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身体还是脑子的过度疲倦,我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身子湿湿的躺在**的甲板上,居然还能一个囫囵觉冲到天亮。醒来时,东方的地平线已被染成了金黄sè,随即慢慢地掀开了一条线,一切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我还是第一次在海上看rì出,立即被这美景吸引了,在船头静静地欣赏着,海浪早已平息了下来,微风卷着晨光和海鸥的叫声徐徐吹拂在身上,说不出的舒适。阳光照shè下,我们才发现我们所在的船也并不是那样的恐怖,只不过显得比较脏乱,加之很长时间没有人,少了许多生气。我一向就是个不喜欢将就的人,属于享受过程型的,要高高兴兴地做事情才有效率,在这么个环境下凑合着走几百里地我肯定不乐意,于是当下对几人提出首先进行大扫除。

二虾一头窜过来拍着我的肩膀道:“嘿嘿!欢子!昨晚你还怎么称呼我来着,别忘了我是船长身份啊!两条腿在路上迈步的时候听你的,这在船上怎么也得给我这船长个面子吧,由我发号施令!”

我对他道:“好!虾哥,不!二虾船长,现在一直同意由你发号施令,不过,请允许我以水手身份给你提个意见,你身为一船之长,怎么能允许你的船这样脏乱不堪,不为水手们提供个舒适惬意的旅行环境?”

二虾立即道:“本船长认为当务之急是解决全体水手的温饱问题,所谓人是铁饭是钢,这个问题有了保障。我们才能保证其它一切!”说完立即跑进舱内拖出了几挂渔网,很可能是这船上的人伪装成渔民特地准备地,可能偶尔也用它在海上打打野味。有了这东西,在海上吃饭就不存在问题了。

这种渔网很类似与我们关月湖用来拉银鱼的那种捕鱼工具,我们当地人管它叫“虾耙”,只不过这个比我们那边的那种大了很多。这东西正是二虾地拿手好戏,他还从没在海上大过鱼,当下估计也想过过瘾。最关键的是我们当下确实饿的厉害。因为没有小船,而这种船的船尾很高,cāo作起来要费劲一些,我和卯金刀都得下去帮忙,周铁头不习水xìng不敢下水,只能在船尾帮我们扯网绳。

这东海的渔业资源就是丰富,难怪能孕育出我国最大的渔场。这里地鱼不仅数目巨大。而且种类也异常繁多。这一网下去,我们打上来的叫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大大小小鱼虾龟蟹的不知道有多少,两网下去我们便收工。将这两大网东西全部收上来,在船上的盛鱼池里养了起来。捡了几只大黄鱼、几只大龙虾准备作为我们海上的第一顿美味。我们南方人普遍懂得炒菜做饭,卯金刀和周铁头他们就不行了。所以这还得我和二虾忙活,我们地兴致极高,不知道地还真以为我们来海上度假来了。这海里的鱼就是肥美,油脂很丰富,这船上备有简易地海水净化装置,能获得淡水,唯一不足的就是没有盐,不过这也难不倒我们,我们将海水在锅里反复煮沸至干涸,锅底不久便结了薄薄地一层盐巴,虽然极少,但比清淡无味要强上很多。主食也不用担忧,船上备着的大桶大桶地大米密封得极好,食用绝对没什么问题。

在这茫茫大海上,又是一天没吃饭,当下谁也顾不上形象了,一个个狼吞虎咽,颇为滑稽。周铁头扯着一只龙虾爪子,歪着嘴一边拽着一边道:“好味道!想不到啊,欢哥虾哥这手艺!霍!二级厨师啊!五星级酒店那些几千几万的菜,哼哼!和这差求远了!”说完咂咂嘴,用手抹了抹嘴上地油:“哎!就是有点美中不足,这个时候再来点汾阳王或者竹叶青!娘的!神仙级待遇啊!”

卯金刀吞了一口龙虾肉对他道你丫的还想着酒,吃完了是不是还得洗个澡,再找个妞给你按摩两下?周铁头嬉笑着道那倒不必,不过这回的事要是成了,铁头我请几位到天上rén jiān乐去。

我和二虾当下只顾着吃,说实话,我还真没吃过这样美味的海货,那些什么大饭店啊之类的做出来的东西有时候也显得造作了,哪比得上我们刚出水的新鲜海味,尤其是这大龙虾肉,不肥不腻的,味道简直没法用语言来描述。

我推了一下周铁头对他道别给我们扯这些老不正经的,同时望了一眼卯金刀,转头又对周铁头微微使了使眼sè,心里暗骂着这家伙怎么开口闭口全是钱,都TM钻钱眼里去了是不是。\周铁头一望,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自知失言,嘿嘿干笑了两声,一把又扯起一只龙虾爪子塞到嘴里。

刚出锅的鱼虾几乎是被我们以风卷残云之势迅速消灭掉的,整个用餐时间绝不超过二十分钟,几人满意地起身,或是打着饱嗝,或是拿着火柴棒当牙签意犹未尽地剔着牙,接着各自开始忙着收拾船舱。

我望着这满地的狼藉倒发起愁来,这大收拾一下真不知道得花多少jīng力,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得把睡觉的地方收拾妥当,昨晚随着海浪一阵颠的,这凹凸不平的甲板着实令人头疼,差点被把我骨头给撬断,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早就被弄醒,到现在头还有点晕乎乎的,浑身的骨头也杠得生疼。

一点也没有用处的东西统统都被我们扔进了海里,在这里不用担心jǐng察过来开罚款单,外舱基本是cāo作间和储藏室,根本没有住人的地方,昨晚我们纯属瞎凑合,而爬出傀儡蟹的内舱倒很可能是休息室。

一听是打扫内舱,周铁头下意识往后退了退,显然是心有余悸,生怕一开舱门就有个人脸傀儡蟹爬到他头上去一般。我虽然并不是十分害怕,未知事物对人造成的恐惧显然要更大一些,而目前我们已经知道这诡异的脸是螃蟹身上长的,心里微微放松了一些,但紧张还是有的,谁知道这船上的人无故失踪,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样想着,不由自主地便顺手摸过来一根铁棍握在手中。

“我靠!你小子有贼心没贼胆!还没个什么就吓成这样!”卯金刀上前对着周铁头说道,继而一只手将周铁头猛地往后一拽,一只手便推开了舱门。周铁头被他这么一拽,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舱门一开,他慌忙顺地往后挪了挪,直接靠到二虾腿上才被挡住停了下来。

“你小子至于吗?几只螃蟹怕成这样了?我靠你要是再遇上……”二虾正待继续说什么,我伸手示意他停止,免得击碎了这家伙本已经相当脆弱的心理底线。周铁头战战兢兢地道:“啊!虾哥!话不能这么说啊,你说有这歪求事了?螃蟹壳上长人脸,这他娘的哪有这么邪的事情!我听说啊,这长着人脸的动物东西都不是什么善类!”“好了!没事别在这瞎掰,少说话对你有好处!”卯金刀回头又说了一句,我也对他这没完没了的故作紧张有点忍受不了,要是这时再窜出只螃蟹我指定就抓起来塞到他嘴里。

二虾轻轻地从我手上取过铁棍,轻轻将卯金刀拉到身后,用铁棍将被卯金刀推得半开的门完全推开,猫着腰轻轻探进去,我们跟着也钻了进去。里面的位置倒挺宽敞,大概是底舱的缘故,采光的窗户位置太高,而且很小,里面的亮度不是很大,勉强能看得见里面的木板搭起的宽大台子。我知道这应该就是船上的床,船在海上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摇晃,一般的床放在船上,遇到风浪稍微大一点那就东南西北地四处移动,根本没法睡觉。所以船上的床都是沿着船舱用板子固定的一条窄长的炕一样的台子,但绝不是炕,而且边上大多会有一块挡板,就是为了防止睡觉的时候人被晃得跌下来。

床上那些cháo湿发霉的铺盖和被絮更证实了我的看法,这里面的东西显然都已经没法使用了,就算能用,我们冷了宁愿生些火也不愿意盖这些玩意。这里环境倒还可以,关上门就显得很安静,收拾干净了睡觉绝对是个理想的地方。于是众人各自用手中的木棒铁棍将那些被絮铺盖一个个地挑起来推积到一块,除了把少数绑在棍子上当扫把清扫现场外,其它的都准备直接扔到最下面的杂货仓里。

这吃饱喝足了效率就是高,硕大的房间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全被清理得堆积在一处,为了不让房间里有任何角落藏那些虫啊蟹啊之类的,我们基本上把整个房间都搬空了,光剩下那一溜溜的光秃秃的“床”。

周铁头刚才还在那一惊一乍的,见我们把房间掀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什么,这下也松了口气,自告奋勇地将那一堆堆的杂物往杂货间搬。我们将绑着被絮床单的棍棒蘸上水,充当了拖把的作用,将房间又清理了好几遍,这才松了口气,坐到一旁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就在这时,杂货舱里突然传来周铁头杀猪般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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