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把叉躺在洗头房里,光着膀子,只穿一条短裤,大冬天的,也不怕冷。
左右两边各躺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看上去年龄都不大,但动作却极其大胆,两人四只手不停地在四把叉身上撩拨。

“别白费劲了,刚整完,又痒了?”四把叉的手枕在头底下,嘴上叨着烟,烟雾中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到他冷飕飕的话。

“嗯……米哥,你好雄壮、好威武啊!刚才可把人家舒服死了。”

“舒服你妈个头!下去弄点吃的,老子得补充点儿体力,外面买只烧鸡回来,再弄上一斤酱牛肉!”四把叉起身,从凳子上搭着的外套兜里掏出一百块钱,塞到穿着黑色内衣的女人胸前处。

黑色内衣女人“咯咯”笑着,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扭着屁股走了走去。

“米哥,小黑走了,要不要跟小红再来一炮?”床上的女人偎在四把叉的怀里,手拄着腮,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四把叉,想装出一副清纯少女的样子,可越看越像一条刷了绿漆的老黄瓜。

“来什么来!你以为米哥是超人哪?小黑出去买东西,你起来煮点煮包方便面。妈的,老子这胃,吃惯了山珍海味,怎么突然想起吃那破方便面来了。大哥二哥我们刚开始创业那会儿,整天泡在山场里,上顿下顿方便面,吃得我直想吐。后来,我就立誓,等我有钱了,再也不吃方便面。”

“米哥,在小红心里,你就是个英雄。想当年,你手里拿着叉子,一戳就是四个窟窿,谁见你米哥不吓尿了?”

“啪!”四把叉一个巴掌掴到了小红的脸上,小红那施了粉的白脸上,泛出了清晰的五指印。

小红眼里含着泪,看着凶神恶煞般的四把叉,不知道自己究竟说错了什么,不敢吱声,动也不敢动。

四把叉伸出手,揪住小红的头发,脚用力一蹬,只穿着内衣的小红摔到了地上,惨叫了一声。

只听四把叉恶声恶气地骂道,“你这个贱女人!当年见米哥的吓尿了,现在就不吓尿了吗?你说这话的意思,是笑话我四把叉没了当年的威风?是不是觉得老大跑路、老二进去了,觉得我就是废人一个了?”

小红吓得赶紧跪到了地上,磕头如捣蒜,“米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现在也是个英雄,是个大英雄。小红说错了话,米哥,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干什么都行!”

四把叉阴笑了两声,坐在床上,招了招手,“过来!”

小红跪着爬了过来,“米哥。”

四把叉拍拍自己的胯处,“知道该怎么办了吗?”

小红赶紧爬到面前,虽然很民屈辱,但在四把叉面前,她又敢说什么?

不一会儿功夫,四把叉便吸吸溜溜地闭上了眼睛。

屋里正上演一幕丑剧的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只听外面有人笑道,“老三,你整天猫在这里快活,是不是把咱们想干的事都给忘了?”

也不等两人穿好衣服,外面的人便走了进来。四把叉连衣服也不穿,小红赶紧把被子裹到身上,只露出一张脸看着来人。

“哥,你来了,也不打电话过来。”四把叉光着身子,若无其事的穿好内衣裤,又把外套穿了起来,没理小红,拉着俞又法到外屋去坐。

俞又法拍拍他的肚子,说道,“我说兄弟,你这小身子骨可得小心着些了,酒色可是能掏空身板儿。”

“嘁——!我现在是活一天少两半日,及时行乐。我俩哥进去了,哥你知道,我还能在外面逍遥几天?”四把叉不以为然。

俞又法看着他的黑眼圈儿,说道,“兄弟,你太悲观了吧?”

“我不是悲观,是看清事实,积极乐观地过日子。小红、小黑,以前一直跟着我。哥,你手干净,以后这俩女的,你随便用。”

俞又法脸色一白,正色道,“兄弟,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哥我是那样的人吗?用兄弟的女人,这样的事儿我干不出来!再说了,你肯定没事儿,这么早说这些话,你是怕了好个姓吴的了?”

“我怕他干什么?要不是他来了,我俩哥能逃的逃关的关吗?原来,看在他帮过我一次的份儿上,我一直没有大动作。这次,我倒要看看,这个姓吴的怎么整治我!”四把叉凶相毕露。

“兄弟,民不与官斗。现在,他的势头太强劲,而且这姓吴的有功夫护身,一般人没法儿接近。要不,你还是跟大哥一样,出去避避风头吧。你的家里,我会照顾的。咱们兄弟这么多年,你放心好了。”

四把叉听了这话,不由看了一眼俞又法。他是个混人,但他不是个傻人。好歹也是上过几年学的人,俞又法这人有弯弯绕,这是大哥菜刀告诉他的。

他从不相信俞又法是好人。如果在戏台上唱戏,俞又法肯定被画成白脸儿。现在他四把叉是人人躲着走的角色,只有俞又法还跟以往一样,跟他称兄道弟,在内心深处,他并不愿意猜忌俞又法。

但是,大哥二哥的全部家当,现在都由他掌控着。菜刀连个电话也没有,他现在很发愁。手下人也蠢蠢欲动,甚至有人在煽动离开他们三兄弟的矿,更何况,钢铁市场低靡,不动不赔钱,只要一动,钱赔得稀里哗啦的。

四把叉又点着了一颗烟,猛吸了一口,“哥,你跟大哥是好朋友,你这人够意思,这我知道。按理说呢,我得听法哥你的话,出去躲躲。可现在你看看,我能躲得了吗?大嫂和我俩侄女一个侄儿、二嫂和我一个侄女一个侄儿,都看着我呢,我这个时候走,把一大家子扔家里,我能算是个人吗?我知道,公安在调查我,调查就调查吧。我已经按照老厉说的,该销的销,该毁的毁,剩下能让我进局子的,不多了。”

俞又法不由多看了一眼四把叉。以前,他一直觉得,四把叉就是个混混儿,脑筋跟菜刀比,不在一个层次。现在看来,最会演戏的就是四把叉,他被蒙蔽了。

俞又法尴尬地笑笑,“老厉那个人,你也不能全信。他手里或许还有别的把柄呢?”

“我才不怕呢!我现在什么也不怕,反正咱们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天塌大家死,谁要是这个时候拉耙,那好吧,我四把叉也不是好相与的。如果觉得我四把叉是个好欺负的,大可以放马过来。老厉这个人,处了这么多年,如果这个时候反水,他的屁股一向不干净,你知道的。”四把叉冷冷地说道。

“你看看兄弟你这话说的可就太难听了。咱们都是干什么的?不都是在一起为了讨生活吗,你刚才那句话说的好,天塌大家死,都死了,不便宜了姓吴的那小子。与人斗,其乐无穷。咱们还得好好跟他斗一斗呢,我倒要看看,咱们这个地头蛇能不能压过他那条强龙。”俞又法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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