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目送他快步离开,二虾在一旁举着那东西,拍着我的肩膀对我嬉笑道:“搞定!一会给卯金刀来个电话,让他再联系个路子把这东西卖出去,你就等着数钱到手软吧!”
我对他道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这玩意是个值钱货?反正我是没看出什么,要是再发生上次那样的唐三彩事件我拿你开涮啊!

二虾回道:“你不相信我的眼光不要紧,你别不相信邻家女孩的眼光啊,我们这么长时间邻居了,你看她哪回看上的东西不是好货。】我刚才注意了,虽然她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但她眼里透出的兴奋劲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绝错不了!”

我说你小子干嘛注意人家那么仔细,八成你是居心不良,二虾解释说只是注意那些明器,不是注意人。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在那说了一通,我一扭头,忽见邻家女孩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我们店中,正站在我们面前,睁大杏眼盯着我们。

没等我们开口,她开门见山就道:“刚才是客户在这,我怕影响不好,懒得和你们争,我也不说什么了,你们多少钱收来的,我给你们多少钱收回去!”

二虾一听乐道:“哎呀!这什么东西总得讲个先来后到吧,客人先来的是我们这,我们都谈好了,我兄弟俩也喜欢青铜器,所以嘛,呵呵!不好意思!”言罢举着那个蛇雕装作仔细查看的样子。

邻家女孩眉头一皱,似乎便要发作,看得出她对二虾的无理取闹很是不满,为了长远考虑我可不想和她闹僵,连忙上前打起了圆场:“额!这其中确实有点误会。要不你看我们这展架上的青铜器,你随便挑一件,就当是我们给你赔不是!”

没想到这番打圆场的话非但没能平息她地怒气。反而更加让她认定我们是死抱着那东西不放。看得出她是强忍着怒气对我们道:“这东西根本值不了什么钱,你们要卖的话几百块都不会有人要!我爷爷喜欢青铜器。这东西是西南少数民族那边的,这里很少见,只能让一些喜欢地人收藏,没有什么价值,希望你们能让一让!”

二虾一听这更不愿意了。悄悄在我耳边说她越这样咱越不能让,说不定这玩意来头真地不小呢。[]要是不值钱,她怎么一个劲地要?咱们不能上了她的当!

邻家女孩一看我们仍然是这种态度,瞪了我们一眼便愤愤地甩身离去,回到自己地店面气呼呼地拿起电话拨了起来。

我略一惊,难不成这下当真得罪她了,开始叫人收拾我们?这种女孩很难说不在道上认识点人,说实话我比较鄙视这类人。随即转念一想,我们即便再不怎么样,好歹也是倒过斗的人,毒虫大蛇。恶鬼粽子都斗过。难道还怕你几个活生生的人不成!于是和二虾相识轻蔑地一笑,继续摆弄自己的那些玩意去了。

夏天的夜晚来得比较迟。而且今天闷热异常,我们打算早早收拾了下班,去大排档烤串串喝扎啤去。正待关店走人,但见邻家女孩领着一老者和一中年人径直走进了我们地铺子。

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这难道就是她搬来的救兵?疑惑间听得邻家女孩道:“我爷爷和你们谈点事情!”说完白了一旁地二虾一眼。

我忍住笑,带着满腹狐疑邀请他们入内就坐。那老者身着休闲唐装,脚上着圆头布鞋,头发花白身子却显得很硬朗,面目慈祥,jīng气神特别好,坐定后,直接面带笑容对我问道:“小伙子是哪里人啊?不错,年纪轻轻的就在这里混行当!”

我知道他定然是为了那青铜蛇雕而来,也就不和他绕弯子了:“老爷子是为了我们收的那个东西而来的?这东西说白了就是个普通青铜器,样子也不别致,成sè也不好,您看上它什么了?”

那老者笑笑道:“这人各有所好嘛,我呢平rì就喜欢搞些青铜收藏,今天听刘颖(邻家女孩)说收了件少数民族的器物,过来看看,方便把东西给我看看吗?”

我一见这老者态度还算友好,心道他总不至于光天化rì下来抢我这东西,于是大方地点了点头,取出那东西递于他。老者小心捧过,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足足盯了有五六分钟,渐渐地,但见他嘴角挂着微笑,眼里似乎都要冒出光来,丝毫掩饰不住内心的惊喜,但仍旧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递给那中年人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邻家女孩轻声问了句是不是那东西,老者微微点了点头。*

尽管这一切非常的细微,但还是没逃过我的眼睛和耳朵,顿时心里暗道其中果然有名堂,忙捅了捅二虾,二虾会意,立即唱起了红脸:“好了!看够了吧几位,就是这么个东西,不能吃不能喝地,没什么名堂!”

许久,那老者才缓缓将其放回茶几上,抬眼朗声道:“两位开个价吧!你们这件东西我看上了,刘颖和你们刚好也是邻居,算是种缘分吧,给老头子我个面子,以后大家交个朋友!”

我当下犹豫不决,看样子这东西确实是有点来头地,不搞个清楚,确实一时无法去定夺,于是转脸去征求二虾的意见,二虾坚持不卖,一个劲地使眼sè让我把这几人打发走。

那老者又道:“你们可能误会了,这东西吧其实不值钱,只是我喜欢收藏这些少数民族地青铜器,二位行个方便吧!”

至此,我也不愿意出卖这件东西了,我看得出那老者表面镇静之下隐藏的那份急切,他越是这样我越加不愿意出售了,当下故作思考状,沉默不语。

那老者见此,呵呵一笑,轻身作神秘状道:“我可知道二位是曾经是做什么行当的!”言罢面露得意之sè,展开手中的折扇扇了起来。

我和二虾当下相视大惊,将信将疑地故作镇静,对着他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就是个卖古董的。”

“哈哈!”老者大笑,将扇子靠在嘴边,伸过头轻声道:“掘地三尺,入木三分!还要我说得那么直白么?”

我勉强地笑了笑:“难不成你也是?”嘴上挂笑心里却暗暗疑惑这老家伙怎么知道我们倒过斗,我们根本之前根本没见过此人,我开始疑心是不是二虾没事在外面把我们的那段经历拿出来胡吹海侃,当下我隐约觉得此人不仅仅是为了这个东西而来的,似乎有着其它目的。

我指了指茶几上所放的蛇雕对他道:“那您知道这东西的来历不?是不是真的是什么蛇皇之印!”

老者脸上依旧挂着笑,邻家女孩上前轻声在其耳边说了几句,老者笑着摆了摆手,紧接着表情严肃起来,正sè对我们道:“没错!这的确是蛇箍(gu山蛇宫的蛇皇印,卖这个东西给你的那个人,肯定是受人所托,绝不会这么巧刚好就将这么个东西卖于你!”

我大惊,努力地回忆着今天的交易细节,那个卖主看着老实巴交的,活脱脱就是个山村老农形象,我实在找不出什么破绽出来。一着急,脑子一乱,当下一五一十地将今天那卖主所说之事全吐了出来。

那老者听了微微点了点头,顿了顿道:“你这么一说,我更加肯定这人是在骗你了,他说的这个事情是他们当地的一个传说,他却给硬搬到自己身上。当地人是根本不敢打蛇的,原因就在于他们当地人祖上有人在端午那天打死了一条大蛇,得到了蛇皇印,后来遭到蛇皇报复,被万蛇缠身而死。”

我一听这,脑中立即浮现那全身爬满毒蛇的恶心场面,在这夏rì里都止不住打了个寒颤。听他这么一说,记忆中一个熟悉的地名在这时突然窜入了我的脑海:腾冲、腾冲!这个地名我不是第一次听说,绝不是!一年前我似乎见到过这个地名,不是因为它是中国远征军入缅作战的地方才让我知道这个名,也不是因为其它原因,可究竟我是从哪看到过这个地名呢?

这一时还真想不起来,我随即又奇道:“您似乎知道不少关于这蛇皇的传说,可否方便透露一些?这蛇皇到底是什么来头?”

“呵呵!方便,可以全部告诉你!”那老者仰面微微摇着扇子道:“我们其实可以合作的,不知道两位的意思是?”

“我们不明白您的意思!”我和二虾相视一眼,疑惑地道。

那老者表情严肃起来,缓缓地起身,度着步子,走到墙上的中国地图旁,伸手指了指云南的中缅边境那个位置。我惊得坐起身:“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一起去……!”

倒斗,倒斗!对了!东仔的rì记!我脑中顿时浮现了那rì看到的东仔的rì记里的内容,没错!腾冲是东仔去过的一个地方,难怪我觉得此地听起来如此耳熟,东仔倒的一个斗正是腾冲境内的,难道和这个蛇皇有关?

二虾似乎不怎么乐意,正待说什么,那老者抢先道:“蛇箍山的蛇玺、蛇皇金衣都是无价之宝,缅甸、越南、柬埔寨的盗墓者都对这虎视眈眈!”说罢大步走回原位,伸手示意我们坐定,开始向我们讲述起他在腾冲蛇箍山离奇的倒斗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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