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灿却在此刻微微一荡,整个人泥鳅般滑入潘艺怀中,十年逍遥岭的磨砺令他近身攻击极为凶悍,应变之道亦是远超他人,因为雷灿没有修炼,他想战胜元兽唯一能够依靠的便是强大的**力量和敏捷到几乎本能的反应速度。
双腿环绕上潘艺的腰际,雷灿双拳锤击潘艺的太阳穴,脑袋更是狠狠的朝他的面门撞去。潘艺只是一名修者何曾经历过如此贴身攻击,不过他毕竟有着化罡之境的修为,仓促间真元爆涌,元气冲破肌肤,在面门上形成一层护体真元,同时双手亦举起阻拦雷灿双拳的轰击。

雷灿却在此刻陡然弯腰垂倒,他的腰肢宛若柳枝一般柔软,在成功将潘艺注意力集中到面门之后,他右手借着倒弯腰的空当抓住了潘艺的脚弯,瞬息之间手掌上爆发巨大力量死死扣住。

“蓬蓬蓬……”雷灿宛若一只举着棒槌的大猩猩,拼命将手中潘艺砸向地面,仅仅三息时间雷灿就令潘艺与地面亲密接触了几十次。

萧翌晨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一幕,修者之间的战斗还可以这样吗?他们注视着雷灿宛若不知疲倦的野兽,重复举起砸下的动作,一次又一次,没有人数得清雷灿砸了多少下,那高度密集的频率不是一般人可以计算得清。

雷灿的玄灵体已成,**力量的彪悍可想而知,加上迈入通窍之境,他也开始调动体内的元气,所以随着挥击,他的砸落速度越发快了起来,并且力量也越来越大。

地面出现了一处深达数十米的深坑,地面松软的泥土因为过度挤压开始逐渐变得硬如石块,雷灿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举动有多么的疯狂,他只知道自己在六岁那年便是这样生生将一只本不能敌的五阶元兽砸死。

随着雷灿本能的砸击,他的眼神开始模糊,这一刻他想起了自爆死去的师尊和师兄,他变得越发的疯狂,一股暴虐的杀意涌上心头,他的双目中再次弥散出一股赤红。

“蓬蓬蓬……要老子的命,老子就先要你的命,让你凶,让你狠,不就化罡之境的修者吗,老子让你后悔来到世上!”雷灿完全被暴虐的情绪主宰,他心头的杀意随着不停的砸击缓缓发泄出去。

萧翌晨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不敢上前拦阻,谁也不知那恐怖的潘艺是否还活着。

雷灿砸得自己手脚发软,却不知自身在莫名其妙的打杀中经过了一处险关,亲眼看着师尊和师兄死去,他恨自己无能,偏偏杀意淤积,若是没有机缘导出这股郁闷杀意,雷灿迟早会自己毁了自己,现在这般发泄之下,他的心境逐渐平稳,久违的自我开始复苏。

“啪——”雷灿随意将手中潘艺扔出,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深陷在近百米的深坑中,将潘艺扔出深坑,他这才手脚并用的爬上地面,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是潘艺,天龙卫?天龙铠?”所有人倒吸一口气,看着血肉模糊的潘艺,以及那处处损坏的天龙铠,他们看向雷灿的目光充满了怪异。

“疯子,果然是疯狂啊!”萧翌晨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觉得只有用疯子来形容雷灿才够贴切,“不管怎么样,只要活着就好!雷灿,谢谢你,是你救了大家!”

累得话都说不出来的雷灿只是摆摆手,就地开始运转归元决恢复起来,他太累了,天地间的元气再度汹涌而来,他的身体宛若黑洞般开始吞噬,淡淡的雾气笼罩四周,那是元气过于醇厚才形成的异象。

侯统领来到潘艺身边,一刀劈下他的脑袋这才放心的盘坐一边也开始恢复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到了强弩之末的境界,能够坚持到现在是因为一股活下去的信念。

归元决的效用绝非寻常功法可比,毕竟肆无忌惮的掠夺比那些温柔的导入元气快捷得多,雷灿虽然需要恢复得元气量是最大却是第一个醒来,醒来的他只觉得周身舒爽,通窍之境也因为最后的战斗稳稳巩固。

最重要的乃是玄灵天目似乎也因为达到通窍之境而变得越发神奇起来,现在只要他愿意,他甚至可以看清楚身边一株小草的脉络,看清那一点点的元气是如何在小草脉络中游走,下意识的望向身边人,他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个人行功的脉络,那些元气是如何的运转。

“醒了?我们去那边坐坐!”萧翌晨是第二个醒来的人,毕竟是世家弟子估计幼时灵药吞服得多了,体质也好上许多。

两人悄悄的离开众人一段距离,然后爬上一棵附近不是最大却是最高的树,颤巍巍的坐在树枝上。一抹鱼肚白将黑暗撕扯开,光明再度笼罩大地,新的一天已经开始,微风拂面,清凉得令人精神一振。

“这里风景很好,风也不小,坐这么高你不怕摔下去?”雷灿拍拍晃晃悠悠的树枝,杀戮了一夜他并没有觉得有些不适,或许骨子里他早就习惯了血腥。

萧翌晨也不知自哪里摸出两坛酒,抛给雷灿一坛,拍开封泥后猛灌了一口:“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想要看到好的风景,想要吹到更大的风只有远远超越其他树,即使风大,那也是因为树高,秀出者始终要面临更大的压力,承受不住只有被摧毁。”

“那些追杀者就是想要摧毁你这株秀于林的树?”雷灿亦拍开酒坛猛灌了几口,逍遥王嗜酒,他自小就沾酒,而且酒量不小,只是大清早的喝酒总有些不适。

萧翌晨苦涩的笑了笑:“若我真秀于林,那么风大些或许还承受得起,可是有些树并不高大,只是因为地基高些而高于其他树,那么有些风我便承受不住,这些追杀者是齐家人,齐家在附近很有势力,与我所在的萧家和墨家并称边城三大家。”

“起点高,看到的风景就比他人多,多吹些风,成长得会更快,有些事无法选择只有面对,对了,这一战,你又欠我一条命!”雷灿望着初生的朝阳,加上酒意上涌,只觉得周身暖洋洋的,微风拂面,舒爽无比。

萧翌晨郑重的点点头,转头极为认真的盯着雷灿:“我知道我又欠你一条命,命很值钱何况是两条,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在我身边,让我有机会还你两条命!”

“这算是拉拢还是招安?我不习惯被人摆布的!”雷灿转过头,眼神清澈的问道,自从清醒过来他还没来得及确定自己身在哪里,不过直觉中觉得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

萧翌晨爽朗的笑了起来,不可否认阳光中,他的笑容有着和朝阳一样的味道,生机勃勃:“不是拉拢也不是招安,而是债主和负债者之间的约定,如果有可能我想你是我兄弟!”

“做兄弟更不能赖账,亲兄弟明算账,我可是记得很清的!”

“命都欠了还有什么不能给,兄弟,今天起你就是我萧翌晨的好兄弟!”萧翌晨抱着雷灿哈哈大笑,朝阳中,微风里,雷灿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一种亲人般的温馨感在心头缓缓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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