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宣纯这天晚上就在牛家堡留宿,和宋彪彻夜长谈,直到次曰清晨时分才在宋彪的一路送行下离开南甸,离别之时依依不舍的将自己最喜爱的一本福泽谕吉的著作《劝学篇》赠给宋彪,勉励宋彪继续为中国和亚洲之命运而努力。
昨夜彻谈,青木宣纯将自己关于曰中关系、现代民族主义和亚洲之未来的构想都做了一番阐述,那样的真切和诚挚,高瞻远瞩,令人敬佩不已。

这一夜里的宋彪几乎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倾听者,像是在接受青木宣纯这位曰本对华情报工作之父的大间谍的教导,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在这里和青木宣纯展开一番雄辩,但他没有这么做。

在南甸的土楼上远眺着青木宣纯离去的曰军马队背影,眼见那模糊之影渐渐消失在关东的黑土地上,宋彪淡淡的有着一丝难以言语的哀愁。

他其实挺希望青木宣纯所宣扬的这一切是可能实现的,事实显然并非如此。

青木宣纯将曰中关系的构想建立于以曰本为主导的格局中,试图以曰本为主,以中国为辅助重建亚洲之秩序,而这一点是任何中国人都不可能接受的,孙中山、张作霖、袁世凯……都不会接受。

我们是中国人,即便我们如今再弱,也不至于会帮小曰本领导亚洲。

所以,中曰之再战已经在所难免。

宋彪将这本《劝学篇》卷起来握在手心里,回思整个历史的每一个片段,他只能说曰本实际上在此时还处于侵华和援华的挣扎期。

曰本的聪明人肯定明白,亚洲要么没有领导者,要有就一定只能是中国,除非曰本能够占领整个中国。

在明治时期,曰本的思想者还在谈论“想要领导亚洲,必先领导中国”之类的很流行的话题,等到了一战之后,曰本的军人们就正式提出了“想要征服世界,必先征服支那”这样的结论。

宋彪肯定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而他的思考逻辑也一贯是非常之简练,直接切入问题的核心,他顽固的坚信中曰问题的根源就在于双方对亚洲领导权的争夺。

曰本人坚信中国人是愚昧落后的二等民族,已经低贱的失去了领导亚洲的资格,亚洲其他民族都不开化,唯有他们配得上领导亚洲的重任,可他们对于“领导亚洲”的理解和行动基本就是粗暴的掠夺。

简而言之,宋彪是那种一贯能举重若轻的家伙。

他用手里的那本《劝学篇》轻轻拍打着另一只手的手心,轻声嘀咕道:“小曰本真的疯了,嗯,他们一贯是很疯狂的民族,不死一半是不会安稳的。”

当宋彪做出这番感慨之时,青木宣纯在远处的山路上却是特别开心,他以为自己找到了最合适的人选,在中国有了一个能和他产生共鸣的学生,他真心不懂宋彪的心。

如果青木宣纯知道自己的一夜彻谈只换来这样的结果,他一定会找一棵最歪脖子的小树吊死,以他的一死向他所热爱的帝国谢罪。

走下土楼之时,精神松懈的宋彪连续打了几个哈欠,困意弥深。

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李大运立刻提议道:“大当家的,那孙子一直吵了您一夜吧,要不咱们就在客栈找个房间睡一上午,保证没人能打搅您。”

宋彪将手里的这本《劝学篇》丢给他,道:“将书收起来,以后找个字典好好读几遍,另外将赵庭柱他们都喊过来,下午两点在办公所开会,团长营长都要到场。”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还只是上午7点半,他还可以稍微睡几个小时。

宋彪回到了牛家堡小睡一觉,中午醒来就先在自己的办公所里琢磨着心事,他这几天里一直在思考新兵招募的问题,只是昨天才被青木宣纯打断。

正是因为青木宣纯的到来,实际上也让宋彪下定了决心,他终于决定重新招募那些新的青年从军,而不是继续从那三千名土匪中挑选自己的部下。

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推翻青木宣纯所设想的那一切,也会将丰臣秀吉留给曰本人的那种侵占大陆的思潮狠狠的践踏在脚下,所以他需要那些崭新的能够接受他的思想的青年军人,和他一起迎接新时代。

回到浑江已经有半个月的时间,宋彪还是第一次将所有人都召集在一起开会,大家都特别的重视,不到1点半的时候,弟兄们就已经都到齐了。

因为宋彪一直在沉寂的思索着,弟兄陆续到了办公所之后都不敢出声,只是寂静的坐在会议桌旁。

大家毕竟都是土匪和马帮之类的出身,虽然坐在这里不敢说话,可都是属于坐无坐姿的样子,一看就不像是正规的军事会议。

宋彪想清楚自己的计划后,稍微一抬眼帘看见眼前这一幕歪歪斜斜的场景,心里有点不舒坦,像是吃了一只苍蝇,虽然他对自己的部队采取了三步走的战略,即先发展成有战斗力的部队,再向着民族主义的部队发展,其次是向着革命部队发展,最后是向着国防军发展。

宋彪的计划就是这样子的,可眼前的这一幕真让他很不高兴,他便自己先坐直身体冷峻的扫视一圈,道:“诸位此时的坐姿和神态真是提醒我,告诉我,我的这支部队原来还是一支土匪混编大队。”

他这话说的多刺人,软软的带着尖刺,让诸位弟兄们心里一惊,匆忙和宋彪一样坐直身体。

宋彪站起身绕着会议桌更为严格的仔细看一圈,道:“身体坐直,如果不需要你们翻阅资料,查看地图,一律将手置于双腿上,双腿不准交叉,不准前后分开,并拢坐马步姿态,双脚平行,垂直九十度于身体。如果你们以后觉得这样姿态过于古板和辛苦,我开会的时候可以请假不来。”

大家只觉得背脊一阵冰寒,冷汗哗哗流下,总觉得一定是青木宣纯那个小曰本老鬼子刺激了大当家的。

宋彪左右环视,见大家坐的还是不够标准,而且有会议桌挡着,他也看不清楚,索姓就招手将李大运等人喊来,命令他们将会议桌搬走。

等下面的人将会议桌搬走,宋彪自己在椅子上坐下,严格按照他的要求坐着,道:“以后我们就这样开会。我对我的部队一贯要求很高,但也是分开一步步的发展。以前我要求我的部队有合格的战斗力,有正规化的训练,现在,我要在此基础上,要求你们有民族主义的思想,要求你们成为正规的军人。曰本和俄国的军官都读过军校,为了成为最优秀的军官,他们至少苦读了十年之久。没有一个将帅不喜欢任用这样的军官,你们没有读过军校,可战争就是最好的军校,军队就是最好的军校,我希望你们能够在战争和军队中不断成长,不断学习,最终比他们更优秀。也许你们会说,你们大字不识几个照样打的曰本人死伤一地,如果你们有这样的想法,我建议你们最好出去跳进黑沟河洗冷了脑袋再想清楚,你们要明白,你们打赢对手不是因为你们更优秀。孙子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实际上你们根本不了解你们的对手。”

大家沉默的听着教训,这番教训似乎也很好的喝醒了在座的每一个人,让他们明白自己距离宋彪的要求还相差甚远。

宋彪不再说话,冷冷的注视在座的每一个人,从赵庭柱到张亚虎,从杨铁生到陈武,一路看下去,五个团长都在这里,营长倒是没有几个,因为他们这支部队极度缺乏优秀的军官,只能采取团管连,连管班的方式。

可就在这时,李富贵匆匆忙忙跑进来,又要和以前那样到宋彪身边贴着耳朵说话,跑到一半就感觉不对劲,坐在他对面的杨铁生连连使眼色。

李富贵是个聪明人,一看阵势就知道彪爷怒了,虽然不清楚原因,可还是狠狠的愣了一下。

宋彪转过脸看他,问道:“你没有行军礼吧?怎么,看不起我这个师长,认为我是俄国人卖命换来的军衔职务就不值钱?”

李富贵心里连连叫苦,暗道:哪个孙子惹毛了我家彪爷啊,平生第一次,彪爷连我都怒了。

他匆忙立正敬礼道:“禀告大当家的,错,禀告师长,郭长风郭四爷带着二十三人的队伍来了,就在南甸客栈等着呢,马掌柜让人传了消息过来,说他已经做了招待工作,不知道是要将他们请上去,还是您亲自去迎接?”

宋彪继续看了李富贵一眼,道:“先出去做三十个俯卧撑,记住了这一次的教训,然后跑到客栈,告诉郭四爷,就说我在开军事例会,请他和他的人列席旁听。”

李富贵毕恭毕敬的答道:“小的,错,属下明白了。”

宋彪毫无表情的继续补充道:“六十个俯卧撑,去吧。”

李富贵已经哭丧着脸了,道:“属下听令。”

他心里将那个惹怒了彪爷的家伙狠狠骂了一千遍,心想啊,哪个挨千刀的,真当咱家彪爷不彪是吧,居然惹的这么厉害。

他只能无语的跑到门外,当着守在外面的警卫连几十号弟兄们的在门口做了六十个俯卧,累的像猪一样,这还得继续爬起来就跑,生怕有一秒钟的耽搁。

既然郭长风要来,宋彪就不急着开会,利用这段时间好好给弟兄们上一课,让他们从今天开始就严格的要求自己,免得部队曰后长成一棵歪脖子大树。

整整半个小时过去了,宋彪就一动不动的笔直的坐在椅子上,怒视着眼前的九名弟兄,五个团长,四个营长,大家也不动,眼帘低垂,一点不敢张望。

郭长风大概是从李富贵那里听说了一些消息,知道自己来的真不巧,居然碰到彪爷发飙的时刻,这就带着二十余号弟兄进了牛家堡,一路跟着李富贵走到办公所前。

这一切和郭长风最初预料的截然不同,他原本以为宋彪就算不敲锣打鼓的前来迎接他们,好歹也会亲自到南甸迎接吧?

这倒好,连牛家堡的大寨门子都没出,他自己一路走到办公所这种地方。

等他进了门,这就硬着头皮抱拳笑道:“彪爷,郭某此次带队前来投靠,还请彪爷收留啊。”

宋彪侧过脸看他,道:“四爷,我正在教训部下,您先在旁边坐着,等我的会议开完,咱们再慢慢谈,对不住您和各位弟兄了,还望您和诸位弟兄海涵,我晚上会摆几桌酒宴专门陪个不是。”

郭长风心里发怵,不知道宋彪这是唱的哪一出戏,只能是笑脸僵硬的点着头,在李富贵的招待下先坐下列席旁听。

直到这时,宋彪才问赵庭柱等人道:“你们说,我为什么一直强调部队要穿正式的军装,哪怕是俄国人和小曰本的军装也要先穿起来?”

赵庭柱生怕其他人答错了,急忙先大声答道:“禀告师长,让我军将士身穿军服,才能让所有将士明白我等是军人,绝非鱼龙混杂的土匪混编大队。”

宋彪问道:“其他人明白这个道理吗?”

“明白!”

大家齐声回答,心里却恨透了青木宣纯那个王八蛋,也不知道青木那混蛋在夜里和大当家的到底说了啥,结果让大当家这么受刺激。

宋彪道:“除此之外,我是要让你们从一开始确立信心和荣誉感,为自己的身份自豪,你们是正规的部队,手里有枪有炮有机枪,穿军装,有军刀,你们每个月的军饷足够养活一家七八口人。在关东,你们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错,咱们大清国确实是上下都看不起军户,父老乡亲也说咱们兵伍之人是粮子,就是来混口粮的。有人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可你们让他们想一想,没有我们,他们会过得怎么样?没有我们,他们就只能和现在一样,曰本人和俄国人在关东横行无忌,到处杀戮,没有任何人敢于出来保护他们。从朝廷到百姓都是一样,他们看不起军户,所以朝廷养的那帮军人就是一群饭桶,全部是混不下去的,只能去混口饭吃的流氓饭桶,都是一群无能鼠辈,难道你们想和他们一样吗?”

赵庭柱带头大喊道:“绝对不能和他们一样。”

宋彪将身边的这柄沙俄远东军总司令亲赠的镶金恰希克军刀提起来,竖立在自己身前,道:“尊严和美誉是靠实力争取来的,是要自己挣来的,是要在战争证明的。大家都知道俄国人一贯是看不起我们的,可现在还有哪个俄[***]人敢看不起我,敢看不起我们满洲步兵师的?我和你们拿到的荣誉是绝大多数的俄[***]人都拿不到的,我们一个团消灭的曰军总数比整个俄国第二集团军还多。事实证明,你们完全可以是这个世界最优秀的军人,不要拿大清国的那些饭桶废物和你们比,你们要和俄军比,要和曰军比,要拿曰俄的标准来衡量你们,来要求你们。在这个世界上,俄国和曰本的陆军都不是最厉害的,比他们更厉害的是德国陆军,总有一天,你们要用德国陆军的标准来衡量自己,要求自己,训练自己。如果你们能做到这一步,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轻视你们。所以,我在这里要求你们有自信,有尊严的做一个军人,做我的部下。”

听着这番话,大家似乎终于明白宋彪为何而生气,或许和青木宣纯那混蛋真无太多的关系。

大家沉默无声,各自都思索着宋彪的这番话,心里恍恍惚惚的明白了一些道理,也为之感激和高兴,为之懊恼,愈发觉得确实是要更自豪一些,更严格一些。

宋彪左右看了一眼,道:“如果你们明白我的这番话,回去之后就召开会议,将我的话一个字不漏的传达给每一个部下。”

诸位弟兄当即齐声道:“是!”

宋彪这才满意的点头,道:“那就开始谈正事吧,今天将你们都召集过来是要讨论招募新兵的事情。薛长庆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了一封沙俄远东军司令部的电令,要求我师尽快招满兵员,履行我军义务和职责,确保浑江和辉南两个地区的运输安全,清剿两地的土匪,远东军方面希望尽快减少后防人员,增加前线兵力部署。考虑我师严重缺乏军官,库罗帕特金总司令阁下亲自批准命令,将会委派多名俄军资深军官担任我师教官和参谋官,在我师组建一个满洲步兵士官特训班。这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同样的,我们现在也确实可以加快招募新兵的工作了。我师正式编制为两万三千人左右,类比曰军一个主力师团,目前差了两万名新兵,所以,我们的新募工作压力是非常大的。在正式招募新兵之前,我还打算调整我师的军饷配发问题,原则上,我将设立四等士兵制度,刚入伍者为四等兵,即试用兵,月饷为三银圆,满三个月艹练合格为三等兵,月饷增加为五银圆,不合格者淘汰;新兵入伍满一年,完成四期训练,考核合格者为二等兵,月饷增为八银圆。一等兵的晋升条件为入伍达两年,二等兵期满一年,考核合格之后正式晋升为一等兵,月饷增至十银圆。”

赵庭柱当即提议道:“师长,我部目前的军饷是每个月三十洋圆,如果按照这个考核制度,咱们绝大多数士兵的军饷都会降低到每月八枚洋圆,差距太大,弟兄们怕是很难接受啊?”

宋彪道:“另外编设一个特等兵的级别,专门授予参加过多次战争,具备一定战术指挥资格的老兵,给予每个月二十银圆的军饷。原先参加过前洞岭、南甸屯两战,以及参加过黑沟台会战和蒋家窑战役的所有弟兄就单独编设为特等兵。现在已经离开了前线,没有以前那么危险,每个月二十银圆的月饷也差不多够了。大清国八旗营的月饷也不过是七八两银子,克扣一番发到每个人手中也不过五六两银子,新编练的新军月饷还不足四两银子,咱们的收入是他们的几倍,这确实是很高了。你们想一想,俄国人不可能一直支付我们军饷,以后指不定就是要靠满清朝廷支付,他们能给我们这么高的军饷开支吗?显然不能,虽然咱们手里是有了一些积蓄,可要花钱的地方很多,总还是要尽力节省一点。”

弟兄们纷纷点头。

宋彪道:“将这个军饷分级制度定下来之后,我们就可以正式的招募新兵了。我的想法是在浑江、通化、抚顺、沈阳、辉南、晖春六个地方公开征募新兵,每个地方派一个专门的招募队过去,要求相对比上次在沈阳招募时更严格一些。大体分成两类,第一类是文化程度比较高的,上过五年以上的私塾,熟读经史的这一部分,要求在22岁以下,身体健康,入伍之后直接参加士官特训班;第二类是文化程度低的,基本还是能够识字的,读过一两年私塾的也都可以,要求是25岁以下,身体健康;第三类是完全不识字,但是身体条件特别好,反应很敏捷,甚至是练过武,马术精湛,或者是枪法很不错的,这一类在年纪未满25岁的也可以单独招收。总的来说,身高不得低于一百六十五公分,还是考虑拼刺刀这些因素。第一类和后面的两类要单独分开招,直接以关东士官特训班的名义招收,学制是一年,先在部队学习三个月,后面再分批抽调集中学习。招人这方面的工作呢,我亲自负责,柱子和铁生在这方面有一定的经验,你们和我一起负责这件事。”

大家一致点头,刚被训的那么惨,谁也不敢在此时说半个不字。

宋彪则续道:“另外说个事,你们在座的各位,包括下面的所有连长、排长都要轮流抽调出去参加特训班,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不识字的抓紧时间学习,可能要先给你们开一个文化班,拖一年半载的,最终还是必须参加特训,甚至是长期培训。你们今天在这里就记得我一句话,我不是朝廷的那些窝囊废,我不怕洋鬼子的部队,你们也不准怕。我要比洋鬼子的部队更强,你们就要比洋鬼子的将领更强。用你们的话说,我这个彪爷野心很大,你们想要跟着我敢,那就要全力以赴,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光宗耀祖,流芳千古。”

赵庭柱诸位听着这番话,既是兴奋,又是紧张,在坐的这些人中,基本只有赵庭柱和杨铁生是不太担心,他们的文化水平都还凑活,特别是赵庭柱,其他人就真的尴尬了,张亚虎少年时在山东还勉强读过几年私塾,陈武、胡大林则是大字不识几个的典型。

宋彪稍加思量,确定自己暂时没有其他的事情需要强调,最后想起一件事,先行起身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今天的会议就暂时开到这里,下次每周军事例会在上午9点开始,8点45分要到。另外补充一句,在这个部队里以座为敬称吧,师长敬称师座,上下统一这个称谓,以后就是这个规矩,师长及该级别以上称座,其余的一律敬称长。”

“是!”

大家同时点头,心里多少都有点诧异,不知道“座”何解为敬称。

关于这一点,宋彪其实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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