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蔚郁闷地看着被东方青蓝挂断的手机,苦笑着摇摇头,看来这个女的醋劲儿还真是不小。
这时候,他不得不考虑一个现实的问题:费传奇长得那么漂亮,难免会有男人有觊觎之心。现在她来的时间还短,如果时间长了,费传奇也会放松警惕,可能会不再设防,真要出什么意外,哭都来不及。

蔺安良进来,说是搬家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就等着一声令下,就告别刘铁寨,开赴蛇仙村。

“蔺主任,回头多安排几间宿舍吧。这轮流值班的人多了,一个值班室可能安排不过来了。”

“行!那头儿房多,安排几间宿舍不成问题。”蔺安良上前,拄着吴蔚的办公桌,看那意思可能有别的话说。

吴蔚把最后一份文件签好,放到一边,说道:“有话快说,什么时候这么娘了?”

蔺安良嘿嘿一笑,“这不是看你忙着呢吗,好事儿!康康参加全市少儿武术大赛,等了个三等奖。你嫂子高兴,想请你到家里吃饭,今儿晚上有时间没?”

“行!这康康可真够给你长脸的,今儿晚上下班咱一起走!”吴蔚没有拒绝,有段时间没见康康了,现在提起来,还有点怪想他的。

“好嘞!晚上就别回来了,家里有地方住。明天咱俩一块上班。”

“那可不行,今天晚上可该我值班。九点前必须回来。”

“那……好吧,我还跟康康打了包票,说你晚上一定会住家里,把他给高兴的,直拍巴掌。你看看你,还让孩子高兴个半截儿的。”

“没办法,总不能不值班吧。”

康康一见吴蔚,飞也似的从屋里跑了出来,红扑扑的小脸,这孩子对功夫还真是喜欢的紧。

师徒俩一见面就过起招儿来,拳来拳往脚来脚去的,在他们家的小院里斗得热火朝天。

“康康,这边,对,打呀!那边,师傅在那头,哎哟,这个小祖宗……”这一大一小在那儿比划功夫,旁边的蔺安良抓耳挠腮。

吴蔚收住拳,摸着康康的小脑袋,夸赞道:“康康真是进步不小,看来这三等奖还挺有含金量。坚持练下去,说不定出来个功夫大家呢。你这个功夫大家的师傅,就是我,那就牛叉了!”

康康“咯咯”地笑了起来,抬起小脸,说道:“师傅,我同学都问我跟谁学的功夫呢。”

“那你告诉他们了?”

“没有。师傅的话,我怎么会忘呢。”

“那他们就信了?”

“有的信,有的不信。师傅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出卖你的。”

院子里的三人笑了起来。蔺安良媳妇听得三人笑声,紧着把最后一个菜炒好,解下围裙出来叫他们吃饭。

“嫂子,又麻烦你了。”

“麻烦什么啊,你们哥俩先喝着,饺子蒸着呢。”

“嫂子,康康,一起吃吧。一共四个人,就别分开吃了。”吴蔚生怕蔺安良又犯大男子主义的毛病,先把他的嘴给堵上了。

蔺安良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赶紧搬了把椅子放到圆桌前,“康康妈,一起吃吧。你要是不吃这个饭,兄弟就得把我给蛰死!”

四个人,包括康康,都笑了起来。蔺安良媳妇儿也不客气,坐到了康康的身边。

“吴兄弟,嫂子不太会说啥。要是没有你,我们康康也不会这么出息,安良也不会变脾气,来,嫂子感谢你!”

蔺安良笑眯眯地看着端着杯子的媳妇儿,“我还不知道,我媳妇儿这么会说话,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我老蔺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找了你这么好的媳妇儿!”

媳妇儿白了他一眼,“又没正形,兄弟在这儿呢。这酒还没喝呢,就说起酒话来了?”

“嫂子真会开玩笑!蔺哥可是最有正形的人了,这是拿我不当外人,说话没顾忌,我这儿心里正美呢。”

“哈哈——来,走一个。这人哪,要是碰上个说得来的人,还真是最幸福的事。原来姓王的那娘们儿在的时候,把人跟人整得忒硌生。你看看现在,咱们十几个人干的,顺风顺水又顺心,上哪儿找这么好的气氛去。你这人哪,脾气好,仗义,脑子活,你蔺哥我算是眼睛长正了!”

蔺安良根本不给吴蔚说话的机会,嘴没完没了的叨叨,直到吴蔚看表说已经八点半,他得走了,蔺安良这才住嘴。

“妈的,我这话匣子一打开,就没完没了。你看出来了没?老弟,我基本上在单位不怎么说话,我心里有数,也就跟你,我爱叨叨。你放心,工作上我绝对听你的。就冲你把蛇仙那些人整得服服帖帖的,老蔺我就服你!”

“咱干的是工作,处的是感情,谈不上谁服谁,服的是大局,是工作。蔺哥你可能也听说了,有人管我叫‘工作狂’,说我爱标新立异,工作上爱出风头。蔺哥你知道我怎么想的不?我就想啊,到什么山唱什么歌,卖什么吆喝什么,当学生,就当个好学生;当兵,就当个好兵;当老师,就当个好老师;就说是农民,咱种地,也得把地给种好了——别人的地一千二百斤苞米,咱再损也得整它一千斤。

“我这人哪,没啥野心,不想当多大的官儿,不争,我就想干他一两件实实在在的事。等退休了,回过头看看,说我干过啥啥事,我就满足了。我不想让老百姓回头骂我,那个小子忒不是个东西,在哪工作时,尽干缺德事儿!咱不图个当官,不图个发财,图个好名声,行不行?”

吴蔚一番话说完,蔺安良拉着他的手,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闪铄。吴蔚看出,他在拼命压抑自己的情绪。

“老弟,当哥的不是说你,你把官场看得太理想化了。不瞒你说,蔺哥我刚上班那会儿,也跟你一样,想干点事。我呢,也是那么要求自己的,可到头来,却落得个那样的下场。干事没错,得注意保护自己!”

……

回到宿舍,已经九点多了。晚上该戴志民、侯明华和米之初值班。吴蔚回来的时候,三个人正坐在办公室里看电视。

“吴主任回来了?坐这一块看吧。”戴志民搬了一把椅子。

“看啥呢?”

“李卫当官。真是不错!一起看吧。我一直追这电视剧呢。”戴志民说道。

“之初和明华也一直追呢?”吴蔚看了看默不作声盯着电视的两个人,问道。两个人都点了点头。

“我还真没看过。什么内容的?”

“其实就是一个小人物,得了机遇,受到王爷赏识,然后一路升迁的事儿。”戴志民说道,“李卫这个人物塑造得挺好的。外邪内正,一个小草根儿,人机智,又有歪才,这样的人,就是天生当官的料儿,跟韦小宝有的一拼。”

吴蔚点了点头。坐在那里也跟着看了起来。电视剧这玩意儿,你要不追,它屁的意思也没有。吴蔚从中间看这么两眼睛,连续剧“连续”不起来,越看越糊涂,索性跟三人打了招呼,回屋看书去了。

……

蔺安良听人说,搬家得看日子,这个神经兮兮的玩意儿,真去找一个瞎子算卦去了。瞎子给卜的卦说十月十二搬家正好,蔺安良便兴冲冲地跑来跟吴蔚说。

“你还信这个?”

“算了就得信!咱们搬家这可是大日子,不看看怎么行?心诚则灵,反正还有半个月,咱们索性好好准备准备。”

“还准备什么?难不成还想请道士来做个道场?”

蔺安良听出了吴蔚的责备,挠了挠头,“这事儿吧,怪我媳妇儿。她说搬家是大事,那个瞎子还是她帮我找的。”

“扯蛋!”吴蔚手里从手机上翻出万年历,把手机扔给蔺安良,“你看看,你说这个瞎子,看的是什么啊?‘时值岁破,诸事不宜’,选来选去,给咱选个‘破’日子!”

蔺安良把手机拿过来一看,脸色就变了,气得破口大骂,最可气的是骂那瞎子瞎,吴蔚冷笑,“人家本来是瞎子,你骂人家瞎干什么?眼睛瞎了还有盲道可以走,要是心瞎了,可就麻烦了。”

吴蔚把手机从蔺安良手里拿了过来,“别到处宣传,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要是真信,看看黄历就行了,还找瞎子干什么?瞎子连自己走路都看不见,他又凭什么能看清别人将来要走什么路?信这些东西!你媳妇儿信,我不管,你要信这套玩意儿,蔺主任,咱们可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蔺安良面红耳赤,“别批了。以后我决不再犯,你就别蛰我了。”

看他那副尴尬的样子,吴蔚忍不住笑了,“赶紧快去准备吧,说搬就要搬了。”

“好嘞,我这就去!你说什么时候搬,就什么时候搬。”

“不是准备得差不多了吗?这周六周日就搬了吧。尽量别安排在工作日。”

“过会儿我再到水厂去一次,看看那头儿准备的怎么样了。崔同这人还真是热情,居然让水厂的工人把卫生都打扫干净了,咱们可是省老事了。”

吴蔚叹了口气,越是这样,他们越不好做。如果戚蔓儿提出过份的要求,他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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