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已经挂上了星星,一行人在崇山峻岭间奔驰,那是陈东带着A组和E组在快速飞赶。
第二天一大清早,一行人来到武昌城下,武昌城已经戒备森严,要进去已经不可能。

“东哥,我们杀进去吧,”清晨天蒙蒙亮,王远胜说道。

“NO,我们要等革命党人先动手,不然我们可会成为众矢之的,而且这样我们出师无名啊,要沉得住气,看现在革命党应该还没有动手。”王远胜很服陈东,经得这么一说,点了点头招呼手下快速埋伏起来。

E组的队长李俊依旧一副沉默不语,他也吩咐自己的杀手组快速隐藏起来,他们躲避的速度快而不显凌乱,虽然一些手持大刀的清兵巡逻队从他们前头过去却没有丝毫察觉。

在武昌城外的丛林躲避了大半小时,陈东决定亲自进城查看情况,他带上了李俊而将王远胜留在城外接应,一看见他的信号,他们就必须立刻攻进武昌城。

太阳升到正午城门依旧紧闭,陈东腰间绑着一个野外攀岩用的绳子,这绳子也是他从亚非一号里专门带出来的,A组和E组每人都要配备,李俊对这一带比较熟悉,他带着陈东来到一处峭壁。

“东哥,现在城门都被封锁起来了,要入城只有这一条路,这里峭壁高悬,但是也不过两百来米,我们爬到山腰再用登山绳索一扔就上去了。”李俊的话不多,这一次大灾荒,他家里八口人到现在只剩下他了,家破人亡让他从一个原本开朗的人成了沉默寡言的人,不过在陈东面前讲话却还是很勤,因为陈东用面包救活了他。

“是啊,李哥,不过这峭壁那么高看得我晃悠,还是有一些紧张,要是摔下来不就粉身碎骨了。”陈东摘了太阳眼镜,将他放入背包。

“东哥,没事,我从小就在山上混,比这个更陡的峭壁我也见过,我们两个绑在一起,这样只要我们一个不掉下去就可以拖住另外一个。”

陈东想想,这样一来好像自己挣了,不过看这家伙一心想要报恩的样子,不给他个用武之地怕会憋出病来,于是倒也心安理得地将绳索套在腰间。

陈东虽然自小练武,可是一般不在高空中作业,更不用说什么轻功,登上悬崖二十来米,在峭壁间的羊肠小道上行走了一会儿,有几次他都差点掉下来。

小石子松散地掉到峭壁下,发出慑人心魄的声音,突然,陈东的脚踩到了一块黄色石头上,这石头看起来很老实,谁想踩下去将重心放稳之后却翻了过去。

随着石头的倒塌,陈东跟着一起崩溃,他马上就失去重心,在高空中一个踉跄,重重地向地面摔去。

李俊一手将军刀刺进石头缝里,一手赶紧拉住绳子,在峭壁上他的身子受着绳子一拉,前倾着差点就从空中也掉落下来,那陈东给他的军刀也几乎要从那牢固的石头上跑出来。

一个惊险的时刻,陈东的心明显地一紧凑,他有点后悔了,自己干嘛以身犯险,这事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办的啊。

“你要顶着啊,不然我没你这兄弟,”陈东倒抽一口冷气,李俊也不好过,他一用力,手上的军刀就晃了下。“算了,不要拉了,李哥,先这样放着,我等下看怎么弄。”

“东哥,我撑不住了。”

说着,李俊右手上的军刀终于冲破了石头失去了支撑点,其实这时只要他果断地斩断绳索,他根本不会有事,可是这样一来,陈东就危险了。

他们现在已经在八十来米的高度,靠着李俊最后自己也要摔倒的那一刹那的回拉,陈东终于飘进了那凹形峭壁处,借着惯性,他将一把锋利的用钻石打磨而成的匕首刺进了峭壁。

这样一来,陈东就拉住了李俊。

李俊的脸上再一次现出感激的神色,陈东的这一下借助惯性力插进去的,钻石打磨而成的匕首锋利无比,它深深地刺进了花岗岩峭壁里。

两人相濡以沫一般地,陈东又将另一根匕首也插进峭壁,稳固好自己之后才拿出兜里的亚非一号电脑,输入程序,又生产出了好几把钻石匕首,一步步向着峭壁上头爬去,直到上升到一定高度,他才将登山绳索扔了出去,这一下绳索牢牢地扣在山顶峰上。

两人终于顺利到达山顶,“也怪我太急了,不然我想可以将登山绳索接上去一段,这电脑里怎么没有长一点的登山索。”陈东一脸的抱怨,刚刚差点没命。”

“东哥,这种绳索我以前也自己制作过,已经是很长了,再长了起不到效果,而且登山索最忌讳的就是接来接去,那接头处看似完好无损,其实用起来没几下就会断掉。”

李俊给陈东好好地上了一课,陈东仔细地听着,他想起了他的师傅,一个隐居闹市不问世事的老人也是这样对着他谆谆教诲,是他教会了他一身功夫到了学校才不至于让人欺负,也是他教会了他写字,帮他补课才让他不至于在初中读完之后就要进入社会打工。

“李哥,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叫着你感觉很好。”陈东说着就站起来径自向着城中走了去。

李俊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陈东对他的这份情感他能深刻体会到,看着陈东的背影,他心里暗下决心,这辈子,东哥,你就是我值得用命去拼的人。

陈东和李俊一起到了武昌城内,为了调查革命党的动静,李俊之前也进行过一些调查,和革命党的人关系还算不错,在他的带领下,陈东七拐八拐地进了一条街,来到了一处平房。

这房子夹在角落里,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却是革命党人联络的一个地点。

“主人不在家,别敲了。”

“僧推月下门,僧敲月下门。”

他们俩这才进入房里,陈东一拍脑门才知道自己今天遇到传说中的暗号了,“原来还真有这东西啊,NND,搞得这么紧张。”

“请问这位是?”一个微胖的中年人打量着陈东,陈东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叫他感觉这人怎么像个洋人一样,他当然不可能猜到他是从一百年之后的世界过去的。

“先生好,我是外地来的,早年到外国留过学,在国外见到人家外国人的发达,我现在学成回国,想要为国家出点力。”陈东睁着眼睛将瞎话说得非常有条理:“NND,革命党人不都是外国留学回来的吗?”

“哼,留洋回来的多得是,不差你一个,你又来这里干什么,”中年人一脸的傲气。

李俊和他也认识:“王先生,他是我大哥陈东,准备来支持革命党。”李俊毕竟还留了个心眼,没有将在城外和陆续赶来的五组队伍实力说出来。

“现在风声紧,不要到处乱跑,革命党也不稀罕人。”这位被李俊尊称为王先生的一脸的不屑。“我看小兄弟还是回家老实呆着。”

陈东打一进门就对这死胖子没什么好感,现在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而且看他一身装束,哪里有革命党人艰苦斗争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精神,“瞧你那样,不是我说你,革命之所以不成功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寄生虫。

“你,你给我滚出去。”王先生气得没有先生的样,两撇胡子扑腾扑腾地好像狗尾巴。

“更没素质喽,什么滚出去,我看该滚的人是你,你妄称革命党人啊”说着,那王先生还要还嘴,陈东却从怀里掏出手枪一下子顶住了他的脑袋。

王先生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你,”

“叫饶命,不然爷就开枪,爷的枪没声音。”陈东看着他还一脸道貌岸然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又往地上开了一枪,只有轻微的声响,倒是地上石头裂开“啪”的一声更为引人注意。

“壮士,壮士不要开枪,”扑通一声,王先生竟然跪了下去。

“起来,哥问你话。”陈东最瞧不得这种欺软怕硬的角色,“我问你,革命党人准备在什么时候造反?”

“什么造反,我不知道。”

“装,你不要命,”陈东又想要扣动扳机,王先生闭上眼睛几乎带着哭腔道:“革命党人决定于今晚起义,至于今晚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是以枪声为准。”

“枪声?呵呵,那就是不管谁打都行是吧?”

“是的。”

“我琢磨着现在夜色迷茫,应该是夜晚了吧,李哥,准备发射信号。”

李俊的脑袋活络,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东哥是要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于是,李俊将一个只有在现代才能见到的烟花拿出来,又拿出随身带的打火机,当然了这个也是陈东给的,几乎是与此同时,陈东将手枪上的消音器取下来,向着墙壁上发了一枪。

枪声骤响,周围的革命党人一听见,那颗早已绷紧的心马上就释放出来,一窝蜂地冲到街上,一时间又传来了几十声枪响。

陈东又向王先生请教了一番起义军的作战计划,原来他们虽然极为分散却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占领楚望台。

楚望台建在梅婷山上,地势险要,这里存放着洋人和清政府一百多门大炮和将近六万条步枪,是湖北最重要的军械所。

让陈东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就在梅亭山附近,武昌城经过一天的封锁,外国巡捕和清朝出动了全部人马,又从外地加紧调集兵马前来。这一天下来,城内到处都是巡逻队伍,楚望台更是有重兵把守。

源源不断的革命党人犹如潮水一般朝楚望台飞奔而来,可是,他们有的还没赶到就和巡逻队伍展开巷战却因敌众我寡而死于非命,有的好不容易到了楚望台山脚下,却又因为遭受更严密的防守而一命呜呼。

革命党人损失惨重,对战的子弹好几次还冲破了木柴制作的房门将里面的居民击杀,空气中不时回荡着人之将死的撕心裂肺的嚎叫。

“东哥,王远胜他们怎么还没来啊?”

“应该是出了问题,按照他们的武器装备不可能城门到现在都还没攻破,李哥,不必犯愁,只管等待消息,靠着我们现在两个人出去,只怕也不能改变什么。”

看着陈东年纪轻轻办起事来却不莽撞,李俊是打心眼里服气。

不过陈东想安静,外面激战的革命党人和清兵却不让他如意,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将大门破开,他的手里还抓着把锋利的刀。

他身上的血敌人的和自己的掺杂过半,胸口上两处被子弹打穿的伤口格外明显,血肉外翻,白骨深深。

“我是革命党人杜心武,救我。”来人说完就昏倒了过去,他显然知道这一处房子是革命党的联络地点。

“啥,杜心武?”陈东一听心差点没跳出来,“自然门的杜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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