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绣绣叹了口气,道:“哎,英雄难过美人关。大哥纵然武功盖世,一旦碰上了云汐姐,那就全然不管用啦。”说到这里,忍不住掩嘴轻笑。
李镜月伸手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笑骂道:“他奶奶的,你大哥我吐血不止,眼见就要归天,小丫头非但不问我有没有受伤,会不会死,居然还来取笑我,当真是没心没肺。”

苏绣绣笑道:“我也不是没心没肺,只因我知道大哥你洪福齐天,是绝对不会死的。再说了,像大哥你这样大本事的人物,又怎么会轻易挂掉呢,这一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李镜月不满道:“纵然你对我有信心,认定我死不了,但无论如何也该说几句关心的话是不是?”

苏绣绣笑道:“好吧,你别生气,是我错了。那大哥你当时情况如何,伤得重不重呢,可不会死吧?”

李镜月道:“我若死了,眼下就没人跟你说故事了。你放心,我死不了。”

苏绣绣点头道:“我原也是这样想的,正所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嘛。”说着微微一笑。

李镜月道:“好啊,你又来开我玩笑?看我怎么处罚你。”说着伸手在她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道:“当时我一口血吐出,就此晕了过去。迷迷糊糊中也不知晕睡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好像置身木床之上,身上盖着一层棉被,鼻中闻到一阵阵淡淡的香味。接着似乎有人将我扶起,嘴唇被什么东西撬开,然后就是一大堆药水灌了进来。那喂我吃药的人动作好粗鲁,好几次都将我的牙齿弄疼了,我当时要不是动弹不得,立马就要将这家伙修理一番。”

苏绣绣笑道:“人家好心喂你吃药,你却想着修理人家,那不是恩将仇报么?”

李镜月老脸一红,道:“我也就是心中这么一想,又没当真动手。当时我吃了几口药,便又昏睡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觉得身上一热,似乎置身在一个大木桶之中,木桶中水深及胸,热气蒸腾,不时传来一阵阵刺鼻的药味。更让我惊奇的是,我浑身衣服都给脱得精光,已然赤条条的一丝不挂了。”

苏绣绣笑道:“定然是喂你吃药的那人见你身上太脏,瞧不过去,想要给你洗澡。嗯,洗澡的时候自然要脱衣服了,那也没什么,用不着大惊小怪。”

李镜月笑道:“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没过多久,我后背上便贴过来一双手掌,不住的在我背上揉-搓。那手掌温柔细腻,柔若无骨,以我多年的经验,立马可以断定,这是女人的手掌。”

苏绣绣白了他一眼,道:“你又有什么经验了?凭什么可以肯定是女人的手掌?”

李镜月见她语气不悦,笑道:“好妹子,你也别吃醋。我之所以敢如此肯定,那是因为我以前在王府的时候,每天晚上都有丫鬟服侍我洗澡,这洗得次数多了,我也见识了各种各样的女人手掌,慢慢的就积累了一些心得。凭借这多年积累的心得,我才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当时给我搓背的定然是女子。”

苏绣绣不悦道:“各种各样的手掌?嘿,那么你以前洗澡的时候每晚都要换一个丫头了?哼,你倒花心得很。”

李镜月讪讪道:“也不是每晚都换,前前后后也就换了七十多个,并不算很多。”

苏绣绣呸地一声,道:“七十多个还不算多?你还想要多少?七百,七千?”

李镜月见她越来越生气,有些害怕,轻轻拉住她手掌,道:“好妹子,你别生气,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大不了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准丫鬟们给我洗澡了,好不好?”

苏绣绣怒气稍抑,道:“你这话不是骗我?”

李镜月郑重点头,道:“绝对不敢骗你。”

苏绣绣笑道:“好吧,那我就不生气了。对了,后来怎样?”

李镜月道:“当时那女子一双手掌在我背上一阵揉-搓,每搓一下,便有一股热力透入我身体,这股热力纯正绵密,竟然极为浩荡,热力过处,我只觉浑身舒畅,痛快莫名。当时我心中雪亮原来这女子是在用内力帮我疗伤。不由得心中好生感激,说道谢谢你。那女子微微一笑,道不用客气。这四个字一出口,我浑身一震,叫道:是你那女子笑道是我。好妹子,你道这女子是谁?”

苏绣绣摇头道:“我不知道。”

李镜月道:“是云汐。当时我一想到给我疗伤的竟然是云汐,立马想到那么先前给我喂药的也是她了?随即又想我此刻一丝不挂,那么我的衣服会不会是云汐脱下来的?她脱光我的衣服,那我浑身上下岂不是给她瞧了个遍?想到这里,我竟然莫名其妙的脸色通红。哎,你大哥我这人脸皮奇厚无比,从来不知道害羞为何物,此刻竟然脸色通红,可真是出娘胎以来第一遭。”

苏绣绣笑道:“我想大哥应该是喜欢上云汐姐了,不然以你那城墙一般厚实的脸皮,又怎么会脸红?”

李镜月笑道:“也许是吧。云汐见我忽然之间脸色通红,笑道咦,臭小子脸色怎么红得跟猴屁股一般,可有些古怪。说话间仍然以手掌揉-搓我后背,将内力慢慢地传入我体内。我只觉浑身不自在,道:姑娘,我好得差不多了,请你将手掌拿开吧。云汐摇头道不行,你此刻内息还未畅通,我再度些真气给你。我只是摇头,并不答应,道:姑娘是女子,我是男子,这般肌肤相触,可有些不便。云汐笑道:我都不介意,你怕个什么?仍然不肯撤去手掌。我可有些急了,道:姑娘,你再这般占我的便宜,我可要生气了。云汐笑道你这臭小子,又臭又脏,我怎么会占你的便宜?我道我此刻没穿衣服,给姑娘这样不眨眼睛地瞧着,我浑身都不自在。云汐笑道啊,我明白了,你在害羞。呵呵,我跟你说,反正你全身上下都给我瞧过了,再多瞧几眼,也没什么。她这么一说,我顿时明白,原来我的衣服真的是给她脱下来的,不由得更加窘迫。云汐见我扭捏不堪,叹了口气,道你这小子当真古怪,好吧,你不要我度真气给你,那我不度就是。不过我跟你说,你重伤吐血,身体可虚弱得紧,虽然我喂你吃了千年人参,又用百花百药酒给你泡过身子,但你此刻还是相当虚弱,若没有外力助你调理内息,要想痊愈,可得花上一个月的时间才行。”

我知道她说得没错,却也并不担心,问道:“姑娘,你为什么要救我?”

云汐笑道:“我之所以救你,是为了要亲手杀你。”

我笑道:“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

云汐道:“你这小子,武功奇高无比,可惜却是西夏人。我回鹘跟西夏向来势不两立,将来定然少不了争斗,你小子既然是西夏人,自然站在西夏一边,也就是我们的敌人了。以你小子的功夫,可是个大大的劲敌,未免养虎为患,只好先下手为强,趁你小子羽翼未丰之时,先将你杀了。不然留着你,终究是心腹大患。”

我见她言语中对我有些重视,笑道:“在下粗人一个,你倒瞧得起我。既然姑娘要杀我,在战场上一枪刺死了我岂不简单,又何必救我呢?”

云汐道:“当时你受了重伤,我岂能趁人之危?再说了,你之所以受伤,也是因我而起。我这个人恩怨分明,你因我而受伤,我就要治好你,大不了治好你之后,再杀了你就是。”

我道:“当时你我较量之时,如果不是你替我挡开诸葛恢宏那一箭,我已然死了,如此说来,我可欠你一条命。对了,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箭?”

云汐道:“我这个人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我要杀你,自己会想办法,用不着别人帮忙,更不会以二敌一。”

我笑道:“你倒傲气得紧!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云汐道:“我叫云汐,你呢?”

我本来不想告诉云汐真名字,但一见到她绝世容颜,脑子就不听使唤,鬼使神差地道:“李镜月。”

云汐有些惊讶,道:“李镜月,莫非是西夏第一高手,离王李镜月?”

我笑道:“正是区区在下。”

云汐沉吟道:“恩,你是王爷,除了皇帝,西夏国就属你最大了。只要你一声令下,立马可调动千军万马,要是由你带兵来跟我们打仗,可有些头疼。如此说来,我更加非杀你不可了。”

我道:“杀杀杀,拜托,你是女孩子耶,成天打打杀杀的,成什么体统?”

云汐淡淡一笑,道:“一个月之后,等你完完全全康复了,可来黑松林找我,届时你我堂堂正正比试一场,即决胜负,也定生死。”

我有些无奈,道:“好吧,十五天之后,我去黑松林找我。”我虽然伤得不轻,但自忖凭着一身修为,十五天之内康复没有问题,既然要打,越早越好,何必等到三十天之后?多等十五天,岂不闷人?

云汐笑道:“十五天之内,你有把握能够痊愈?”

我笑道:“若没有这个把握,我也不配做你的对手了。”

云汐笑道:“好,就是这样,十五天之后,黑松林,不见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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