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时琛拿着手机的手指捏了捏,有那么几秒钟没说话。
一时间他也无法判断温薏说的是实情还是她顺便捏造出来的托词,可他又清楚,她说的这个,会发生的可能性的确很大。

温家虽然不曾明面指责他,但心里对他的意见恐怕是堆积成山了。

他不说话,温薏也捏不准他的情绪,简单思量后又抿唇道,“你自己也应该清楚,你对温家做的事情我爸妈只是碍于你的地位不想跟你撕破脸所以没说什么,我不可能为了你违背我爸妈的意愿,而且更不可能跟他们说我最近可能有危险惹他们担心——”

“我知道,”不等她说完,男人低沉的嗓音已经平平的将她打断,“你什么都不用担心,沈愈这桩事也不必透露给他们,我会解决。”

说罢,电话就被挂断了。

温薏怔愣的看着结束通话的手机屏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解决?解决什么?

现在这种状态对她来说,也没什么不好的。

温薏也没有过多的思考这个问题,放下手机就继续看书了。

…………

四十分钟后,佣人上来叫她去餐厅吃饭,她笑着说了声好,便搁下书本下去了。

温父跟温寒烨都已经下班回来了,一家人都落了座,只差正走过去的她,正要拉开椅子坐下,对面刚拿起刀叉的温寒烨就抬了抬眼皮话家常般的顺口问了一句,“薏儿,你那前夫杵在门外,是想干什么?”

话刚一说完,桌子下的小腿就被狠狠的踢了一下。

他抬头,正对上自家老娘警告的眼神。

温寒烨,“……”

温薏看了眼自己哥哥,又看了眼坐在身边的温母,还是问道,“墨时琛来了吗?”

温母以极其不满的眼神瞥了眼温寒烨,转而才对温薏道,“厚着脸皮说要见你,我让佣人打发了,说你不见他,他要杵着是他自己的事情,我们不理他,薏儿,你也不准理。”

温薏,“……”

她还真的不知道,那男人来了,因为他没有告诉她,而且自那个电话后,她的手机也并没有响过。

温薏没说话,温母见她也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样子,遂放了心,一家人用着餐,聊些旁的趣事或是八卦,倒也其乐融融。

晚餐过后,温薏端着热茶,站在前厅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暗下来的天色,花园里立着的灯洒下的光线能让她看出此时正在下雨。

本来就是阴雨绵绵的冬季,偶尔下个雨,也不奇怪。

她看着茶水冒出的雾气,终是没说什么。

正准备转身回书房去,却听温母皱着眉头问佣人,“门外那人还在吗?”

“在的呢夫人,”佣人顿了下,又补充道,“而且他既没有到车上去,也没有撑伞,怕是淋湿了。”

“哎……”温母闻言,表情一下复杂了起来,又是气恼又是不忍的模样,“别管他别管他,有车也不知道躲,分明就是存心的。”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温母跟温薏的眼神对上时,这次她也没说什么了。

温薏静了静,她妈一天能念叨她几次,而事实上她很淡定,对此也没什么想法,因为她知道墨时琛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倒是母上大人……这是要动摇了吗?

她回了书房,想了想还是拿手机拨了那男人的电话。

很快就被接通了。

率先响起的,就是男人低低淳淳的笑,伴着背脊的斜风细雨声,格外的清晰,有种说不出来的暧昧跟猖狂之意。

好像她给他打这个电话,让他很得意似的……

温薏莫名其妙,语气很淡的道,“你在我家门外干什么?”

男人漫不经心,“演深情啊。”

“……”

她望着天花板,“这种事情说出来都挺掉你墨大公子的格调。”

“女人都没了,要格调干什么。”

“……”

温薏以陈述的语调道,“你应该不会指望我会感动吧。”

“不会。”

她沉默。

墨时琛低低的笑,“我只是为了让你妈妈感动。”

温薏,“……”

她撇了下唇角,轻描淡写的道,“你有本事,就站一晚吧,刚好苍天助你,都下雨了,偶像剧都不带这么巧的。”

“你希望我站一晚么。”

“希望啊,最好是下一晚上的雨,让你淋上一晚。”

男人低语,像贴着她的耳畔,温存熨帖,又带着宠溺的笑意,“好,我听你的。”

…………

温薏挂了电话后,便不再理会。

她自问心不似磐石,但决定的事情也没那么动摇,这种言情剧里的小儿科把戏在她看来,丝毫不值得有所波澜。

雷要是劈到他,她可能会出去看看。

她毫无心理负担的继续看书,看到差不多十点的时候就回卧室洗了个澡,然后吹了吹头发,准备爬上床睡觉。

正准备熄灯,温母敲响了门。

有时候温薏真的佩服,那男人拿捏人心的本事。

灯没关,想装睡是没法子了,她只能认命的下床开门,故意打了个呵欠,困意浓浓的道,“妈,什么事啊。”

温母连连皱眉,“那混蛋好像还没走,现在雨下的更大了,薏儿,你还是下去跟他说一声,让他赶紧走吧。”

温薏,“这么冷又下雨,我不想出去。”

温母,“……”

温薏淡淡的道,“他一个三十岁正值壮年的男人,淋点儿雨能淋出什么毛病,了不起就是感冒一场发个烧,那正好,就当报仇了呗,他喜欢淋,就让他淋个够。”

“他可是飞机失事昏迷过五年的人,谁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后遗症没被发现,发烧最容易引发并发症了,现在这天太冷了,真淋一晚上再健康的身体保准儿发烧,你也不用跟他说多的,让他走人就行了。”

“妈,你可真是心慈手软。”

温母板着脸,“我是不想明天大清早看到他昏倒在我家门外,晦气,你上周才烧了几天,沈愈那儿又出事了……这他要是也进了医院,也太邪乎了。”

“……”

温薏本来是想,他想演就让他演个够,他前些日子欺负她她只是不敢跟他硬杠,不代表她真一点儿不记仇,可现在看来,那男人要真是演的病倒了,她妈这儿的关口还真给他打开了。

于是她转了口风,“好吧,我换身衣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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