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江羽落,单手藏桃木剑于背后。走到何秋水身边,伏在其耳边,轻声道:“我早就知道我们间有娃娃亲,是我爷爷告诉我的。所以我才叫你相公,哈哈。”
何秋水心中一惊:“这小妮子,心机好重啊。这怎么多年,都未露出蛛丝马迹。我还以为她喊相公,只是玩过家家。喊顺了”表面却不露声sè道:“那你肚子里的娃谁的。”

江女侠脸蛋上难得露出一丝女儿家红晕继续低声在何秋水耳边道:“人家还是女儿身呢,刚才只是随口一说。相公你平时不是常说,牛鼻子老道脸厚如燕州城墙嘛。这一说能平添几分气势,纵是这老道仗着和我老爹有交情,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扼杀一条无辜小生命吧。那他不是道经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要真是这种狗屁不通江湖术士。莫说要收我做弟子,我这就用手中桃木剑废了他。”

谁知何秋水听完这段话,眼珠一转。立马绕过江羽落,扑到青袍老道跟前,声泪俱下道:“道长你就收下,我这妹子吧。”

青袍老道摸了摸白胡须道:“何公子,这又是何解。”

何秋水,站起身来。象王朝诗人那般,理了理袍衫。用低沉的口吻道:“其实在小时候我就把羽落当作我亲妹妹了。再说我压根不知道娃娃亲的事,更没夫妻之实。”

说完又转过身来,双手搭在呆立当场地江羽落瘦小双肩上道:“羽落妹妹,你不是从小立志要做除暴安良女侠吗。跟道长去学真本事吧。”

江羽落红着眼眶掉着泪花看着一脸认真不像作假样子的何秋水哽咽道:“相公,你告诉我。你说得不是真的。”

何秋水望着一如受了委屈妇女,哭得象霜打芭蕉满面泪升腾地江羽落。何秋水硬起心肠,重重的点着头。

江羽落不掉泪了,一双眼杏花眼死死盯何秋水。语气生硬道:“我做大,梅子姐做小。”

何秋水语气冰冷道:“江羽落。你难道就只有做一个被男人骑的妇女出息吗。”

江羽落没再说话,‘啪’一声清脆响声。何秋水脸,一个纤细五指印浮现于何秋水左脸颊。

打完何秋水一巴掌,江羽落背负桃木剑转身跑出了何府正堂。在这期间一直没再吱声的龙虎山上天师府,老道士。叹息一声,微皱白眉成八字状,深深望了何秋水一眼。也没再吱声,飘然走出了何府正堂。

何秋水坐上老道先前坐的左边主位,端起老道没喝完的茶水。一干而尽,眼角有点红润,但没言语什么。

何极深深看了一眼自个儿子,也喝了一口茶。

幽幽道:“还不快去追。”

何秋水自言自语:“她是块女侠的料子。”

何极道:“羽落那妮子更是个女人,虽然平时有点调皮,但对你是真心的,这一点跟你娘亲很像。”

何秋水摸了摸脸上的手掌印有些凋胀道:“就因为她很多地方象娘亲,我更不能和她在一起了。我就一倒霉蛋,一扫把星。谁对我好,一准倒霉。”

何极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沉默着又抿了口茶水。

何秋水觉得气氛有点冷场,扯开话题道:“老爷子,真的来信了。”

何极点了点头,没出声。

“信呢,”何秋水开口道。

何极:“烧了。”

何秋水诧异的正了正身子盯着何极道:“信上都说了什么。”

何极思索一下声音凝重道:“出了提到,你和羽落那妮子娃娃亲的事外。就是……”。

说到这何极又沉默了。

何秋水有点着急道:“别磨蹭,这里没外人。”

何极又一口,把白瓷茶杯中碧绿茶水喝光,满脸严肃看着外面秋末艳阳照shè进屋内温和光晕,用低沉到yīn冷腔调叙述道:“老头子说,据他上月初八真武大帝生辰之rì,在龙虎山登仙峰夜观天象。紫微星暗淡,扫把星竟与北斗七星连成一片耀眼得紧。掐指一算,算出老皇帝大限将至。新皇登基时就是灾星降世之时。整个神州大陆将会再兵戈。”

何秋水心中一惊脸sè有些难看压低声音道:“老爷子,意思说新皇是灾星。”

何极摸了摸长胡须意味深长看了一眼何秋水继续道:“老头子在信中没有言明,不过倒说出不久后燕州将会成为事非之地,让我们早做打算。”

何秋水脸sèyīn晴不定道:“老爷子在信中还说什么了。”

何极摸着长胡须一笑道:“这老头让我们以后,别有事没事去龙虎山上打扰他清修,他要彻底断绝尘缘一心问道。”

何秋水也跟着一笑道:“老爷子的话你信几分。”

何极叹了口气道:“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神鬼卜卦之说一般有个三分真来七分假,就不错了”。

何秋水也不表态继续道:“你打算怎么办。”

何极倒也耐心解释道:“秋儿,你要知道。咱们老何家的根在燕州,就算我想举家搬走。你nǎinǎi也不会答应的,再者说在燕州天塌下来还有王爷替咱们顶着。到了别的地儿可没有燕王爷这颗大树罩着咱们老何家,也就没安心乘凉的地方了。”

何秋水也满是稀嘘感慨暗道:“这就是王朝士族政治的结果啊,一但成了气候的士族在当地扎下了根,想要再挪坑就难了啊。别的不说,就说这人脉关系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啊。”

何秋水想完,这些空泛思绪后。接着道:“刚才那个青袍老道真是从天师府下来的高人。”

何极转过头来盯着何秋水看了片刻才道:“应该不会有假,这老道是我在王府和王爷与江指挥使商量边防事宜时,带着天师府当今掌教张风扬张国师手信来给王王爷的,而且看样子老道和江南孚还有不浅的交情。怎么真担心江妮子被江湖术士给拐骗了。”

何秋水尴尬摸了摸鼻子道:“江女侠,不去祸害别人。那些江湖人士都得烧香拜我佛浮屠保佑了。”

何极也不去揭何秋水的短,只是把白瓷茶抓在手里来回摩裟,也不知道在思考啥国家大事。

何秋水还以为何极不信出口道:“我就想知道那老道既然与老爷子,在一口锅里吃饭,青袍老道在天师府里头的份量。”

何极看着白瓷茶杯上玲珑花纹,高深道:“秋水啊,你说的意思我懂。但这些个道统庙堂里的事儿,比江湖上那些个武林门派更玄妙隐晦让人难懂。我曾听王爷提起过,龙虎山上天师府根深枝更密,但还是姓张的人在当家。”

何秋水有些汗颜道:“也就是说,那老道在龙虎山是个无足轻重的角sè了。”

何极悠然道:“也不能这么说,这老道既然能带着十年未成下过龙虎山张国师手书来燕州送信,就足以说明其地位只高不低。虽然不是天师府里最拔尖那波,但实力绝对不容小视。”

何秋水诧异道:“此话怎讲。”

何极眼如深井那深不见底的井水深邃盯着自家房梁道:“这些个玩奇门遁术的家伙,不像朝堂上那些官油子死耗着混资历就能上,亦不象江湖中那些过江龙全凭一股子狠劲出头。据江南孚无意透露,这老道以前好像是京城那地头一出过名的人物,只是不知什么原因和,你爷爷一样半路出了家。”

何秋水鄙夷道:“这能证明什么,还有出家那是和尚。”

何极摸了摸鼻子道:“听我说完嘛,这老道穿那很讲究的青sè道袍,对我大雨王朝被当今圣上封为国教的龙虎山天师府来说,那就相当于文官从三品的殊荣啊。”

何秋水点了点头表示了然扯开话题道:“那你昨晚那么冲忙,被王爷召进府。到底有什么急事啊。”

何极顿时眉头皱得很深叹了口气道:“一言难尽啊。”

这时苟管家来到何府正堂红木门槛前,躬身道:“老爷,少爷,午饭准备好了。是否现在就餐。”

何极看了一听就餐二字就浑身疲软趴在主桌上的何秋水,笑了笑道:“现在就上菜吧,我们家大少爷看样子都快饿得不行了。”

苟管家躬身又鞠了一躬,口道:“是。”去厨房喊丫环上菜了。

何秋水翻了翻白眼道:“正事还没谈了,吃啥饭呢。”

何极对自己儿子秉xìng了解甚深哈哈大笑给了个台阶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嘛,再说现在书院虽然采用半rì制,但现今世子在京城求学,更要注重学业给燕地士子们带个好头嘛。〝

何秋水玩世不恭道:“我还以为你会说,你个龟儿子再不认真学习。年底考不到学子名头,就把我五花大绑扔出何府去呢”。

何州丞顿时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道:“那能啊,顶多就把你送到蔡姨府上让她替我管教你一番。你蔡姨可不会像我这糯米老爹那样下不去手。”

何秋水心中一阵恶寒浮现出浓妆艳抹一脸傲气女人身影,反感道:“我怀疑我不是你亲儿子,不然你怎么老想着把我扔给那个恶毒女人呢。”眼珠一转又道:“”还是她昨晚又在你耳边吹枕边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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