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偌大的宫殿。绵绵延延,在雾色里若隐若无。在其中一个院子里,温宿被绑在一条柱子上。一字排开,还有九个柱子,分别帮着另外就个人。

温宿头疼的厉害。模糊中,他看到有九个人在对面,牵着九条大狗。吐着鲜红的舌头,张着大嘴。后面的九个人似乎是训犬师。在后面,是个台子,上面有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酒肉,两个人跪在桌座子旁边,饮着酒闲聊。一个是个大胡子,眼睛有神,却不认识。另一个人却是个年女人,细皮嫩肉。两个人先聊着,似乎就当没有众人似的。这个时候,一个尖尖嗓子的家伙,不男不女的家伙,低头哈腰,来到饮酒两个人面前。请示王和那个女人道:“大王,丽妃娘娘,今天我们怎么玩法?我看就把他们九个绑起来,看看我们这些天训练的恶犬是不是凶猛。敢不敢咬人。要是训练成功的话,那么我们以后就可以放在朝堂上,有谁干对您不敬,奴才就放这些恶犬。”

原来这个大胡子竟然周天子,当今的宣王。那个女人是他的宠妃丽妃。

宣王旁边的丽妃笑道:“大王,您看啊,这个石信,准备好了,就放嘛。”

宣王摸了一把丽妃的脸蛋,很满意,说道:“美人,你喜欢,那我就让他们安排!”然后道:“石信,你去安排吧!只要丽妃高兴,寡人有赏!”

石信转身刚要走,丽妃叫道:“回来。”声音极尽妩媚。石信急忙掉转身来。

宣王道:“美人还有何不放心的?”

丽妃妩媚道:“大王,你知道的,我是有爱心的。我怎么忍心不知道这些孩儿们从哪里来,就让他们喂了我们的狗儿?”

宣王仿佛想起一件大事来,连忙说:“石信,你怎么搞的?还不说来?”

石信恭敬的说道:“启禀大王,丽妃娘娘,这些娃子嘛,原本是从草原大漠征来的俘虏,当我们的狗的猎物。”

鱼美人道:“可惜了这娃子!去吧。”王把袖子一挥:“你可以去安排了。”

温宿不觉流下汗来。他知道,这次完了。

石信刚要下去,又回来.他献媚道:“大王,丽妃,往常都是把这些狗一起放过去,九条大狗,九张大口,一起落下,血肉横飞,血流成河。那样玩久了,是不是觉得腻了。今天我们换个玩法。”

丽妃好像很感兴趣,他“哦”了一声,道:“石信,你有何妙招,快快道来。”宣王见丽妃高兴,自然也是讨好。

石信见很投主人下怀,心里也就放大胆子了。道:“我们不让他们一起死。那样太快了。这次,我让他们先放一只狗,这样我们可以先看一个人怎么被狗咬死,这个人如何挣扎。然后再放两只狗,再看。最后是剩下的五只狗齐上!”

宣王心情大好:“去吧,安排吧。”

石信下去了。他站在那里,感觉好像个将军。他把训狗师召集一下,如此这般说了几句,然后让大家提起精神来。

他把手一挥。

一头肥黑的大狗如脱缰的野马,从训狗师手中脱缰而出,扑向对面的可怜娃娃。

温宿看看自己位置,自己在那个可怜人倒数第三个,也就是说,成为这些烈狗的美食,也得是第三批。那个可怜人他认得,叫胡麻。

胡麻看那烈狗朝自己飞奔而来,吐着鲜红的舌头,牙齿如同钩子一样,他吓得大哭起来。说来也快,那狗就到了眼前。

那狗果然凶恶,一口下去,胡麻脖子上正着。胡麻疼的哇哇怪叫,鲜血汩汩得狂淌不止。一会儿就没有声音了。然后,狗开始撕他的尸体,吃了起来。

温宿感到自己胸口好象压着块巨大石头。知道自己死期来了。

这个时候,石信手一挥,马上第二批就要来了。这次是两只一齐上。

这两个人,温宿只认识一个,靠近自己的叫盗。盗长得还算雄壮。可是温宿不明白盗怎么也没有被选走。

狗被放开,转眼来到眼前。另一个顷刻间被咬的血肉模糊。盗大喝一声,用力一登,整个人腾空跃起。那狗反被他踢了一脚,倒在地上打滚。不多是,狗儿毙命。

这时候,盗已经挣开绳索,从旁边夺过一把刀来,负责王安全的卫士大惊。急忙把王围起来,大叫保护大王。

人就是这样,被逼了绝境,他什么事都做出来。更何况,他们本已经受苦久矣。有得早就想反抗,可是苦于没有机会,自己一个人,怕号召不起来,自己一个人死得更难堪。

盗一自由,他为了寻求更多的力量,就拿刀去砍温宿的绳子。不料还是卫士经验丰富。手起刀落,把盗给斩杀了。鲜血从腔子里出来,喷了温宿一脸。温宿骇然,朦胧中看到一道白光,白光去后留下一个女人,分明是个妖精。女妖哈哈大笑,道:“我奉天命,要取走你姬姓江山。你们统统的,都要死啦死啦的。”

那女妖说完,白光升起,女妖不见了。温宿受不住惊吓,一下子又昏死过去。

王好像突然从梦中醒来,惊呼道:“刚才寡人看见一个女妖,说要夺我姬姓江山,不知道是吉是凶?”

卫士们急忙护卫着宣王回休息,丽妃道:“大王,哪里有什么女妖啊,分明是这个小贼作乱。莫非您刚才眼花了,出现幻像。我看是石信做事不周,惊了大王。”

王看着作乱的人群,心里不由的莫名的紧张。原以为盗已经被诛杀,然而盗已经跟护卫交手占了上风。知道果然是幻象。想起当年自己东征西讨,方才稳下当前基业,众诸侯王重新进贡。于是不觉得发狠道:“速速把这些乱臣贼子抓起来,处死!”

石信听了,腿肚子吓得软了。赶紧跪下。哭诉道:“大王,我可以帮您找个人来占卜一下,这个人精通占卜,定能帮助您认清真凶。”

宣王缓过精神来,问石信道:“你说的这个人是谁?莫非杜柏?”

石信为了抓住一条救命稻草,立即上前道:“大夫杜柏,精通易学,多次把事情逢凶化吉,我看他行。”

宣王听了,叹道:“杜柏这个人,有时候太跟寡人较真。”

丽妃还要说什么,这个时候,有人叫道:“姜皇后到。”丽妃识趣的退下。

这姜皇后乃是公子姬宫涅的生身母亲。见到宣王行礼完毕,向宣王问及自己儿子的事情。宣王停闭,心中郁闷。本想这次远征姜戎,能够以显王朝天威,不料自己却一败涂地。自己几乎也成了俘虏。虽然姬宫涅在小范围大获全胜,可是不足以扭转乾坤。而且皇后此刻问及儿子事情,莫不是羞辱自己,莫不是讨什么封赏。自己还在位置,怎么可以任由你们胡来。宣王冷笑一下,道:“寡人自有安排。你也下去吧。”

宣王吩咐石信叫大夫杜柏替王圆梦。

大殿内,各班臣子早已经各就各位,或正襟危坐,或巍峨屹立。

上面最大的龙榻上,端坐的正是当今天子。

杜柏知道事情的经过之后,出来给王圆梦。杜柏道:“大王,有句话说,疑心生暗鬼,大王之所以会梦见女妖,我看这本身是个幻觉。多是大王这些天国事繁忙,龙体欠安所致。”

宣王听了,稍微放了心,道:“你说寡人辛劳过度,可是寡人什么也没做啊。只是寡人进来觉得越来越多的人对待寡人似乎仇恨,非议寡人,是不是有人要造反啊?”

杜柏心里暗笑,心想,其实就是操劳过度,加上平时对人寡恩少义,对自己的王权稳定缺乏信心。杜柏接着说道:“大王不必多心,此种幻像虽然处在梦境,但是也可以主吉星高照。”

宣王脸上略过一丝欢心,问道:“怎么解法?”

杜柏陈声道:“上古时候,商王武丁曾经看到一只野鸡不停地名叫,有人说这是凶兆。大臣祖乙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对于做事暂时有不妥当的地方,出现这种凶兆来提醒警示一下,若是继续我行我素,到时候挥之莫及。但是如果自此自我约束,中规中矩,以前代英明武王为楷模,爱惜百姓,为百姓做好事,与民同欢,势必顺应天意,天也会护庇大王的。’后来武丁果然自我约束,不管遇到什么天灾**,都会自我约束,果然出现了屋武丁中兴。大王,这是上天眷顾您啊?”

王淡淡说道:“那么依你之见,寡人应该如何中规中矩呢?”

杜柏见王有纳谏之意,趁势说道:“第一,禁止枉杀,平民和奴隶都不要轻易杀害;第二,多关注百姓的保暖,像前代诸王一样,勤于政事;第三,加强军备,防卫边疆。”

宣王听杜柏言之有据,为了长远之计,也从容接受。心中稍微放松。

这时候,有人来报:“公子求见。”

众人都在屏住呼吸。往下看,等待着那个要晋见的人,从下面走上来。先是玄色帽子,宽大的衣服。高高的鞋子。这人正是周公子。

公子刚要再往上走,旁边的校卫执着明晃晃的戈,高声喊喝,不怒自威。

公子没有丝毫惧怕的样子。还是往前走。少时,来到距王十余丈远的台下。

公子行礼,拜付于地。

宣王道:“姬宫涅,你虽然征战有利,大获全胜。但是,我已经命不久矣!”

公子姬宫涅道:“父王保证身子要紧。我不过是依仗父亲受命于天的威严和强悍的天兵,才除掉我们大周的隐患。数十年来,他们骚扰我边境,今天是天对他的报应!”

宣王继续道:“我们外患,还有内忧。国内反贼日多,平叛国家也是心有余力不足。也许国家就要葬送在我的手上。”

姬宫涅道:“父王过于自责了,臣等原以为大王分忧。维护我大周江山。”

宣王在上面冷笑,道:“姬宫涅,如果寡人不把位传给你,你还会尽力吗?”

姬宫涅没想到天子如此说话,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下面大臣也出乎平常的平静,静得没有任何一点声音,姬宫涅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

姬宫涅跪在地上,道:“臣不敢。臣只知道效忠国家,做臣子分内事情。至于王位,臣不敢觊觎。至少还有两个弟弟则其优者。”

宣王道:“为你们择主之事,你岂能参与?下去吧。虽然你前去固边,大胜而归。可是,更体现你不安的心。下去吧。”

过了片刻,宣王道:“待本王百年之后,自然会择以英主为你们做主。都退下吧。”

宣王咳嗽着,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的离开了王座,向后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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