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石云,出生在黄河边上一个小村庄。曾祖父是晚清的一个武举人。
我六岁那年,父母终于结束他们整日充满着硝烟的婚姻围城。母亲义无反顾的去了省城开了家影楼为生。

父亲似乎受到了打击,在无心在家乡待下去发展他的武术事业,黯然神伤的去了南方,从此与家乡断绝联系,渺无音信。

那时候我似乎还不了解这些大人之间的事情,只知道天天哭着喊着找他们。爷爷总是对我说,父母去了南方做生意去了。用善意的谎言伴我度过了我的童年。

第二年,爷爷受到了他一个弟子的邀请到我们县最著名黄河武校任职总顾问。从此我也便开始了我艰苦的习武生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我的大我一岁的师姐——郝青。

郝青是我爷爷的一个弟子也就是我的师叔收养的义女。听爷爷说,郝青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被夺去了性命成了孤儿,师叔见他可怜便收养了她。

这种接近相同的身世使我们师姐弟的关系变的亲密。郝青也成了我了我寂寞童年里唯一可以交心的知己,她总是像亲姐姐一样的照顾我、鼓励我,使我能坚强的训练下去。

郝青师姐的从小便体现出了她天生的习武天赋,为我们学校屡屡带来荣光。在她的影响下,我也逐渐的痴迷上了武术。这一点是爷爷始料不及的。后来在我参军的时候爷爷才对我说,他其实当年并不支持我习武,成为一介武夫。他希望我能成为一个有思想的人,不像父亲那样不懂的拐弯的直性子。

我十四岁那年,由于我在市少年武术大赛上一举夺的了散打的亚军。市里边散打运动队的领导看上了我,要将我作为苗子培养以后为国家散打队输送。

没有想到的是,爷爷却突然拒绝了。他让我和师姐都放弃了我们所热爱的武术事业,选择到我们县的普通高中去就读。这一点是很多人都很费解的。虽然我的心中有极大的不情愿,但由于我的一切的生活一直都是在爷爷的安排下,所以也没敢提出自己的看法来。

可是我到了高中以后,并没有像爷爷所想的那样安心地投入到学业当中去,而是和一帮子不良少年搅合在一起逃学、旷课打架。成了老师们眼中的头疼学生,更成了学校的小霸王。当然我那时候还是有怕的人的,那就是我的师姐郝青。

高中毕业时,我那种荒芜的的学业水平注定我不能顺利地进入好一点的大学就读,而师姐却考入了一所全国重点的大学。师姐拿着入学通知书高兴的向我跑来时,我的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从小不曾与郝青分开过的日子使我知道即将面对的分离,心中痛楚不言而喻。师姐似乎发现了我的落魄,默默无语的走开了。

爷爷想让我复读一年,从而第二年可以达成夙愿。我却对上学的事情头疼得要命,坚决的不再回到学校复读。虽然在习武的日子里,爷爷打我是很习以为常的事情,但那一天我却看到了爷爷的眼中的泪水。

师叔见我执意不再回到高中去就读,就想法设法找了关系将我安插到了省城一所还算不错的中原大学去读书。虽然我极不情愿,但由于害怕师叔从小对我那种棍棒式的严父方式,也只有委曲求全了。

当我赶到学校报到的那一天,却出人意料的在门口扛着行李的师姐郝青·····

阳光照耀着师姐马尾辫子刘海掩映下的青春面孔的笑脸,显得楚楚动人的可爱,竟使我产生一种异样的悸动······

我竭力的控制着自己那种心情的澎湃,我告诫自己她是我的师姐,我最亲近的姐姐,对自己的姐姐有那种想法是可笑而又可耻的事情·······

“嘟嘟嘟嘟········”一阵全副武装的紧急集合哨吹来,惊醒了沉睡在梦中的我们。

我噌的一声从上铺跳了下来,险些砸到从下铺蹦起来的陈征。

“我靠!你慢点想砸死我呀?”陈征嘟囔着。

“娃娃头!娃娃头!快起床了?紧急集合!紧急集合!”李茂摇醒我对面上铺的娃娃头。

娃娃头揉着惺忪的眼睛懒洋洋问道:“干什么呢?睡得正香呢?”

外边已经传来王排长的叫嚷:“快点了!”

高保华骂道:“娃娃头!快点!就你磨叽?”

“啊!紧急集合?”娃娃头这才恍然大悟,匆忙的把被子嗖的一声扔到地上。迅速的穿衣服。

“你慌什么慌?”被子再一次的扔到陈征的头上,使他眼前变得更加黑乎乎的一片。他扯下来被子骂**。

“这不是怕你冻着吗?”**笑呵呵的与陈征打趣。

我是第一个跑出了宿舍,所长指导员王排长已经站在那里等候多时了。王排长看看了看手表,对我点头示意了一下。

高保华将队列整好后,向首长作了汇报。刘所长大步跨到队伍面前:“同志们!这是你们下连半个月来第一次出警,希望你们能拿出你们小老虎的精神头来。敢打敢拼,打一场漂亮仗。”

我心头忐忑着,不知道这么突然的紧急集合,会有什么突发事件。

王排长走到我的面前问我:“石云,把你的相机带上?”

“有事?”

“别问那么多了?到时你就明白了!是你大显身手的时候了?”王排长对我轻轻地微笑。

我跑到的宿舍,从我的床头柜里拿出了我的那部老款的照相机。这部相机是我参军的时候,母亲买来送我的。母亲对我说,要常往家写信,常拍些照片寄给爷爷。爷爷年纪大了,自己一个人在家,要多向他写一些自己在部队的情况,以免他老人家自己在家寂寞得慌。母亲的话我知道,其实也是想让我多给她寄信、打电话。

整个分局下属的十几个边防派出所虽然属于连级级单位,但远远没有一个连的人数那么多。由于地处沧海这个几乎属于中国的内海,主要负责着一些出海打渔的渔船管理工作,警力的要求上远没有南方沿海那里严格。在我们这批新兵来之前,所里边也就剩下所长指导员王排长和李锁几个人,高保华班长也是在我们这个新兵连成立之初从沧海市的边防检查站的精英分子里面抽调出来的。说是抽调,可没想到新兵连结束后,上级却临时由于其他原因做了变动,以充实边防派出所警力为名,将高保华留在了所里。这一点高宝华每每提起来,都气得直骂娘。因为在边防所地处沿海渔村,是远没有沧海市的繁华的。更重要的是住宿条件更是天上地下的差异。

吉普车在沿海大堤强风的催动下摇摇摆摆的行驶着,的吉普车被我们七八个人挤得满满的透不过气来。一阵怪味传来,我急忙捂住鼻子。

“谁放毒气不打报告呢?”高保华在车里问道。“是你吗?娃娃头?”

“别!班长,这还真不是我!你没觉得这味道一股蛮近的扑鼻吗?肯定是一个四肢粗壮的蛮牛放的!”娃娃头戏谑的暗示是陈征。

“你什么意思呀?说谁呢?这孩子@!”陈正觉察到了他的用意。

“你看,这话音没落呢?就有人对号入座了!”

众人被这两个活宝的话哗的一声变炸开锅的乐了·····

“瞎乐什么呢?这什么时候?出警呢?”王排长在前面开着车子骂道。

娃娃头吐了一下舌头急忙闭上了他的嘴,车上立马鸦雀无声·····

我望着排长严肃的表情,感觉到这次出境肯定是发生大事了·····

吉普车像一只蜗牛一样缓缓前行颠簸了将近两个小时后,排长打开窗户让透透气。

海风像一阵急流一样鱼贯而入到狭小的空间里,我急忙的缩紧自己的大衣。腥腥的海风夹杂着一种刺鼻的臭味扑入鼻腔,让人胃中翻滚的作呕。虽然已经到了春季,可是我依然感觉到海风的刺骨。

娃娃头“哇”的一声便吐了出来。我急忙拍着他的背,将手绢递给他。

“我操!你怎么吐车里边了?”被吐了一身的陈征边骂着边捂紧自己的鼻子。本来就让人反胃的空气加上娃娃头吐出来的没有消化的食物怪味,使车内的空气变得更加污浊。

“你怎么无缘无故晕起车来?”李茂问娃娃头。

娃娃头吐还休的摇头道:“不是晕车?是这味道太古怪了!我一点都忍不住。”

排长在前面神情严肃地问我:“石云,你嗅出是什么味道了吗?”

腥腥的加着一种死鱼味道,可是又与平常所嗅到的行为又有些不同。

“不是海腥味吗?”

“尸体味。尸体腐烂的味道!”王排长似乎很肯定的答道。“看到前面停车的地方了吗?”

我顺着王排长示意的方向望去,看到约三百多米的地方停着一辆很豪华的轿车。轿车停靠的沿海大堤下面熙熙攘攘的站着一群人,围在那里议论着什么。

我不禁纳闷道,在这个远离人烟的地方,怎么会有一辆豪华的轿车来到这里。

“这地方还有跑这么远到海边谈恋爱的?也不怕自己冻死?”娃娃头不找边际的起哄。

“瞎扯?”

“你不信等会过去问问?”

“是渤海公司凌总的那辆奔驰!”王排长道。“这里是他公司的养殖场。”

“哦!”娃娃头这才知道自己猜错了便闭嘴不说话。

“就你能?”陈征在旁边挖苦他。

王排长把车子开到位置后停了下来。

“把你的照相机带上!”王排长提醒我。

我一下车便几乎被那味道熏到,远远地往人群当中张望,那些人见边防派出所的来到了急忙地往岸上散。凌总从车里面走出来,手中掂着笨重的大哥大一边不知和谁通着电话。

“行行!王排长他们已经来到了,先这样吧!”说着挂掉了电话。

“高班长,马上带领他们几个疏散人群,把现场戒严了。”王排长向他们几个命令道。“石云,你跟我来。”

他走到凌总面前和他打招呼:“跟谁通电话呢?”

“哦!你们所长。这鬼天气,我寻思你们怎么老不来?就跟你们所长打了电话问问。”凌总笑呵呵的,似乎对自己的养殖场出现尸体的事情早已司空见怪。其实,我早就听王排长说过,在海边每逢起大风的时候,便会出现渔民的溺水身亡事件。这种事情在当地人来看早已不是什么稀罕事了。溺水多少天后,一般有些尸体会随着海浪飘到岸边来。一般一年派出所会出三四次这样的警。

“那你公司给所里赞助架直升机,你看方便不。”王排长对凌总冷冷的说道,我感觉到王排长似乎对他很排斥一样。但又想不通,什么原因。

凌总尴尬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的领导呀!你就别挖苦我了?”

“发现多长时间了?”王排长问道。

“这刚发现就跟所里打的电话。”凌总答道。我望着凌总的表情,似有一种说不出的疑惑感觉来。

“你们几个;离现场远点?瞎凑什么热闹呢?“王排长朝着那几个还在现场磨叽着的几个渔民喊。“高班长,把他们赶上来!石云,我们下去。”

我随着王排长沿海大堤,走进现场。浓烈的尸臭,熏得我作呕。娃娃头他们早已戴上了口罩,却依然能看出他的表情痛苦得很。

“把口罩戴上?镇定点,在老百姓面前可别丢了人?”王排长边说着便带上了口罩。

我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口罩戴上,刚上车时我还意会不到李锁为什么一人发了只口罩,现在才想到原来是这用意。

海水浸泡着的尸体上鼓着一个大大白色如气球一样的球状体,里面看样子充满着气体。

我指着那球状体问王排长那是什么东西。王排长笑了笑说道:“你裆下也有那玩意。”

“什么?”

我感觉到一阵心头发凉,我理会王排长说的意思,那是男人的阴囊。他说那是被海水浸泡过的缘故,尸气将那东西吹了起来。

那尸体的脸部的血肉早已被海鱼啃得只剩下一具骷髅头,四肢也被啃得像枯树枝一样的光秃。看上去相当的可怖凄惨。

尸体的衣服、腰带食物完好无损,腰带上挎着BP机\手机双配套的挂悬着。看样子死者还是个收入相当不错的人。、

我在王排长的指导下,分别给死者头部、四肢的及其他的需要取证的地方都拍了特写。王排长戴上消毒手套开始在他的上衣内测摸索着寻找其他线索,那动作情景让我们不禁又再次赶到了一阵作呕。王排长瞪了我们几个两眼后,将他从死者内部的掏出来的东西放在旁边的石头上。

“快过来取证?”他朝我喊。

死者的钱包里面竟还保存着十余张的百元票子,一本通讯录。王排长翻开通讯录的那一刻表情赫然被上边的内容惊呆了·······

我凑到他的身后观看,只见上边密密麻麻的写满了电话号码,电话薄的第一也赫然印着:“内部机密\注意保存”,燕州省第监狱。

我不仅被眼前的这个发现惊呆了。

王排长似乎感觉到还落下了什么,就在死者的裤口袋里摸索着。终于,一个工作证一样的东西被拿了出来。

封面上是公安部门的警官证字样,证件上一张英俊帅气穿着警服的照片。

王志强,二级警司。燕州省第监狱。出生年月:1960年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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