的女人,他迟疑了一下,不敢有所隐瞒,冲着田开林点了点头,“她前天晚上来赌场玩过。”

“后来呢?”谭纵冷笑一声,问道。

“她欠了赌场的银子,身上没有带够钱,于是就提出陪我一晚上,用来抵剩下的债。”黑哥看了谭纵一眼,转身望向田开林,“姐夫,我是一时色迷心窍,上了这个女人的当,她陪了我之后想偷我的银子,结果被我发现,她就用簪子刺了我一下,趁机跳楼跑江跑了。”

“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陪你了。”谢莹见黑哥竟然颠倒黑白,往自己的身上泼脏水,顿时急了,面罩寒霜地呵斥着他。

“姐夫,我说的是实话,如果半句谎言,天打五雷轰!”黑哥不理会愤怒的谢莹,一本正经地向田开林说道,“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说着,黑哥伸手指了一下跪在一旁的几名打手,前天晚上正是这几名打手将谢莹拖进了他的房里。

黑哥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因此准备来个死不认账,一口咬定是谢莹勾引的自己,将责任推到了谢莹的身上,反正当时在场的都是他的心腹,他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了。

果然,当田开林向那几名打手投去询问的目光时,那几名打手七嘴八舌地表示黑哥说的没错,是谢莹为了赌债而主动勾引的黑哥。

“撒谎,你们撒谎。”谢莹没有料到这些人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败坏她的名誉,顿时又气又急,脸上涨得通红。

“你的胸口处是不是有一颗红痣!”黑哥闻言,忽然冲着谢莹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谢莹顿时怔在了那里,她的左胸处正好有一颗红痣。

“当然是前天晚上你给我看的。”黑哥一声冷笑,“否则的话我怎么知道。”

“不对,是你撕我衣服的时侯看见的。”谢莹愣了一下,猛然想到了什么,大声反驳。

“撕你衣服?明明是你自己脱光了在床上等我。”黑哥望着谢莹,一本正经地高声说道,“我真没有想到,你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在床上竟然这么疯狂,床都快被你晃散了架。”

听闻此言,田开林的手下顿时发出一阵哄笑,看向谢莹的目光中充满了暧昧。

“你……你胡说……胡说。”谢莹没想到黑哥竟然说出如此无耻的话,顿时气得浑身发抖,脸颊通红,伸手指着他,显得十分激动。

“你难道忘了,完事之后你趴在我的胸口,说我比你相公勇猛多了,第一次让你体验到了做女人的幸福,要和我常相厮守。”黑哥瞅了眉头微微皱着额谭纵一眼,冲着谢莹大声说道,顺带将谭纵也捎带了进去。

“原来小娘子是耐不住寂寞,这才红杏出墙的呀。”

“小娘子,你要是想男人了,哥哥可以满足你。”

“这看不出来,她也是一个小浪蹄子。”

……

随即,田开林的手下嬉皮笑脸地挖苦着谢莹,好像她成了一个人尽可夫的荡妇一般。

“你们……你们……”谢莹哪里经历过这种阵势,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心中感到无比的委屈,双目一红,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

“够了!”正当那些大汉七嘴八舌地调笑谢莹的时侯,谭纵猛然一拍赌桌,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原本我想留你一条狗命,不过既然你自己找死的话,那么就怨不得别人了。”谭纵冷冷地看着黑哥,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里是我漕帮的地方,还轮不到阁下耀武扬威吧!”田开林闻言,冷笑着说道。

田开林很清楚黑哥的德性,当然知道黑哥是在撒谎,不过他总不能胳膊肘向外拐吧,所以只有选择认同黑哥的说法,将责任推给谢莹。反正谢莹也没有证据证明黑哥是在说谎,将来打官司也不怕。

“打!”谭纵看了看田开林,微微一笑,口中轻轻吐出了一个字,他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和田开林废话了。

谭纵的话音刚落,只见二楼的走廊上出现一群拿着弓箭手的大汉,居高临下,冲着田开林等人就是一通乱箭。

自从在飘香院里目睹了盐税司弓箭手在群战中发挥的威力后,谭纵就开始琢磨在琢磨弓箭手的事情,特意让陶勇招了一批会射箭的人,等控制了大通赌场后让他们悄悄潜伏在了二楼,静待田开林的到来,准备杀他给出其不意。

刹那间,田开林的十来名手下就中箭倒在了血泊中,人群顿时乱了起来。

“杀!”与此同时,陶勇怒喝了一声,挥着手里的刀,带领着手下的兄弟们向田开林的人冲了过去。

双方随即杀在了一起,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由于被谭纵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田开林的那些手下在交手后顿时落在了下风,边打边向后退。

田开林被几个人护持着,面色铁青地向门口走去,他想不到谭纵说打就打,根本就不给漕帮面子,看来这件事情难以善了了。

黑哥被两个人搀扶着,紧紧跟在田开林的身后,脸上满是震惊的神色,他想不到自己无意中竟然捅了一个这么大的篓子,敢跟漕帮动手的人绝非等闲之辈。他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自己能顺利度过这一劫。

“香主!”赌场门外站着一群人,见到田开林后纷纷迎了上来。

田开林带了两百多号人过来,赌场里站不下这么多,只进去了百来人,剩下的在门外等着。

“去,把香堂里的人都喊来。”田开林稳定了一下心神,神情冷峻地吩咐了一个人后,扭身看向赌场,一字一句地说道,“将他们堵在里面,一个都不许放过。”

呼啦一声,四周的人随即散开,拎着刀,将赌场团团围住。

“姐夫,要不要喊上别的香堂。”黑哥凑了上去,小心地在田开林的耳旁说道。

田开林看了黑哥一眼,点了点头,黑哥立刻吩咐几个人去其他的香堂报信,告诉他们有人找漕帮的麻烦:现在拉进来的人越多,那么将来在面对谭纵的时侯,田开林肩上的压力就越小。

“奇怪了!”安排好了报信的人手后,黑哥站到田开林的身旁,狐疑地说道,“里面的小子从哪里冒出来的,扬州城好像没有他这一号人呀。”

“记住,以后无论谁问你,坚持你在里面说的话。”田开林沉思了一下,转身一脸严肃地嘱咐黑哥。

“姐夫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黑哥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他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已经闹大了,哪里还敢乱说。

田开林看了黑哥一眼,凝神望着赌场,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里面究竟是什么人。

赌场里的打斗很快就结束了,田开林的人全部退到了门外,虽然双方打斗的时间不长,但还是倒下了几十号人。有的已经没了声息,有的则躺在那里痛苦地呻吟着,几乎都是田开林的手下。

“给他们包扎。”谭纵瞅了一眼那些伤者,向一旁的郑虎说道。

郑虎随即带着三名大夫前去救治那些受伤的人,谭纵早就料到会有一场恶斗,于是提前从医馆找来了大夫。

“呕~~”忽然,谭纵的身旁传来一阵呕吐声,只见面色惨白的谢莹俯身呕吐了起来,她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血腥的场面,地上的鲜血和残肢断臂令她感到强烈的反胃。

谭纵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拍着谢莹的后背,第一次目睹这种打打杀杀场面的人都会有这种反应的。

谢莹吐完后,谭纵倒了一杯茶,她漱了漱口,有气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脸色蜡黄蜡黄,显得心有余悸。

“大哥,他们将门堵住了。”这时,一身是血的陶勇拎着刀走了过来,刚才他冲在最前面,对方不少人都是被他砍倒的。

“告诉兄弟们,守好门窗,只要他们不进来,就不要理他们。”谭纵点了一下头,说道。

谭勇闻言立刻急匆匆地离开,布置人手把守门窗。

“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等陶勇走后,谢莹犹豫了一下,抬起头,虚弱地望着谭纵,她想不到谭纵竟然会和田开林大打出手,眼前的局势看起来非常不妙。

“放心,没事儿的。”谭纵冲着她笑了笑,“我早有安排。”

谢莹的嘴角蠕动了一下,想要问谭纵的安排是什么,可是谭纵却转身查看伤员去了,她只好按捺住心中的好奇,默默地等待着。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得到了大通酒楼被砸的消息后,忠义堂的八大香堂闻风而动,各个香堂的人相继赶到了大通赌场,很快就在外面聚集起了千余人,高举着火把,将四周耀得通明,立在那里乱哄哄地说着话。

忠义堂的堂主白文俊领着两名香主去了南京城,在堂口坐镇的是副堂主刘清。

魏七、姜庆、庞少辉、朱有福和张毅五大香主相继抵达,另外两个香堂来的是副香主,一边向田开林了解情况,一边等待着刘清的到来。

“副堂主!”刘清赶来后,魏七等人连忙迎了上去,一起拱拳行礼。

“对方是什么人?”田开林按照黑哥的说法,将事情給刘清讲了一遍,刘清的眉头微微一皱,问道。

“现在还不清楚。”田开林摇了摇头,“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刘清沉吟了一下,大步向赌场大门走去,敢在这里跟田开林动手的,来头一定不小。

魏七等人连忙跟在了后面,领着人压了上去。

“漕帮忠义堂副堂主刘清前来拜会。”来到门前后,刘清冲着紧闭的大门高声说道。

过了一会儿,大门咯吱一声打开了,陶勇和郑虎等人拎着刀,簇拥着谭纵和谢莹走了出来。

“是他!”看清了谭纵的长相后,魏七、姜庆和朱有福的脸上顿时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魏七在陶勇的家里见过谭纵,而姜庆和朱有福在姚府喝喜酒的时候与谭纵坐在一桌,三人怎么也想不到田开林惹得竟然是谭纵。

“这位兄弟,不知道如何称呼?”刘清没有见过谭纵,冲着他一拱手,问道。

“在下黄汉。”谭纵也向刘清拱了一下手,沉声回答。

“黄汉!”刘清闻言微微一怔,近一段时间来,扬州城里风头正劲的就是这个据传是京城贵族子弟的黄汉了。

田开林的脸色刹那间就变得铁青,他万万没想到黑哥竟然招惹了这个煞星。

“黄公子,你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情?”沉吟了一下,刘清看向了谭纵。

“本公子已经给过他们机会,他们不仅不珍惜,反而污蔑本公子的女人。”谭纵盯着刘清,双目寒光一闪,“敢动本公子女人的,必须死!”

面对着盛气凌人的谭纵,田开林双拳不由得握在了一起,黑哥此时是欲哭无泪,两腿直发软,天晓得这个家伙的来头竟然这么大。

谢莹闻言,不由得又冲着谭纵抛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看在他是为自己的份上,这次就不和他计较了。

“黄公子,男欢女爱乃人之常情,罪不至死。”刘清没想到谭纵如此咄咄逼人,简直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于是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如果真的是男欢女爱,本公子绝对如此大动干戈。”谭纵一把揽住了谢莹的腰,面无表情地看着刘清,“难道刘副堂主认为,在下的女人会看上那个混蛋?”

谢莹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由于面对着现场这么多的人,她很快就放弃了,任由谭纵揽着腰,毕竟现在是一致对外的时刻,她不能坏了谭纵的事。

“这个……”刘清看了看风流倜傥的谭纵,又瞅了瞅五大三粗的黑哥,一时间无语,两人的外表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刘副堂主,在下虽然其貌不扬,但却天赋异禀,能使女人欲罢不能!”这时,田开林扭身瞅了黑哥一眼,双目闪过一道寒光,黑哥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随即脱口而出,高声辩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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