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四下寂静,只有丰州考场灯火依旧,守卫森严。今夜考卷在这里完成钉装,明rì将以匿名的形势发送到另一批人手中,这些人同样是皇上亲点。为了防止考官舞弊,在大秦王朝,监考和判官分居两院,成绩公布之前,既不可相见,也不可离开考场半步。
嗖嗖嗖!

夜幕中,一道身影悄声无息落到考卷整钉处的屋顶,几个考官正在指挥着小吏,忙碌的打乱装订。那位副考官赫然就在其中,偶尔还会亲自参与分卷。秦羽扒开屋顶瓦砾,装订已经接近尾声,再有不到半个时辰,就能够全部结束。

“李大人,今rì真是辛苦,这次考场中没有出现作弊现象,皇上知晓必然龙颜大悦!”副考官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一身官服,脑满肠肥之象尽显。

“郭大人所言极是,希望后面的批卷依旧平安无事,这样我们的任务也算圆满成功了。”主考官意味深长。这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为官之道,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要不影响到自身,有些官员是不愿意参与其中。

屋顶秦羽将一切收入眼底,这位李大人分寸拿捏极好,将中庸之道发挥到了极致,他既不想徇私舞弊,又不愿毁学子前途。既算不上坏人,也称不上好人,只不过是一个为了生活,不得不挣扎在这个世上的人。

副考官哪里会不明白李大人之意,深知无利不起早,他又怎么可能空手套白狼。

“李大人,听闻贵公子也参加今年科考,想必凭借公子实力,乡试不在话下。明年的会试指rì可待。”副考官话音一转,李大人虽面带微笑,心里却似乎抓到了什么。

“呵呵,郭大人过奖,犬子不才,乡试应该勉强可以通过。”主考官不动声sè,对方绝对不会无故放矢,下文才是关键。副考官面带微笑,心中已然明了,对方不见兔子不撒鹰。

“举人只是起步,要想参加殿试,必须通过明年的会试,我可听说,吕大人已经被皇上亲点,明年主考官非他莫属。”李大人终于动容,作为父亲,子孙之事,让其不能平衡了。而且吕大人为当朝二品,大家都在朝中为官,派别党系一清二楚,若自己今rì不从,恐怕对方会在将来使绊。

李大人心中长叹,虽有心力保平衡,却无力可使,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吕大人才华了得,被亲点主考官是国之幸事,晌午之食,似乎不净,在下有些内急,这里的事情,郭大人暂盯片刻,可否?”秦羽心中无语,这些老狐狸,一个个狡猾无比,不过李大人所为,他也不怨,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考生,能够做到这些,已经十分不易。

见到李大人匆忙离去的身影,副考官一声冷哼,将所有小吏都支了出去,亲自打开了三本考卷。秦羽在屋顶看得真切,一卷正是他的,另一卷文笔奇差,用后脚跟猜也知道是王公子的,还有一卷,字体生疏,不知为何人。

“看来这郭大人,不只接了一单生意啊,另一个陌生考卷定是另一个富家子弟。”秦羽在屋顶冷笑,看着屋内肥硕的身影持起毛笔,沾满大量石墨,分别在三张卷子留下一滴墨水,只不过是位置不同而已。

“真是高明,这种墨滴最后被人发下,也可以误认为是写字时不小心滴上,完全不会引人注意。”经过一番忙碌,肥硕的身躯终于长长出了口气,从房间内走出,命令小吏严加看管后,扬长而去。

嗖嗖!!

秦羽一身夜行衣,轻身落入卷宗室内,凭借现在的功力,外界人员根本无法察觉。轻而易举的抽调出刚刚的三捆考卷。三个墨滴的位置尽收眼底。

“上中下,我的墨滴在右下角,王公子的在中间,另一卷则在上面。看来这次序应该是第一名,中榜,还有淘汰。”手中真气略微流转,自己卷宗上的墨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注视另两张考卷,秦羽露出了一丝坏笑。

做完一切,他悄声无息离去,这里依旧寂静,仿佛一切没有发生。

第二rì,一切如常,乡试之后,苦读数载学子,皆进入短暂放松。秦羽更是应梅君所邀,一起赏玩惠山,同时等待揭榜之rì。

“子羽兄,这海底楼可是出了名的豪华,今rì我们在此饱餐一顿,接下来的惠山之旅,恐怕只能饱食山水,苦了肠胃。”惠山虽在丰州境内,山景秀丽,却只有几间山野商栈,伙食自然无法与城中相比。

“天竹兄客气,你忘记我可是穷酸秀才,哪里活过富贵。”秦羽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一直为了生计奔波,富贵享受,几乎一天没有。

海底客栈不会是远近闻名,往来经商者无数,想要了解各地趣闻,这里绝对是最佳之地,前提是你消费得起。秦羽兄弟二人,刚点完热菜,便被旁边食客的言论所以吸引。

“听说没有,最近烈火山马贼又出来抢劫了。”一男子头绑麻布,一身尘土之气,一眼便看出,四处经商,风尘仆仆之人。

“烈火山马贼可平静两年了,怎么又出现了?不是传闻被官兵平灭了吗?”另一名男子满脸疑惑,不由得吸了口冷气。烈火山马贼**掳掠,无恶不作,所过之地,悲鸣四起。

“消灭?官府的话也能信?我听说两年前官府久攻未下,最后无奈拿出银两,这才买的两年平安。”男子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但是他们接下来对话,却令一旁正在吃饭的秦羽动容了。

“还好丰城离得远啊!这次不知道又是哪个县倒霉了!”男子叹了口气,都是贫民百姓,兔死狗烹,遇到马贼,没人不觉得凄凉。

“哼,你也别庆幸,离咱不远了,这次是江城,我看下次就该到丰城了。”头扎麻布的话,传到秦羽的耳中,正在夹菜的左手突然停下,整个人在这瞬间犹如决堤的坝,梅天竹见此,神sè骤变,第一个放下筷子走了过去。

“你说的可是真的?”两位食客被这突然闯入的声音打断,不解的看着梅君。

“什么真的?”对方男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秦羽却如同鬼魅一般,不知何时来到二人面前,满脸冰霜,声音十分低沉,凝重。

“江城遭遇马贼,可是真的!”男子常年经常,察言观sè,顿时明了,不再含糊。

“没错,这位兄台恐怕是江城之人吧,若家中有人,还要尽快回去探望。”得到肯定,秦羽心中顿时打乱,没想到自己离家几rì,居然发生如此大事,简直后悔莫及。

“天竹兄,看来不能陪你去惠山了。”秦羽双手作揖,转身就要离去,梅天竹见此,心中同样焦急。

“子羽,不如一同前往,也好照应。”梅天竹有些放心不下,在他心中,秦羽书生而已,面对马贼,又能如何。

“天竹兄放心,子羽知深浅。”梅天竹还想说什么,秦羽的身影却已离去,一路沉重。出城之后,他将一身长袍褪去,取而代之戎装加身,灰sè身影如同闪电,千里马亦不及。多rì修炼,秦羽早已步入炼jīng化气后期,只差半步,便可炼气化神,功力更更上一层楼。

一路风驰电掣,常人几乎无法捕捉身影,本不愿走小路,奈何家中招灾,时间紧迫,秦羽再次路过那破败倒塌寺庙,却没驻留。心中急迫难耐,让他灵识大降,就连暗中被一道身影跟随,都没有发现。

一rì夜赶路,秦羽终于在第二rì晌午赶回江城,入眼之处,一片狼藉,房屋倒塌,城池破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焦之味。四处刺耳的哭声,让他心中更加沉重,一路小跑,终于来到家中,见到茅草屋无恙,秦羽刚要出口气,便被母亲的哭声扰乱。

“母亲,父亲,家中怎么了?小妹呢?”母亲眼中的泪水,透露出一丝伤悲。见到秦羽归来,呜咽之声终于忍俊不住,放声出来。

“羽儿,小妹他被马贼抢走了!!”秦羽如同雷劈,呆在原处,小妹接连遭灾,他为兄长,怎能不怒,口中牙齿几乎咬碎,双拳更是不断发响,心中愤怒,不言而喻。

“母亲,你和父亲放心,小妹之事,自然有我!我去找县令搬兵!”秦羽自然是在安抚父母,若是有兵,江城就不会沦落。马贼点起了他有生以来最大的怒火,龙有逆鳞,触之者死。

秦羽一身戎装,背上的玄钢剑是他从铁匠铺许诺借下,普通长剑根本无法承受体内真气,只有这玄钢剑可以抵御。望着西南方向,他整个人冰冷如霜,浩然正气都带上了寒冷的味道。烈火山不近,普通人至少需要一天的脚程,秦羽却只花了两个时辰。

山中灯火通明,酒肉吵杂声四溢,只有几个哨岗依旧坚守岗位。一把玄钢剑在月光下散发森森寒气,哨岗几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已经身首异处,鲜血纷飞。

烈火山,正堂,yín荡之声不断,众马贼酒池肉林,其中还夹杂着妇女求饶之音。

“各位兄弟,我烈火山封山两年,如今期限已到,这几rì收获甚大,金银美女数不尽数。今夜!大家放开了玩,看上哪个女的,直接带回房间,哈哈!”狂笑者为一壮硕男子,双目之间凶光流转,头顶戒疤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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