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刘铭传和刘飞扬日日研讨台湾发展大计,时间匆匆数日一闪而过。这日两人又在府中探讨,刘洪恩急急进府求见。
进府之后见到刘飞扬也在府中,轻轻点了头示意后对刘铭传道:“铭帅,我家左大帅发来急报,让刘飞扬即刻回闽。”

两人俱是一愣,片刻刘铭传问到:“左大人急召飞扬回去有何事?”

“这传信的人没说,卑职也不知道。”

刘铭传思虑了一下,虽然舍不得刘飞扬走可不论公私自己俱留不住他。论公刘飞扬是左宗棠的部下,论私是人家的学生只是此时回闽太过危险,他忧虑的说:“可法军封锁台海,如果现在走太过危险了。”

“这左大人也该知道吧,不过接的船都来就在码头而且还说晚上就要返回。”

刘铭传面色一沉,如此急召定有要务,虽然舍不得刘飞扬但也不得放行,只是感叹如此人才自己身边要能有一人那岂止事半功倍。

刘飞扬也是恋恋不舍,和刘铭传接触下来算是与他有了忘年之交,短短时日就要分离心中情难割舍,但左宗棠急召又不能不回,如此只能与他别过。站起对刘铭传恭身道:“铭帅,左大人相召不得不回,时日匆匆未再跟着大帅多学一点心憾不已,不过闽台相近后会有期。”

刘铭传扶起刘飞扬说:“男儿志在四方,你有左帅当老师跟着我一老头子还能学什么。好了,也别做婆妈态,我马上召集众将为你践行。”

刘飞扬和刘洪恩告辞出府,回去收拾行装。

午后时,在台北最大酒楼,铭军众将、绿营诸官、在台北的地方官员齐聚一堂。在台北的文官武将甚是恭敬送别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子,酒楼掌柜跑堂都不明白这是何人能引来如此多的大员。

酒菜上齐,刘铭传首先站起来道:“今日,飞扬就要渡海回闽,酒是不能喝了,来我们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众人纷纷立起,举起茶杯,刘飞扬对众人一恭,眼中含泪尽饮茶水。接着铭军诸将一一向刘飞扬敬茶,郑仕道对刘飞扬说:“你一计重创法军,也救得无数我铭军将士,我郑仕道就服才智之人,来我敬你一杯,祝小兄弟一路顺风。”

陈树声也说:“我陈树声是个粗人,但你这小身板也敢上阵杀敌,我佩服,来喝了这杯。”

一杯杯下肚虽然喝的不是酒,但灌子一肚子的水也不比被灌酒好受。刘飞扬却又不得不喝嘴到杯干,如厕了好几回。

夕阳西下,映红了海面,刘飞扬登上了接他鱼雷艇向刘铭传等人挥手拜别。汽笛声中,鱼雷艇驶出海湾向西而行,他不知在大海对面有什么等着他。

夜色的海面除了天上月光倒映在水面,四周只有微微波浪。福建水师的鱼雷艇载着刘飞扬和刘洪恩横渡台湾海峡,这本是一个碧海泛舟好天气可因为法军封锁台海使刘飞扬此行变的凶险万分。

宁静的海面,鱼雷艇的蒸汽机轰鸣声能传出好远,这很容易被四处游荡的法军军舰察知。虽然夜里机器响声会传出更远但熄灭灯火的鱼雷艇却能靠着夜幕的掩护在黑暗中快速的穿行。

平静的渡过半夜,正朦朦胧胧在睡梦中的刘飞扬被吵杂的响声惊醒。他一望窗外,远处有几亮光点点,这么快就到福建了吗?他心中下疑惑,刘洪恩闯进来道:“不好了,前方有法军舰艇。”

刘飞扬再一瞧远方,亮光之下有一团黑黑的影子,如此大的黑影那一定是大形船只。现在台海之上往来穿梭的大船只有法**舰,连英国人的商船也绕过台湾海峡。

与刘洪恩的惊慌失措相比刘飞扬却还镇定,刘飞扬可是在船政学堂学了几年,他知道这么远的距离声音不会传那么远,而且鱼雷艇此番是偷渡所以早就进行的灯火管制,因此法舰不一定会先发现自己。海面瞧见人家可距离不一定近,他自己就船政学堂出身的,对于舰只距离的判断了然于胸。他告诉刘洪恩待在船舱,自己马上赶到驾驶室。他问艇长:“法舰是否挡在航线上。”

艇长点点头说:“在航线正中,从外形判断应该是轻巡洋舰,舰上主炮的射程起码五公里。”

刘飞扬问道:“那可从哪个航线绕过去?”

艇长摇摇头,忧虑的说:“现在也不好判断法军其它舰只在南还是北,距离多远。现在法舰好像还没发现我们,实在不行就返回台湾。”

刘飞扬说:“不行左帅急召我回去定有大事,不可耽误了时日。台海这么大几艘法舰是不能封锁严密的。我们定有空隙闯过去。”他略想了想道:“绕北边吧,这里就靠台湾北部,法舰要封锁台湾定是从南到北,前方又是法军主力舰之一说不定就是法军在北面最后一艘舰了。”

艇长觉得有理也不迟疑,令驾驶转向正北。鱼雷艇向着正北行了十多海里,见不着法舰了,艇长下令船转回正西航行。

刘飞扬问到:“为什么不多行几海里,这样法舰如果从中拦载依鱼雷艇的速度也能逃脱。”

艇长道:“恐怕不行了,鱼雷艇本身船小所以船上载煤不多,如果再向北行恐怕就到不了港口了。”

刘飞扬脸红着点头,自己怎么就忘这茬,看来脑中的那意识对自己的影响越来越大,把一些现在的情况都忽略了。现在自己只要一无事,脑中就充满那些怪异的东西,虽然现在明明那些都是以后要发生的事可大都现在根本就无用,自己还要多学学现在能用的东西切不可跟着脑中的那些走。

在黑暗中艇长根本就见到刘飞扬的脸红,他只是紧盯着海面深怕再有法舰出现。

时间变的好像走的很慢很慢,鱼雷艇的速度好像如蜗牛爬行一样,要是能下船推快舰艇全船的人都愿意下去。

时间还是在分份秒秒的走,鱼雷艇以最快的速度向福建奔去。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远处的群山微微的露出了头。艇长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快到福建了,他此行时左大帅亲自交代务必接回刘飞扬否则就让他自沉海底。虽然返闽时也遇上了法舰可有惊无险,刘飞扬向北航行避让法舰的判断正确了。

天色微明,鱼雷艇沿着海岸向闽江口行去。天光大亮时,离闽江口已不远。

艇长突然叫道:“不好,闽江口有法舰。”

刘飞扬远望江口,两艘法军军舰堵在江口,自己鱼雷艇无论如何也是冲不进闽江的。他对艇长说到:“不用去闽江了,找个渔港停驳。我们先上岸,叫人给你们送了补给再说。”

艇长一想也是,就要把他送上福建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何必一定要进闽江呢。现在法舰堵着江口但它总离开的,还好前日它们没堵江口否则自己小小的鱼雷如何能冲出来。

鱼雷艇在一海湾小渔港靠了岸,刘飞扬和刘洪恩弃舟登陆,谢别了艇长后两人向福州直奔去。

刘飞扬心中就想早点知道何事让他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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