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一饮而尽,极为痛快,他放下酒杯,见那些使者都举杯而饮,唯有南梁国师面前的杯子未动,笑问,“国师为何不饮?”
“不善饮酒,皇上谅解。”南梁国师拱了拱手,虽然不饮酒,但他举止合宜,礼节到位,声音清淡超然,让人不自觉地相信他真不善饮酒。

云浅月看向他,明明是超然之态,她却感觉他非但不与这里格格不入,反而还很融洽。她想着若是灵隐大师那种得道高僧,定然是与这等繁华之地的俗世格格不入的。

老皇帝挑眉,“哦?国师原来不善饮酒?”

“是!”南梁国师点头。

“少饮酒强身,难道国师身体不好?”老皇帝探究地看着南梁国师。

“国师的确一直身体不好,有旧疾,饮酒会引发旧疾,皇上见谅。”南凌睿接过话。

“原来如此!”老皇帝表示理解,笑道:“那国师就以茶代酒吧!朕一定要和你干一个,这些年朕一直仰慕国师,奈何一直未曾得见,朕十年前的寿宴国师也未曾来天圣,朕一度引以为憾事,今日得见国师,当真是幸事一桩。”

南梁国师端起茶杯,颔首,“皇上请!”

二人一同举杯,一酒一茶共同饮尽。

“当年国师和云王妃并称天下二奇,国师和云王妃都出身神秘是一奇,都才华冠盖武功高绝是二奇,都容貌倾国是三奇。”老皇帝放下酒杯,似乎看了云浅月一眼,状似忧伤地一叹,“云王妃十几年前就去世了,当真是红颜薄命,天妒其华,令人唏嘘扼腕。”

云浅月发现南梁国师在老皇帝说这话的时候眸光似乎动了一下,不过太快,她想探究,那里面已经恢复如常,她扭头看向容景,容景微不可见地点头,她想着果然她眼睛没看花。

“云王妃去了,朕也一直感伤。”老皇帝见云王爷露出痛苦之色,叹道:“这些年苦了云王兄了!从云王妃一去之后,云王兄整个人都变了,也不精神了,如今算起来,一晃就十几年了!”

南梁国师并不说话。

云王爷用袖子抹了抹眼睛,也未说话。

“朕一直好奇国师容貌,据说国师从出道之日起一直带着这副玄铁面具,朕想和朕有这等想法的人应该不在少数,不知道是否可借今日朕这个寿辰,国师满足朕的好奇心如何?”老皇帝询问。

“这副面具曾是师傅给我打造,我曾经发誓不再摘落,皇上见谅!”南梁国师摇头。

老皇帝看着南梁国师,“哦?尊师是?”

“在下师傅已经作古!”南梁国师似乎不欲多谈。

“国师重誓言,朕也不能勉强一见。不过国师不饮酒,又不摘面具,已经推脱了朕两件事情,朕还有一事不明,不知国师可否一说。若是国师再推脱的话,朕今日铩羽而归,难得一见国师,三桩心愿一桩未达成,朕实在引憾无颜了!”老皇帝再度开口。

“皇上请说!”南梁国师依然目光淡淡,态势超然。

“朕想知道云王妃和国师是什么关系?”老皇帝问道。

皇后脸色微变,云浅月心思一动,南梁国师沉默不语。

“难道这一桩事儿国师也是难说?”老皇帝挑眉。

众人都看着南梁国师。

许久,南梁国师轻声道:“她是在下师妹!”

“哦?这么说云王妃和国师出身一地了?”老皇帝似乎眼里有一簇光。

南梁国师摇摇头,“师妹出身恕在下不知,我出山时还没有师妹,不过是后来师傅收的小师妹,所以虽然是在下师妹,但也只见过一两面而已。”

“原来如此!”老皇帝眼中的光褪去,对云浅月笑道:“月丫头,你娘是国师的师妹,按理说你该喊国师一声师伯,你不是一直想要拜师学艺吗?不如将国师留下来教你武功岂不更好?国师武功可是出神入化,十五年前凤凰关一战退了朕的十五万大军,他既然是你娘的师兄,看着你娘的面子上不会不应你。”

云浅月想着老皇帝在打什么主意?杀不了南梁国师就想要留下他吗?

“太子殿下、丞相府秦小姐到!”这时,大殿外传来一声高喊。

众人齐齐看向大殿门口。

夜天倾搀扶着秦玉凝走进来,秦玉凝穿了一件高高的立领衣服,脖颈上围系了一条轻纱,配合她如烟的轻纱软罗裙,相得益彰。那一张初成女人的容颜眉目绽开,脸上脂粉恰当地遮住了她过于白的面色,端得是美人绝色,霎时就吸引了大殿中所有人的眼光。

云浅月凑近容景,悄悄道:“后悔了没有?”

“后悔什么?”容景淡淡扫了秦玉凝一眼。

“后悔如今别人揽美入怀你看着呗!”云浅月斜睨着容景,“她一直就喜欢你,喜欢了多年,你若是但分表现回应或者动作一下,她如今就是你的,怎么也是轮不到夜天倾的。”

容景端起面前的茶抿了一口,并未说话。

云浅月见他不语,心中忽然不舒服,语气有些冲,“是不是后悔了?”

“我只后悔昨日没给你试验一下七十二春。”容景放下茶盏。

云浅月腾地一红,羞愤地看了他一眼,想起他昨日将她衣服都解了居然在她下定决心时扔下她就跑了,有些不甘地道:“谁让你跑了?”

“我想着既然要试验七十二春,自然要尽兴,一夜怎么能够?”容景看着云浅月,清泉般的眸光蒙上了一层云雾,薄薄的语气微微上挑,温润的声音隐隐有一丝缠绵入骨。

云浅月呆了一下,随即嘴角抽了抽,羞怒地瞪了容景一眼,“也不怕精尽人亡。”

“你我一样。”容景似乎轻笑了一声。

云浅月无语,想着他到底懂不懂男女生理不同啊?磨牙道:“容公子,我没精!”

容景默了一下,片刻道:“有卵就够了!”

云浅月眼前一黑,彻底失语。

说话间,夜天倾和秦玉凝已经入座,秦玉凝向云浅月看来一眼,便垂下眼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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