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的情景,惊的霍湛北脊背一阵冷汗。
“之砚!”

霍湛北立即上前,将郁之砚抱起来。

董曼贞哭哭啼啼,“之砚,我的孩子……发生了什么事,你这么想不开?”

“别哭了!”霍湛北吼道,“马上送医院!”

“……噢。”

——

经过抢救,郁之砚被送进了病房。

医生小声说着,“送来的比较及时,而且,幸好割的不深,没有什么大事……失血过多,养一养就好了。”

“嗯。”霍湛北点着头,眉心紧蹙。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和郁之砚说,难道……是她察觉到了什么?恐怕是这样了。

董曼贞一直在那哭,“之砚啊,好了啊、好了……你怎么这么傻呢?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轻生啊,人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啊。”

霍湛北眉头紧锁,心里五味杂陈、难以形容。

他走到阳台上,抽出支烟来点燃,给欢沁打电话。

“喂,湛北。”

听到欢沁的声音,霍湛北下意识的勾唇,“在做什么?”

“我在做实验。”欢沁很着急的样子,“现在是叶珊帮我拿着手机呢,讲电话不方便的……有事吗?”

霍湛北轻笑,“没事,就是……想你了。”

“哈哈。”欢沁大笑,“么么,我也想你了……我现在忙,晚上再给你打电话啊。”

“好。”

挂上电话,霍湛北不禁叹息。

原本是想告诉她,郁之砚出事了,摊牌的事情得往后推……可是听到她欢快的声音,竟然不忍心。

里面,董曼贞蹑手蹑脚的回到床边坐下。

哼……刚才霍湛北打电话,她都听见了!

果然是欢沁,这个死丫头……她们母女俩都要毁在她手里了!

“嗯。”床上,郁之砚扶着额头,幽幽醒转过来。一眼看见母亲,吓的脸色更白了,“妈……”

她实在太害怕了,母亲竟然那样对她!

“别喊!喊什么?”董曼贞面色狠戾,压低了声音,“霍湛北就在阳台上,你要是想让他知道,你不但装瞎、就连自杀也是假的,那么……你就喊吧!喊的大声点,你们好分的快点!”

“我……”郁之砚抬手看看左腕,隐隐还有疼痛。

比起母亲,她当真不够狠!

可是,她没有的选择了。她被母亲逼到了这一步,而且,她也确实不想失去霍湛北。

既然割腕都已经割了,那么,她凭什么白白受这个罪?

“咳。”董曼贞清了清嗓子,“他进来了。”

郁之砚忙收起眼神,她还没有忘记,她是个瞎子……

“湛北。”董曼贞擦了擦眼泪,“之砚醒了,醒来就在问你……你陪陪她吧。”

霍湛北点点头,“好。”

床上,郁之砚捂住了眼睛,背过了身去。

董曼贞站起来,出去了。

“之砚。”霍湛北在床沿坐下,轻声叫着她。

郁之砚不回答,拉过被子,将脑袋一起闷住。

“之砚?”霍湛北拧眉,伸手要去拽开,“你这是干什么?”

“别管我!”郁之砚哭哭啼啼,“放开!我不想见到你!你快走啊!”

霍湛北愣住,“之砚,你……知道什么了?”

“是!”郁之砚一把掀开被子,大哭到,“我什么都不说,现在也看不见,可是……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湛北,你和欢沁好上了,是不是?”

霍湛北眉头紧锁,薄唇紧抿,“……是。”

既然她自己提出来了,那么更好,他正愁着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你、你们……”郁之砚一口气仿佛没缓过来,紧紧捂着胸口。

“之砚!”霍湛北忙站起来,替她拍背顺气,“怎么了?”

“我怎么了?”郁之砚摇着头,嘶吼着,“你还关心吗?”

霍湛北拧眉,纠结着措辞,“之砚,是……这件事,是我……”

“你们怎么可以?”郁之砚脸色发白,浑身发抖,她死死拽住霍湛北的衣襟,“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过,这辈子都会好好对我的!可是,你现在让我这么难过!让我难过的,只想死掉!”

霍湛北面带愧色,“之砚,你冷静点,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谈好吗?你现在需要休息。”

“冷静?”郁之砚哭喊着,“你要我怎么冷静?我的未婚夫,我们原本都准备订婚了,可是……你却移情别恋了!你要我怎么冷静?”

霍湛北无言以对,是,这件事是他不对……可是,他重遇濛濛,没法对她产生的感觉,是他始料未及的。

“湛北?”郁之砚靠在他怀里,几乎要哭死过去,“为什么会这样?你明明很喜欢我的……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一时被欢沁迷惑!你只是一时糊涂,是不是?你还会回到我身边的是不是?”

“之砚、之砚!”

霍湛北扶着她的肩膀,“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么……为什么会轻生?”

“……”郁之砚愣住,泪水簌簌往下掉,“因为我,我害怕……怕你再也不要我了!湛北,我不能没有你啊!”

她哭喊着,扑进霍湛北怀里,死死抱住他,“湛北,不要离开我!”

“之砚。”霍湛北拧眉,无法做出承诺,“你冷静点,先躺下,好好休息……”

“休息?”郁之砚惊愕,“你为什么总要我休息,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

她的右手上,正在输液。

郁之砚眼角余光瞥见了,猛地一抬手,将输液管拔掉,“我不治了!还输什么液?让我就这么死了好了!”

“之砚!”霍湛北大惊。

眼看着输液管被拔掉,鲜血涌出来。霍湛北慌忙扼住她的手,替她摁着针头,“你这是干什么??”

“湛北!”郁之砚不管不顾,“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啊!没有你,我不行的!没有你,我就不想活了!”

霍湛北摁动呼叫铃,“医生、护士!”

转而看向郁之砚,“之砚,听话……让医生护士看看,把针打上?”

“不要!”郁之砚不肯,“你不答应我,我什么都不做!”

她的手,死死扣住他的。

霍湛北垂眸,想起了那一年……他握住她的手。

那个时候,只要看不到她,他也是这样,不吃饭、不看书、不说话,什么都不做……

咬咬牙,霍湛北点头,“好,我答应你。”

——

郁家。

董曼贞从床上起来,理了理头发,朝床上的人吼道,“你还不起来?”

床上起来的人,上身赤膊,竟然……郁长天的司机!

司机坐起来,抱住董曼贞,“急什么?郁长天这几天都晚,赶过去也是等着,还不如和你在一起快活。”

“啧!”董曼贞推了他一把,一脸的不耐烦,“你起开!一身肥肉!”

司机皱眉,哼到,“现在嫌弃我了?郁长天不碰你、你寂寞的时候,怎么没嫌弃我一身肥肉?什么市长夫人?也不过是个荡……”

“王鹏!”董曼贞不等他说完,便吼道,“你敢说出来试试!别忘了,你现在吃的、喝的,花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

要不是因为郁长天冷落她,她能和王鹏勾搭上吗?

同样是人到中年,郁长天还是结实挺拔,腰间一丝赘肉没有……可是王鹏呢?活脱脱一个世俗大叔!

要说当年,董曼贞爬上郁长天的床,也不光是为了钱,郁长天本身,的确是出类拔萃。

“嘁。”王鹏不以为意,“行了,我就随口说说,夫人您别生气啊!”

董曼贞正在梳头,越想越是心烦。扬起手,将梳子扔在了地上。

“哟。”王鹏笑着,捡起来递给她,“别动气啊!不就是苏念慈怀孕了吗?要我说啊,你还是要分清楚重点!”

董曼贞看向他,“你什么意思?你别是打什么坏主意的吧?”

“我打什么坏主意?”王鹏哂笑,“你是我老婆,之砚是我亲生闺女,还有之恒……”

“你闭嘴!”董曼贞咬牙,“我告诉你,之恒的事情你不要胡说!”

王鹏一愣,脸色青了,“好好好,我不说……我们就来说说之砚的事情。”

董曼贞乜眼,“说什么?我看之砚这事儿,也是头痛,那个霍湛北是被欢沁给勾走了魂了!暂时是稳住了,这之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啧,真是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呵呵。”

王鹏笑的不怀好意,“其实,简单……让霍湛北死心就行了。”

“嗯?”董曼贞不明白,“怎么让他死心?霍湛北可不笨!加上欢沁那丫头,古灵精怪的……我怕……”

“怕什么?”王鹏笑着打断她,“苏念慈和欢沁,和你、之砚不一样,人家母女情深着呢!”

董曼贞不耐烦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好!”王鹏低喝,“那我就直说了,郁长天,你就放弃了吧!你想啊,就是郁长天被你困住,最后你得到什么?市长夫人而已,是不是?可是,霍家就不一样了,那是豪门中的豪门啊!你就不想过过纸醉金迷的日子?”

董曼贞拧眉,“要怎么做?”

“哼。”王鹏冷笑,“到了这个时候,弃车保帅吧!闹!去欢沁那里闹!闹得他们鸡犬不宁!现在苏念慈怀孕了,欢沁为了妈妈、还有没出生的弟弟妹妹,有什么不能牺牲的?”

董曼贞怔住,慢慢消化着这话里的意思。

王鹏想要表达什么,她明白了,没错……眼下只能这样了!

“你还不走?”董曼贞推了王鹏一把,“快去接他去,我和他还没有离婚!既然闹到这一步,一定要想办法多捞点好处!小心点,我们的事,可千万不能被郁长天发现!”

“知道了!”

王鹏答应着,穿上衣服出去了。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