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薏觉得自己并不依赖他,可无法否认,这一刻看到他,还是一下就软弱了下来,像是紧绷后的疲软。
墨时琛见到她便朝她走了过去,并且顺势一把将她捞到了怀里,低声道,“受伤了吗?”

她手指无意识的攥着他的衣服,摇头。

“嗯,那就好。”

墨时琛手臂揽着她的腰肢,带着她走。

温薏被他抱着,人在他的力气下被动的被带着走。

医院里很混乱,虽然他们这一层没有出现持枪的匪徒,但受了惊吓的人群还是乱做一团,已经没什么秩序了。

她走得很慢,脑子跟着混乱的场面一起变成了混沌,想思考但越想脑子里越乱,男人搂着她要进电梯的时候,她才突然醒悟过来一般,挡在了他的面前,仰着脸看他。

“墨时琛。”

男人低头,“嗯?”

她望着他,有些难以开口的样子,但目光殷切,又带了几分乞求的意思,分明想说什么。

墨时琛应该读得懂的,因为表情跟眼神的解读本来就是他最擅长的事情之一,但他只是回看她,并没有主动开腔。

不过,他也没有催促她进电梯。

最终,还是温薏自己说了出来,“墨时琛,我不放心沈愈。”

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他的处境的确是很危险。”

其他两个保镖不意墨时琛会这么说,都惊诧了半秒……这种情况下,不应该是安抚为上,说他应该不会有事的吗……哪有这样说的。

然而温薏一听,本来就着急的心刹那间提到了喉咙里,“那怎么办?”

她眼睛已经红了。

女人么,无论她平日里如何,面对这种血淋淋的直接暴力,她就是软弱的。

墨时琛的手指抚摸着她的脸颊,低声道,“你是想让我帮他吗?”

她沉默,但双眼看着他,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无言的交流。

墨时琛俯首,唇畔靠近她的耳边,“好。”

她虽对他有所乞求,但既做好了交换条件的心理准备,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所以当这个再简单不过的字眼响起时,她全身都微震了片刻。

他顺势亲了亲她的耳朵,然后退后了两步,抬眸看着旁边的两个保镖,淡淡稳稳的吩咐,“你们两个,带她离开医院,送到温家去。”

两人面面相觑,对视了一秒,其中一个犹疑的道,“可是墨总……”

他们想说什么很明显,但还是被温薏急急地打断了,“不用了,我自己走,或者找个地方藏起来就好了。”

墨时琛瞥她,笑得轻松,“你觉得可能?”

在真刀真枪面前,她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单独放着她不管的。

温薏心里慌慌的,因为完全没底,“可是……”

他淡淡的道,“我不会一个人去,还有几个保镖也在这医院里,只是我派他们去了解情况了,他们两个负责带你走就行了,乖,别让我担心。”

温薏听他这么说,松了一口气,跟着又不确定的问,“你说的真的吗?”

“当然,单枪匹马去救情敌,你以为我是超人吗?”

“那……好吧,不过你派一个人给我就行了,我看着动静对方应该也没有特别多的人,我们会小心的。”

她话一说完,两个保镖也劝道,“墨总,这次的事情没有针对温小姐,派一个人保护她应该够了。”

墨时琛挑起眼皮,看向说这话的人,“你,确定?”

那保镖立即低头,“我以性命保证。”

男人扯了扯唇角,“你的命对我来说一文不值,她的头发一根也不能少。”

“明白。”

墨时琛没看温薏,依然冷静而有条不紊的吩咐,“怕对方装了炸弹,你带她离开医院,走楼梯,从侧门离开,保安处的消息,那边没有人把守,并且警察很快就到。”

“好的。”

男人下巴指向一处,“机灵点,”说罢又摸了摸女人的脑袋,“听他的话,别让我担心。”

温薏看着他,点了点头,“我会的。”

到这个时候,他反而平静得连平常的温情都没有了,“嗯,去吧。”

“墨时琛,”她明白这种时候不能说废话,但还是忍不住道,“你别出事。”

男人道,“我死了,你就给我守寡吧。”

保镖,“……”

“我不喜欢守寡。”

保镖,“……”

墨时琛将女人从自己的怀里拉出来推给了保镖,唇角勾起,带出丝丝邪气,“除了嫁给我,你真的只能守寡了。”

温薏被保镖拉走了。

哪怕她心里在这短短几分钟十几分钟的时间里空成了无底洞,她也还是克制着所有胆怯和不安的情绪,听从保镖的吩咐跟安排。

温薏的离开算是顺利的,途中只碰到了一个持枪的男人,但被保镖先一步利落的干掉了。

等他们到了侧门,已经有一批警察到了。

………………

对方的人数墨时琛不清楚具体,也根据保镖跟保安处收到的休息了解到了个大概,大约有七八个,墨时琛手下有三个,沈愈那边有两个,再加上他自己,虽然未能持平,但他们这边明显冷静机敏训练有素,素质要高了一个台阶。

十分钟后,沈愈的病房。

血腥味弥漫,混着消毒水的味道,散发着一种生与死的诡谲气息。

墨时琛俊美的脸格外淡漠,他平常温润得雅致的气质在这惨白跟鲜红的对比氛围里,竟有种奇异的和谐感,仿佛他本来就属于这个危险的世界。

他踹了一脚地上死也未瞑目的尸体,眼神漠漠,唇上弯出笑,“沈愈,把保护你的人派出去救医院的别人,如果我不来,你现在就是个死人了。”

沈愈是军人,即便这事跟他无关,他仍然会这么做,何况这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虽然墨时琛来得及时,但沈愈也还是受了伤,因为以他原本的身体情况,基本毫无战斗力可言,此时更是狼狈不堪,面无血色,病服被染红,微微喘着气,“我记住了,救命之恩。”

病房里静了会儿,枪声似乎停了。

墨时琛把玩着手枪,一脸很是遗憾的表情,“我抱着半死的打算过来的,怎么三两下就解决了。”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