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桐市第一医院的特护病房外,身形健硕的王天雷一脸忐忑的神情,在外面的走廊上来回踱步,其妻子,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妇人则在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在两名护士的看护下打着点滴,脸sè异常的苍白,毫无血sè。
这是第一医院的高干病房,整个楼层不过十几个病房,大半都空着。此刻已经是凌晨二时左右,整个过道里静悄悄的,也仅有眼前这几个人。

那两名负责陪护的护士虽然分坐在王天雷老婆的两旁,可眼角的余光却时不时的朝对面瞄上一眼。在对面的椅子中,一名须发皆白,脸上沟壑纵横的老道士,一支拂尘斜靠在怀中,闭目而坐,身上一件道袍瞧着也是灰暗无光,不知道穿了多久。

王天雷在门外转了几圈,终于忍不住去推旁边那间病床的门,原先仿佛沉睡一般的那位老道,在王天雷的手刚接触到门把手的时候,眼睛猛的睁开,眼中厉sè乍现,即便是王天雷这个当了大半辈子jing察,接触过各种罪犯的人,在这样的眼光下也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

“若是不想要你儿子的命,现在尽可进去!”

老道说完这句话后,眼帘再度阖上,似乎根本不愿意搭理王天雷这位湘南县的公安局长。

一直到老道双眼重新闭回去,王天雷这一口气方才吐了出来。就在刚刚,在那老道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仿佛有一种无形的气压压住胸口一般,根本就呼吸不了,甚至连心脏也似乎要停滞一般。以王天雷这些年的丰富阅历瞧来,这老道恐怕还真是有些门道。

打眼瞧了瞧病房的大门,王天雷最终坐回了椅子上,低着头长长了吸了一口气,方才感觉身心从刚才的无形威压中舒缓过来。其实,身在官场,特别是王家这样的政治世家,王天雷见过太多的高官显贵,特别是两年前进京见的那位自己的亲叔叔,也是王家真正的掌舵人,那时候,自己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般。不过,那种气势却仅仅是长期处在高位所自然形成的,绝对同这个老道不同。

在刚刚面对这个古怪的老道时,王天雷简直就感觉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猛虎,而自己不过是对方盯上的猎物一般。那是一种深入骨髓一般的恐惧,是潜伏在人类记忆深处的某种大恐怖,虽然说不清楚缘由,可就觉得呼吸停滞,四肢僵直,脑袋发昏。

整整一个星期前,睡梦中的王天雷突然收到了自己未来儿媳妇的电话,自己儿子王克强竟然在一处药材拍卖会场外面莫名其妙的就晕倒了,再送往当地的县医院后,那些主治医师竟然完全查不出病因。

第二天亲自赶到奉国县办理了转院手续,可即便是转到了西桐市第一医院,儿子的病因依然是云遮雾罩一般,院方甚至联系了省城的专家赶来会诊,结果还是毫无头绪。王克强的症状让这些医师伤透了脑筋,心脏跳动无规则,脑电波活动异常剧烈,全身冰凉并且伴有间歇xing的四肢痉挛。

不过,其中一位来自来自省城中心医院的医师谈到了不久前的一起病例,其中全身冰凉以及陷入深度昏迷,倒有些类似。而这位医师口中的病例,实则就是梁依云。

王天雷获得如此消息,也没任何耽误,自己儿子眼见着情况一天不如一天,医院方面能够采取的措施都尝试过了,根本就不见好转。现在能有个消息,即便是微乎其微,王天雷也像捞到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王家在京都的影响力虽然不如几家最顶级的豪门,不过也不容小觑。只不过在湘省范围内,影响力还不是很大。不过当初梁依云的事情,梁伯尧倒没有封锁消息,虽然真正了解内情的不多,可大致了解一些情况的,却也实在不少。基本上没费什么周折,王天雷就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让王天雷颇感为难的是,救了梁依云一命的人,竟然是当初在自己儿子枪口下逃过一条xing命的宁清华。要想找这人来给自己儿子治病,这可能xing,只怕比中大乐透的大奖还难。

也就在王天雷几乎绝望的时候,就在昨天突然收到了西桐市华书记的邀请。虽然最近一个星期为了儿子的事情忙的是焦头烂额,可是华阳杰“自杀”的消息,王天雷也收到了消息。这个时候华书记找上自己,难道是为了华阳杰的事情。王天雷可是知道,自己的儿子王克强同华阳杰可是走的满近的。

结果,当天晚上去了市委招待所,等在房间里的除了华延凯书记以外,在场的竟然还有一老一少两位身着道袍的道士。

整个会面过程不过十余分钟,其间华延凯并没有谈及华阳杰的案件,而是提出让这两位道士给昏迷的王克强瞧一瞧。虽然没有闹清楚华延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王天雷到底干了二十多年的老公安,联系到华阳杰的诡异“自杀”,以及自己儿子突然的昏迷不醒,立即意识到两件事情之间或许有什么相互联系的地方。

对于儿子的病情,那些医师已经是束手无策,既然是华书记的吩咐,王天雷倒不介意死马当做活马医。况且依照华延凯的地位和xing子,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果然,今天晚上,在隔绝了医院的一些相关人员后,王天雷带着一老一少两位道士来到医院,结果一进病房,其中那位瞧着年纪不过二十五六的小道士,开口就说自己儿子是煞气入体,小命只在须臾之间。

王天雷毕竟不是华延凯那般知道一些玄门中的事情,对于那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可能还有些信任,对于这嘴上没毛的年轻道士,根本就当对方是哪个道观里的烧火童子一般。对方仅仅进了房间,只是打眼瞧了儿子一眼,就这般肯定的下结论,心中自然不信,脸上也跟着带出几分怀疑。

那年轻道士撇见王天雷脸上的神sè,也没多言,径直上前扣住王克强的手腕脉搏处,同时取出一包随身的震囊,从中挑取了一支长约七八公分的银针,随手就刺入王克强的脖子后方的风池穴。

“爸爸……”

昏迷了七天之久的王克强在那根银针扎入后,不过几秒钟时间,就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睁开一双异常浑浊的眼睛,喃喃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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