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时谦英俊的脸平淡的没有任何的波澜,话他听进去了,但并没有表态,只是微微眯起了眼睛,转头看向已经黑下来的海面,淡淡的道,“把墨时琛带回巴黎。”
温薏看着他的侧脸。

这兄弟俩的侧脸,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十五,虽然看正脸,他们只有三分相似。

她抬手摁着眉心,并不意外,因为事先就预料到了点,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扶住了半边脸,笑了出来,“真不知道父亲是低估你了,还是低估了池欢……”

话风一顿,她语调缥缈的淡了下来,“带他回巴黎,可以用强绑的么?”

“……”

墨时谦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如果你能用强绑的方式绑他一辈子,那你就绑吧。”

温薏淡淡的道,“那女人为他丢了大半条命,我看他的意思,是不准备回去。”

“不准备回去?”男人凉凉的轻讽,“他打算一辈子在这儿捕鱼?”

温薏无言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才道,“你跟他本质上有什么区别吗?”

墨时谦睨她一眼,“区别就我不捕鱼。”

“……”

她抬手撩了撩被海风吹乱的发,眼神幽深而漫远,嗓音拖得有些惫懒,“他愿意回去我带他回去,他如果不愿意,我也拿他没办法……你总不能让我像当年公公那样强行拆散有情人。”

“为什么不能?”

温蔓,“……”

墨时谦单手插入西裤的裤兜,波澜不惊的道,“把他带回去,不然,你也不用回去了。”

温薏,“……你这又是什么道理?”

他说的轻描淡写,“你不是一直抱怨工作太累,这些年没有常见不能让你好好的休息放松么,泡个原本就是你丈夫的男人应该比工作来的轻松点。”

话说完,男人颀长的身形已经朝着池欢上的那辆车走去了。

温薏看着他的背影,短发飞舞着,连肩上的风衣也要按着才没有掉落到地上。

轻松?

这世上用努力跟能力得不到的,无非就是,生,老,病,死,和感情。

哪里轻松了?

…………

墨时谦已经拉开了车门,手搭在上面,低头跟坐在后座的女人低声交谈着。

池欢见他拉开车门,以为他要上车,便准备坐过去,把这边的位置给他让出来,但还没起身,手臂就被他另一只手拉住了。

他低声唤着她的名字,“欢欢。”

池欢一怔,察觉到了什么,抬头看着男人明暗交错的脸,不由的问道,“怎么了?”

海边的光线,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的遮挡,她白净的脸也有大半在阴影处。

墨时谦低眸注视着她的脸,抬手抚摸了上去,低低的道,“你这段时间待在江城,让我回去把事情处理完,再亲自接你过来,好么?”

让她待在江城?

“为什么?”

“温薏这段时间也会在这里,我会让她照看你,也会留下保镖跟助理,这边的天气比兰城好,你就当在这里度假,嗯?”

“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脸庞英俊,神色寂静。

谁都没说话,无言的对峙着。

过了一会儿,墨时谦开口,“小芒果被绑架了。”

池欢震了震,落在车座的手指一下就蜷缩了起来,她很快的道,“我要回去,等到了兰城我就让我助理来接我,你不用管我……专心去救小芒果就行。”

“欢欢……”

池欢直接打断了她,“我大概是帮不了你什么,但也不会拖累你……把我一并带回去就行了,一个人待在这里,我多半会瞎担心。”

墨时谦深眸注视着她,眼底有所波动。

她已经坐到了那一边,把位置给他让了出来。

几秒后,男人还是弯腰上了车,带上车门后朝前面驾驶座的司机沉声开口,“直接去机场。”

“好的墨总。”

…………

温薏的办事效率毋庸置疑,他们从海边驱车到机场,到机场后畅通无阻的办了手续就直接登机,中间衔接的几乎没有浪费几分钟时间。

晚上十一点过十分钟,飞机在兰城落地。

墨时谦没让池欢打电话给助理,而是直接派了两个保镖送她回去。

她也没有拒绝。

“你自己小心点。”

男人嗯了一声,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拜拜。”

从机场回她的公寓,池欢看着车窗外的熟悉的夜晚街景。

繁华初歇,乍然间有种回到现实的错觉。

好似江城的所有,都只是梦一场。

保镖替她把行李箱提到了玄关,恭谨的询问,“池小姐还有什么需要吗?”

“没事了,你们回去吧。”

“好的。”

带上门,她就将鞋子拖在玄关,直接赤着脚踩在自己家的地板上,一杯思考一边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喝了一半后,把杯子放在茶几上,拿起手机翻出了靳司寒的电话。

响了大概十秒钟,那边很快被接通了。

她没说多的,单刀直入的开口,“小芒果是不是你绑架的?”

电话那头响起男人拉长的,低低邪邪的嗓音,“你也真挺有意思的,自己男人跟其他女人的孩子这么上心。”

“你拉我下水也就罢了,小芒果只是个四岁的小朋友,你不会丧心病狂到对孩子下手吧?”

“你自身都难保了,你还来关心这小屁孩?”

“我自身难保?”池欢拧着眉头,又气又笑的道,“你不会是想诬赖是我跟你一起绑架了小芒果吧?”

“我诬赖你做什么?”

池欢,“……”

也是,他要的就是她这个“小三”上位,挤掉夏棠棠,诬赖她绑架了小芒果对他的目的没半点好处。

“你什么意思?”

靳司寒淡淡的道,“你去墨时谦身边,把他们调查的结果告诉我。”

池欢愣了愣,还在想难道这男人要帮夏棠棠找她的孩子,正颇有些感动,下一秒就听到了一阵嚎啕的哭声——

“妈咪……”

稚嫩软糯的声音,分明来自小姑娘,正是这个年纪又委屈又害怕的反应,要是亲娘听见了,估计得心疼到心尖尖上。

她还没出声,就听到那端的男人暴躁又不耐的声音,“又他一妈的哭,大贝,抱她出去,耳朵都要被她哭成残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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