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一说,宋姝反倒是没有接话的余地了,只答了一句,“董事长的吩咐,对我来说,也只是工作。”
这话池欢是不信的。

宋姝也许是没什么恶意,但她那点心思,她多少是明白的。

劳伦斯想让她知道墨时谦受重伤的事,但他又答应了不能说,或者说他觉得让宋姝照顾墨时谦给他们相处的机会,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宋姝选择了告诉她,无疑是想顺着劳伦斯原本的意思办。

池欢收回投向车窗外的视线,扯了扯唇,淡淡的道,“看来宋小姐比起之前,更想嫁给他了。”

宋姝笑了笑,“说不是未免显得虚伪,的确是这样的,”

她态度也坦荡,“从现实来说,大公子意外过世,墨总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我不比其他女人高尚,Clod—Summer女主人这样的身份对我也有很大的吸引力,从感情上来说……我也很敬佩和欣赏墨总为池小姐所做和承受的一切,甚至可以说,我喜欢他。”

池欢猜出来宋姝喜欢上墨时谦了,但听她亲口说出口,她还是心里一堵,只是没开口发表意见。

宋姝又道,“不过我还是希望池小姐不要对我怀有敌意,我无意跟你争墨总,只不过如果你们走不到最后,他身边总是会与其他女人的,对你来说,是我还是其他人,应该没什么区别吧?”

池欢侧首,总算是给了她反应,不咸不淡的道,“宋小姐既然是聪明人,就应该知道,无论我跟他能不能走到最后,都不乐意听到一个女人在我面前说,如果我跟他不能走到最后。”

宋姝看着她寡然淡漠的脸,又笑了下,“是这样的,sorry。”

于是一路上,两人没再继续对话了。

直到车停在医院外面的停车坪,宋姝把病房号告诉她后,道,“我还要回公司处理工作,池小姐应该也不喜欢第三个人在场,那我就不陪着去了。”

“好,谢谢。”

宋姝下了车,又走到路边抬手拦了辆的士。

池欢目送她的背影,却迟迟没有推门下车。

直到宋姝上的出租已经消失在车流中,安珂才有些小心的问,“池小姐,我们不进去吗?”

池欢这才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他不想让我知道,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安珂想了想,一语中的,“可是如果你不去的话,宋小姐不是还会去照顾墨先生?”

她这么说,池欢自然还是下了车。

病房的门前。

她原本想伸手直接推门,但手落在门把上,她又收了回来。

末了,又抬手准备敲门,也迟迟没有敲下去。

安珂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几度犹豫,没有出声。

就这么站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她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手。

转而在病房外走廊上的长椅坐了下来。

宋姝跟她说的身后,她想也不想的过来了。

可真的到了门口,她却突然失去了进去的勇气。

是不是应该像风行说的那样,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不用想,不用思考,也不用纠结……

如果人可以这样活着就好了。

安珂站了一会儿,提议道,“池小姐,不然您先去问问墨先生的主治医生,她怎么样了?”

“好。”

在护士站找护士打听了下,池欢找到了墨时谦的主治医生,简单的对话后,她直入主题的问道,“他的伤势怎么样了?”

医生看她一眼,“这位小姐,你是那位先生的?”

池欢拧了下眉,她虽然算不上路人皆知,但一般正常接触电视电影的大都认识她的脸,八卦杂志也整天在说她是谁的女朋友。

何况虽然墨时谦的脸从未在媒体面前公开过,但既然住院了,医生应该知道他的身份,也应该清楚他们的关系?

想是这么想,池欢还是回答了,“女朋友。”

医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是他女朋友?他女朋友不是最近一直在照顾他的小姐吗?”

?池欢的脸色立即淡了下来,声音颇冷的反问,“谁跟你说过那是他女朋友?”

医生似乎有些讪讪,颇为无辜的道,“从病人住院开始,那位小姐就一直亲力亲为的贴身照顾他,除了女朋友,什么关系会这样?”

池欢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但还是按捺住了脾气。

墨时谦住院,她都没有露面过,别人误会很正常,没什么好生气的。

何况,也没必要跟无关紧要的人发脾气。

池欢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问道,“他伤势具体如何?”

一听她这么问,医生的眉头直接就皱了起来,“你说你是他女朋友,他受伤这么长时间伤得这么重你从来没出现过,也不了解他的病情?”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摇了摇头,似乎在叹惋什么。

伤的这么重……

池欢失了耐性,语气悠的冷了下来,“他到底伤的怎么样?”

“外伤是粉碎性骨折,全身多处淤伤,不过这都不是最严重的,他的肾脏也受伤了,有破碎并且大出血的情况,非常严重,其他的内脏器官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医生说话时,习惯性的扶了扶自己的眼镜,镜片在光线下反光,敛住了他眸底的神色。

何况池欢在听到肾脏受伤时,整个人都震住了,根本无暇注意眼前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了办公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病房的门前的。

之前想来想去,也推不开这扇门。

再回来的时候,她脑子里什么念头都没有了,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怎么安慰他,不知道是怎么照顾他,甚至不知道,究竟应不应该让他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他的伤势——

因为他肯定会跟她说,都是小伤。

脑子里一片空白,反而是直接握着门把,凭着莫名的冲动拧开,推开了那扇门。

男人此时靠着靠枕坐在病床上,上面放着桌子,摆着笔记本,他正看着屏幕,不知道在看什么。

池欢心里刹时就微微的失落……

他果然是通讯自由的,只是没有联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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