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之砚一回去,就噼里啪啦把所有的事情和董曼贞说了。
“什么?”董曼贞大惊,“欢沁那个死丫头,竟然是霍湛北的私人医生?”

“嗯!”郁之砚瘪嘴,“妈,你说……她和湛背会不会有什么?欢沁那一脸狐狸精的样子!”

“啧!”董曼贞咂嘴,“这个话,你可千万别在湛北面前说!”

郁之砚不甘心,“为什么?难道任由他胡来吗?”

“什么叫胡来?”董曼贞直瞪眼,“你真是傻啊!豪门媳妇那么好当吗?你这还没过门呢,别让湛北觉得你烦人……不然,他拍拍屁股不要你了,我看你去哪里哭!”

郁之砚急了,“那你让我就这么看着欢沁在他眼皮子底下?我连一天都不能忍!”

“别急!欢沁那死丫头必须弄走,而且……得让她狼狈的滚走!”董曼贞勾唇,露出阴恻恻的笑容。

“妈!”郁之砚一脸兴奋,“你是不是有办法啊?”

董曼贞笑笑,“霍老爷子来了,要把你们的事情定下……他不舒服,你啊,亲手炖了汤送过去,知道吗?”

“……”郁之砚愣了愣,随即点点头,“知道了,都听妈的。”

——

欢沁回了趟市委大院,母亲苏念慈有些东西,还放在郁家的主卧里,她这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欢沁过来替她取。

走在院门口,听见墙拐子里有人在说话。

欢沁竖起耳朵,其中一个好像是郁之砚?

“嗯……”郁之砚难耐的声音。

欢沁本来不打算听人墙根的,但是这个声音……让欢沁停下了脚步!

她有过霍湛北,自然明白这是什么声音!

郁之砚这是,和谁?难道是霍湛北?

他们有必要吗?在郁家门口的墙拐子里做这种事?霍湛北随便开间总统套房不行吗?

“啊……”这是男人压抑的低吼。

可是这个声音,绝对不是霍湛北!

欢沁太清楚了,她和霍湛北曾经何等缠绵?她不可能连他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那么这个男人……是谁?

郁之砚说话了,“温瑞安!你轻点!都咬破了!”

“呵!”温瑞安笑的不怀好意,还透着那么几分猥琐,“怎么了?不喜欢?以前,你可是说……就喜欢我粗鲁!哼……看来,霍湛北不怎么样啊!他能让你舒服吗?”

郁之砚极度不耐烦,“温瑞安,你能不能不这么流氓?下流!”

“我下流?”温瑞安语气一冷,“那也我一个人也办不成事!”

“你!”郁之砚烦躁不已,“你还要这样缠着我到什么时候?我和他就要订婚了!”

温瑞安靠近,在她脸上好一通亲,“宝贝儿,我说过了……我的律师楼最近遇到些麻烦,你可不能不念旧情!”

“温瑞安!你别强人所难,我上次已经给了你30万了!律师楼的事情,我能怎么帮你?”

“呵呵。”温瑞安笑笑,“别啊!好狠的心……你不是都要和霍湛北订婚了吗?帮帮我……对你来说很容易,只要你肯,是不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们说好了啊!”

“你……”

郁之砚啐了他一口,“少做梦!”

“那好!”温瑞安发狠,“那我就去告诉霍湛北,我们是什么关系!”

“回来!”郁之砚又气又急,“好了!我知道了,你给我点时间!”

手机响了,是郁之砚的,“喂,湛北……你马上到了?好,我在家等着你。”

挂了电话,温瑞安阴恻恻的笑着,“是他?还真像那么回事!”

“什么像?我们就要订婚了!”

“那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在我怀里?”

“你!嗯……”

又一轮的暧昧声音……

欢沁皱了眉,疾步离开,连要给母亲拿东西都忘了。

郁之砚听到了脚步声,“谁?有人!”

“别管!”温瑞安恬不知耻,“路人……你小点声,不上不下的,怎么办?继续啊!”

从市委大院出来,欢沁心跳都还不能平稳!

她无心,偷听到了一场‘现场’!

这个时候,欢沁竟然替霍湛北不值!他为什么啊?为什么偏偏喜欢的是郁之砚?

前方路上,赫然是霍湛北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他来了?来找郁之砚吗?可是,郁之砚现在正在和温瑞安……

欢沁慌了,怎么办?霍湛北要是进去,会不会发现?他会难过吗?

昏暗的路灯下,欢沁心一横,竟然直冲着霍湛北的车子走了过去……

‘吱嘎’一声响,紧急刹车。

欢沁也应声,跌倒在地上。“嘶——”

欢沁扶着胳膊,上面一道很长的口子……都是郁之砚!她没有想到,有一天,她会为了帮她掩盖的丑事而这样牺牲自己。

车子停下,霍湛北从车上下来,疾步走到欢沁身边,“沁沁?怎么是你?”

欢沁秀眉紧蹙,担心里面郁之砚还没完事,扶着胳膊,“好长的口子……”

霍湛北立即扶起她,“走!这大院里就有诊所。”

“嗯。”欢沁点点头,此刻只想拖延时间。

市委大院的诊所,欢沁是熟悉的。

霍湛北带着她进去,里面值班的医生都认识她,“沁沁,怎么了?”

“徐叔,胳膊划伤了,给处理一下,或者我自己来也行。”

徐医生笑笑,“不严重你就自己去!就里面。”

霍湛北扶着她,“自己行吗?”

“行。”欢沁点点头,“伤的左手,右手方便操作……”

两个人进了里面的清创室,欢沁打开医药箱,自己给自己处理。

霍湛北站在那里看着她,“你好像……和这大院里的人很熟?”

欢沁动作僵住,嘴角一丝苦笑,许久,才点点头,“是,郁之砚没告诉你吗?我从小也是在这个市委大院长大的……”

“嗯。”霍湛北含混的点点头,“那你父母,也是市委干部吗?”

他隐约记得,欢沁说过,她的父亲抛弃他们母女了……

欢沁眼神一暗,干涩的笑了笑,“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

霍湛北拧眉,以为戳到了她的痛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事。”欢沁笑笑,“我已经长到这么大了……很多事,早就麻木了。”

霍湛北沉默,他们现在的状况,似乎说什么都容易陷入僵局。

“湛北。”欢沁突然抬起头来,看着霍湛北。那眼神,有太多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情愫……

“嗯?”霍湛北的低音炮微微上扬,性感的让人的耳朵会怀孕。

欢沁压抑住心头的酸涩,“你,很喜欢郁之砚吗?”

……很喜欢,吗?

霍湛北沉默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十六七岁的那一年,他确信他是喜欢的。那个活泼张扬的濛濛,肆意闯入他的生活,不仅将他从溺水的海中救了上来,也将他从自闭的世界里拯救了出来!

如果不是濛濛,霍湛北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或许,会真的彻底走向自闭的深渊!成为一个废人!

所以,他对濛濛是动了心的……也许了一世诺言。

而记忆被唤醒,知道郁之砚就是濛濛,他也是很想找回过去那份感觉的!

……只是,因为欢沁的存在,倍加的困难。尽管,他已经很努力了。

力不从心,不能作为背弃的理由!

霍湛北的父母,就是这样……他生平最讨厌背弃!

所以,他不能背弃濛濛。

见她不回答,欢沁甚至天真的萌生了一丝希望,“回答我?真的那么喜欢吗?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

霍湛北抬眸,终于回答,“……是,很喜欢。我有过很多女朋友,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她们!郁之砚,是我第一个想要娶的女人!”

“……”

欢沁僵住,连同心里轻微的悸动。

他,真的……那么喜欢郁之砚。

欢沁扯扯嘴角,不甘心啊!真的是不甘心啊!

“为什么?郁之砚哪里好?她矫揉造作、爱慕虚荣……”

“沁沁!”霍湛北拧眉,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别说了——人没有完美的,我知道她有很多不好,可是,对我来说,她是独一无二的,没人能替代。”

欢沁呆住,是真的呆住了……

这样霍湛北她从来没有见过,原来,霍湛北也会有这样深情而专注的一面?

原来,他不是不专情,只是……她不是他的那个她!

欢沁觉得,胳膊上的伤口突然很痛、痛的难以承受!

手上的纱布,掉到了地上。

霍湛北蹙眉,走了过来,“你看你……非要说自己可以,看,东西掉了吧?”

见她伤口清洗好了,霍湛北索性拿起绷带,替她一圈圈缠起来,“这个我会,我来吧!”

“……”欢沁看着他,喉头发硬,“嗯。”

霍湛北动作轻柔,一圈圈、松紧适度。

不得不承认,霍湛北真的是个优质情人!女人面对着他,很难不动情!

欢沁一冲动,张了张嘴……只要她现在说出来,霍湛北就能知道郁之砚那丑陋不堪的嘴脸了!那么,他还会喜欢郁之砚吗?

“湛北……”

“嗯。”霍湛北轻声应着,仍然专注的替她包扎伤口。

欢沁喉头哽住,说不出来了。算了,戳破郁之砚的面目没什么……可是,只要想到霍湛北会失望、心痛、难过,欢沁就无论如何开不了这个口了。

包完伤口,从诊所出来。

欢沁笑着挥挥手,“我回去了,霍老先生一会儿该吃药睡觉了。”

霍湛北张了张嘴,想说解雇她的事……

不过,还是算了。反正爷爷马上康复了,以后也没有用到她的地方了,还是不要说出来。

他记得她那天晚上的眼泪,现在想起来,心尖尖还是会疼。

“我走了。”欢沁扬唇,嘴角梨涡深陷。

霍湛北微一颔首,盯着她的梨涡……无酒自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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