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队长,我们会注意的。”顾易止知道这里面的严重性,认真应下,见齐振点头,他才开口问道,“队长,有没有找到夜合?”
这个名字让齐振神色一沉,他叹气说道:“没有,他的身手在我之上,我没能追上他。”

“他会不会还留在那片树林里?”顾易止的心提了起来。

“有这个可能,我已经安排人下去搜索,希望能早日找到他。”齐振凝重地说。他要找到夜合,不仅仅是因为职责所在,更因为他想要帮助他,而不是看着他陷进歧途。

“队长,你怎么会知道夜合被关押在那里?”顾易止疑惑地问。

齐振沉默了很久,始终没有回答顾易止。

他在看到U盘里的录像时心情极度震惊,但很快明白过来这或许就是找到夜合唯一的线索。从视频摇晃的程度来看,这应该是施暴的人用手机拍摄的,镜头有好几次扫过周围环境,再结合之前齐振从港山路段监控里得到的消息,确定大致方向,再通过调取几个疑似路口的监控,最终发现了面包车的踪迹,而它所开往的方向,就有一间类似于U盘录像里所出现的房子——废旧造纸厂。

齐振当时完全可以调动警力前去围捕,但这样一来的话,U盘里的录像就会被当成呈堂证供送到警局,到时候就算找到夜合,也会给他心里带来莫大耻辱。所以齐振最终选择单独前去,他希望在救出夜合之后,再酌情考虑要不要将录像交上去。

但是当他在厂房见到夜合时,就明白夜合绝对不想让这件事被任何一个人知道,为了保全夜合最后的尊严,他只能隐瞒顾易止。

“你认识刚才那个年轻人吧,一会等他录完口供后就可以走了,以后要是有需要,可能还要请他回来协助调查,你跟他说一声。”齐振把话题转移开。

“好,我知道了。”顾易止点点头,他看得出来齐振不想提那件事。齐振拍了拍他肩膀,向周副局的办公室走去。顾易止在办公室里等了大概半小时,刚才那位办案民警就领着封霖回来了,他的神情看上去特别无语,倒是封霖显得轻松了不少,抬手跟他打招呼。

“手续都办好了吗?”顾易止问。

“都好了,他可以走了。”办案民警扬了扬手里的文件夹说道。

“麻烦你了。”顾易止微笑致意。封霖走出办公这到大门,呼吸到从采光窗飘进来的新鲜空气,大大舒了口气,说道:“终于结束了,录口供可真累人啊!”

顾易止想起刚才那位办案民警的表情就觉得好笑:“你真的说自己是靠式神找到那里的?”

“对呀,这不是你教我要照实说嘛!”封霖嘿嘿笑道,“不过我看他那样子肯定不信,回头不知道会不会挨训。”

“夜合虽然失踪了,但至少他已经成功逃脱,我们会想办法找出他的下落,有线索后再告诉你。”顾易止说道。

“我当时追过去的时候看见夜合脸上都是血,他是不是受伤了?”封霖紧张地问。

“应该不严重,可能在跳出窗子时被利器划伤了吧,我会让人留意各大诊所跟医院,看他会不会过去就诊。”顾易止锁着眉头说,“这件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绑架案,背后肯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你们查案子我也插不上手,不过要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来找我。”封霖爽快地说道。

“我今天应该会留在局里加班,等那四位长老到了之后,你再联系我。”顾易止一刻都没有忘记这件事,对他来说,案件虽然重要,但远远及不上封泽。

“行,我得赶紧回去把这件事告诉我妈。”封霖心里一直在担心封云岚的安全,他心急火燎的开车往家里赶。回到老宅都已经傍晚了,他前脚刚进门,一只手就伸过来揪住他耳朵,传来封云岚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跑外太空去了啊,会不会接电话,我都快把手机打爆了!”

“疼疼疼,轻点,轻点……”封霖吡牙咧嘴的求饶,悬了一路的心却在这一刻放下来。

封云岚用力拧了一把后才放开手,气呼呼地说:“你知不知道不接淑女电话是会带来很严重的后果!”

“淑女是淑女,就是太凶了点。”封霖捂着差点被揪掉的耳朵小声抱怨,在看到封云岚倒竖起来的眉毛后,他嘿嘿咧嘴,笑得特别谄媚,“美女,别生气嘛,我刚跟易止去救夜合了,为了怕打草惊蛇才把手机关成静音,回来的太着急,还没来得及开呢!”

封云岚朝他身后望了一眼:“夜合呢,你别跟我说没救到啊!”

“也不算没救到吧,就是发生了点意外。”封霖费力的组织语言,避重就轻讲了事情经过,结果还是让封云岚神情大变。

“什么?你说夜合杀人了!”

“按警察的说法,他那也算自保吧,就是不知道会怎么判。”封霖对法律也是一知半解,完全没有底。

“你就没想办法找找他?”封云岚差点又要发火。

“我想找啊,但是当时还有六个警察跟在我后边呢,我要是当众施法,还不得让他们当神经病抓起来。”封霖替自己喊冤,“虽然暂时没能找到夜合,但至少知道他现在平安无事,等大哥的事情办完之后,我们再想办法嘛,你在他身上施了法,反正他也离不开宜城。”

“封泽的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封云岚的神情沉了下来。

“该不会是二叔真要捣鬼吧?”封霖一颗心被提到嗓子眼上。

封云岚本来想要式神监视封百川的举动,但在施术的时候发现那所宅子设有很强的结界,以她的法力如果强行突破肯定会引起封百川注意,所以她只能选择在门口监视。早上她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别墅门口,开门的人是封月,她将人引进来后还特意观察了下周围动静,才将房门关上。大约过了二三个小时里面还没有动静,正当封云岚考虑要不要找个拜年借口进去看看时,大门突然打开,脸色铁青的封百川将那两个人送出来,封月跟在后面,却笑得特别开心,从那两个人的样子来看,似乎达于了一笔令他们十分满意的交易。

封云岚不能肯定这件事跟封泽有关,但直觉告诉她封百川一定在暗地里进行某种非法交易,她将事情来龙去脉详细告诉封霖,封霖越来越震惊:“那两个人里是不是有一个脸上有刀疤?”

“对啊,还长得特别猥琐。”封云岚对面相丑陋凶恶的人一向都深恶痛绝。

“他就是之前绑架夜合的人啊!”封霖一下跳起来,之前他就已经从顾易止那里看来几名绑匪的监控录像截图,对那个脸上带刀疤的脸上印像特别深刻。

“这件事果然是二哥安排的。”封云岚的神情变得很难看。

“夜合会不会已经把大哥的事说出来了?”封霖紧张地问。

“生意都谈拢了,你二叔还会不知道吗?”封云岚冷笑一声,“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以为他会稍微收敛点,结果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四位长老明天就要到了啊,二叔肯定不会再袖手旁观。”封霖着急地说。

“他们现在只有两个人,手里又没有阴阳五行轮盘,我们还有四位长老帮忙,应付起来绰绰有余,他们目前还没有做什么,所以我们也不用着急。”封云岚冷静地说。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封霖老觉得这心里空落落的,很不塌实。

“就算我们现在跑去问封百川,他也不会承认。”封云岚直呼其名,连称呼都懒得再喊一句。

“美女,你好像很讨厌二叔。”封霖小心翼翼地问。

“不是讨厌,是恨。”封云岚那双妩媚的眼睛里渐渐浮起决绝,“你爷爷就是因为对他手下留情,才会注下不可挽回的遗憾,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如果他敢对封泽不利,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对于当年的事,封霖知道的不算多,但他至少分的清善恶,这些年封百川父女明里暗里使过多少绊子,光拿龙泉岭的事来说,封月就是始作俑者之一。每每想起这件事,他都觉得懊恼无比:“妈,等大哥回来之后,我一定会好好学习法术,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偷懒了。”

封云岚听到这个称呼本来还想发火,但在看见他郑重的表情后,只得老大不愿意的应道:“那就看你自己有没有这个恒心了。”

第二天近中午时,封霖就去机场接来到宜城的四位长老,他们从不同的城市过来,特意选了到达时间差不多的飞机,封霖见到他们很高兴,在回老宅的路上就给顾易止打了电话。为了案件的事,顾易止几乎一整晚没有睡觉,他本来想利用这空档时间先眯一会,但听完封霖的话后他所有的疲累都似乎消失无踪,跑出警局大门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宜山顶上赶去。

李妈早就守在大门口等他过来,虽然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眼见封泽这么久没有出现,她也隐约感觉到事态严重。顾易止走进大厅,抬眼就看见屋里坐着的四个陌生人人,他们也不约而同将目光向他投过来。封霖迎上去说道:“易止,我来给你介绍我们封家四大支派的长老。”

顾易止有点紧张地站在他们面前,竖着耳朵听封霖说话。年纪最大的是风水支的长老,封霖称呼他为董老,他穿着一件灰褐色盘扣马褂,颌下微须,约莫有五六十岁年纪了,面容和蔼,双目烔烔有神,微笑地向顾易止点头示意。坐在他旁边的是咒术支长老解凌扬,三十多岁的样子,五官深邃冷静,身上散发出一股拒人于千里的冷漠,似乎很难接近。

那位身着白色长裙、仙气飘飘的气质美女是占梦支长老封柔,她脸上始终带着笑意,温柔地看着顾易止。而最后一个就是最年轻的五行支长老乔航,他是乔氏集团的继承人,坐拥万贯家财,年纪轻轻就已经从美国哈佛大学拿到博士学位,今年回家后从乔父手里接过五行支的信物,以二十一岁的年纪成为五行支长老,是行业里公认的天才。他年纪虽轻却非常有绅士风度,站起来跟顾易止握手,始终保持着适度的谦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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