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刚落,屋里的奴才通通跪下了,包括春杏。
裴玄凌才不管那些奴才,若是他真的想进内室,这里没一人能拦得住他,也没人敢拦着他。

于是,他直接抬脚进了内室。

刚进屋,就见床上的女人掀开床帐,哀怨地看着他。

“臣妾知道,您救了臣妾一命,臣妾感激不尽...”蒋诗诗哀哀地说:“可即便如此,也没您这般糟践人...一点都不怜惜人的......”

“朕不过是宠你,怎会是糟践你?”对上女人哀哀的眼神,裴玄凌也没进来时的底气了,就连语气也平和了许多。

“您一点都不怜惜臣妾,自打从农庄回来,臣妾抹了好几日的药膏,您就三番五次的来,如今这伤势还未好,您就又来了,这样的宠爱,臣妾无福消受。”蒋诗诗红着眼眶,“是,您是皇上,臣妾不过是个妃嫔,若您非要...大不了臣妾这条命还给你便是......”

说完,蒋诗诗往床上一躺,一副豁出去侍寝的样子。

真不是她矫情,就皇帝那身躯,那体魄,简直非常人能够忍受。

偏偏那个男人还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她才头回侍寝,他居然打直球!

关键平日里瞧着挺禁欲的一个男人,要起来还没完没了了,就像是一头从沉睡中醒来的深海野兽,狂得很。

她这才侍寝一次,就感觉半条命快没了。

长久下去,非得短命不可!

瞧见了女人眼底噙着一汪委屈的泪水,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裴玄凌不禁心生怜爱。

“好好好......”男人耐着性子低声哄道:“你若是不想...朕也不逼你,既然你累了,便好生歇着,朕改日再来看你。”

男人嗓音极低,语气极为温柔,带着无限宠溺和纵容,何来往日在朝堂上的半分威严?

就这样,裴玄凌转身出了内室,乘着龙辇离开了猗兰殿。

裴玄凌说什么都没想到,他不过是去了趟猗兰殿,就能把女人吓哭,难道他就有那么可怕?

还是说...那日的他实在是太过孟浪,吓坏了她?

可是在他看来,他明明就是很正常的宠幸她而已。

不过,既然女人已经对此事有了阴影,裴玄凌心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然而纵使他自幼饱读诗书,成年后带兵征战沙场,但对于这方面还是没一点经验。

于是,待龙辇离开猗兰殿后,坐在辇上的裴玄凌僵着脸,朝黄得昌勾了勾修长的手指。

黄得昌立马狗腿地挽着拂尘上前,“皇上有何吩咐?”

裴玄凌附在黄得昌耳房,低低地道:“去民间给朕找几本书来。”

“......”宫中藏书阁拥书百城,难道还不够皇上看的?黄得昌好奇且诧异地问:“不知皇上要找的,是哪方面的书?”

“就...”裴玄凌这辈子从来没有如此难以启齿过,“以前在东宫时,朕不是没收过淳妃的书,让你们将其焚毁么?就买那种书,多买几本!”

“......”黄得昌歪着脑袋回想了一会,“奴才记得了,一会就出宫去办!”

黄得昌是个办事效率的,次日,裴玄凌下朝后,正在书房批阅奏折,黄得昌就抱着一堆书放在书案上,“皇上,这是您要书,奴才差人找了十几本,你看够不够?”

裴玄凌抬头,看了眼那叠书,“够了。”

“那行,奴才这就帮您收到抽屉里。”黄得昌拉开书案底下的抽屉,将那些书通通收进了抽屉里。

当天白天,裴玄凌一直忙着公事。

直到夜里,他将奏折批阅完后,遣走了屋里所有奴才,包括黄得昌。

然后,他厚着脸皮将那十几本书翻了翻。

起初那些书中的内容他根本就看不太懂,只觉得大受震撼。

恶补了几日后,他已经能够将那些知识融会贯通了。

到了八月底,裴玄凌于某个夜晚再次亲临猗兰殿。

“皇上驾到!”龙辇停在猗兰殿后,黄得昌尖声唱报。

猗兰殿的蒋诗诗正准备歇下了,听到这道唱报声,吓得娇躯微微一颤。

看出蒋诗诗眼底的排斥和恐惧,春杏劝道:“娘娘,这些日子皇上召见了您几次,您没去。皇上又亲临了猗兰殿几次,您也不待见皇上,这次数多了,便是泥人都有几分火气,更何况他还是皇上......”

再这样下去,真怕主子惹恼了皇上,失了宠爱。

“本宫知道的。”蒋诗诗前阵子闹那么一出,一是身体确实不舒服。

二是想让男人知道,她能承受的有限和底线,若他心里头有她,希望他能改一改。

“这样吧,你出去同皇上说一声,就说本宫身子刚好,还得多休养几日,暂时没法侍寝。”她这身子才刚养好,起码得再缓个几日才行。

“谁说朕来猗兰殿,就是让你侍寝的。”在蒋诗诗主仆俩说话时,裴玄凌已经抬脚进了内室。

“......”蒋诗诗转头看向穿着明黄龙袍的男人,忙福身行礼,“皇上万安。”

裴玄凌大步流星地走到女人面前,一把扶起了女人。

他先是摆手遣走了女人,然后才拉着女人在床边坐下,“朕知道,上回是朕不好,将你弄伤了,今儿朕来这,只是多日不见,想来看看你,你别紧张,也别多想......”

说话时,男人一手揽着女人肩膀,另一只手握着蒋诗诗的手。

由于眼前的男人素来说什么便是什么,让人特别有信服力,因此,听说他只是来看她,蒋诗诗便信了,“多谢皇上挂念。”

同时,她在心底松了口气。

之前裴玄凌揽着女人肩膀时,能够感受到女人的身子有些僵硬。

如今感受到掌心的女人逐渐放松下来,男人凑近了问:“自打从农庄回来,你便一直躲着朕,朕难道就有那么可怕,嗯?”

“您说呢?”蒋诗诗抬眸,娇嗔地横了男人一眼。

他自个什么样,心里没点数吗?

瞧着女人这般娇嗔可爱的模样,裴玄凌轻笑出声。

视线落在女人微微嘟起的红唇上,裴玄凌微微低头,不由自主地吻了吻女人嘟起的唇。

起初蒋诗诗有些排斥,双手抵在男人胸膛,“皇上,您说过的,只是来看看臣妾的。”

“乖,朕只亲亲你,不会碰你的......”男人附在女人耳旁低哑的蛊惑着。

然而这个吻足足吻了一盏茶的时间,裴玄凌才松开了女人,并拉着女人在他膝上坐下。

蒋诗诗不肯,还朝男人下了逐客令,“您亲也亲过了,时候不早了,臣妾要歇下了,您且回龙渊殿吧。”

裴玄凌没费什么力气,就拉着女人在他膝上坐下,“好几日都没抱过你了,朕再抱抱你,听话。”

蒋诗诗:“说好了,只是抱抱啊。”

男人嗓音低低的“嗯”了一声,那声音仿佛有种魔力,让人一听就着了魔似得相信他。

温香暖玉扑满怀,裴玄凌双手揽着女人的腰,温柔的吻再次落在女人唇上。

不知不觉间,蒋诗诗的双手紧紧攀着男人的脖子,而她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时已被男人褪下。

慢慢的,裴玄凌的吻从女人的红唇移到了雪颈,再到雪白的珍珠肩,性感的锁骨,一路往下,不放过女人的每一寸肌肤。

看着女人那双无邪的美眸逐渐染上了一层朦胧的媚态,男人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就这样,蒋诗诗一步步沦陷在男人温柔的关怀和编织的甜蜜谎言里,逐渐堕落...沉沦......

这一夜,一股强大的靡靡之气在内室激发!

直到后半夜,蒋诗诗才疲惫的依偎在男人怀里,一头秀发凌乱地披散在帛枕上。

次日清晨,蒋诗诗根本没法起来伺候男人更衣上朝。

裴玄凌醒来后,看着依偎在他怀里的女人,眉梢眼角带着宠溺而餍足地笑意。

女人凝脂般莹润的肌肤透着些许红润,长而翘的睫毛在圆圆的脸蛋上投下俏皮的影子,美得令人舍不得移开眼。

低头在女人额间轻轻一吻,裴玄凌就下了床,在黄得昌的伺候下换上龙袍,神采飞扬的去上朝了。

**

由于蒋诗诗和皇帝性格相投,关系又异常和谐,相亲相爱,接下来的日子,皇帝不是招幸她,就是在猗兰殿宿下。

当然,为了掩人耳目,皇帝照常会招幸其余妃嫔,或是去别的妃嫔那留宿,用“如梦似幻香”做做样子,走走过场,用来堵住后宫和前朝的嘴。

自打皇帝登基后,蒋诗诗不必剧透,也就不用再遭受严重的剧透惩罚。

加上青黛新开了调理身体的药方,以及蒋诗诗非常自律的锻炼身体,她的身体越来越好了,气色也越来越好了。

直到十月初,蒋诗诗帮大嫂陶氏小小剧透了一回,身体有了些许异样。

起因是陶氏娘家人上蒋家打秋风一事。

上辈子,因着蒋重锦不在世了,陶氏娘家人登上蒋家,欺负陶氏孤儿寡母,想要侵占蒋重锦名下的家产。

这一世,虽然蒋重锦没有依附穆王党,还活得好好的,但蒋诗诗还是稍稍提醒了陶氏几句。

果不其然,陶氏娘家的堂妹,居然想要给蒋重锦做小。

好在蒋诗诗提醒得及时,让陶氏提前有了防备,直接将娘家人遣回了乡下。

否则,即便蒋重锦没那个意思,耐不住那堂妹脸皮厚想爬床。

届时一但事情发生了,多少都会有损蒋重锦在朝廷一直积累的名誉。

本以为陶氏在书中不过是个挨不着边的炮灰,应当不会有剧透惩罚的。

谁知道帮陶氏避祸后不久,打从十月初,蒋诗诗就开始头晕恶心没胃口。

这样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十月初十,这一日清晨,蒋诗诗一醒来就一阵头晕目眩,眼前还发黑。

好在一旁的春杏及时扶住了她,“小主,要不咱还是叫太医来瞧瞧吧。”

蒋诗诗摇摇头,“罢了,老毛病了,叫太医来也就那样。”

只是心中却在纳闷,按理说,陶氏和虞冰在书中是一个等级的炮灰。

可她之前给虞冰避祸时,一点反应都没有,根本就没遭到剧透惩罚啊。

怎的轮到大嫂陶氏,她就遭到了剧透惩罚呢?

而且,就算有剧透惩罚,也不应该这么严重啊?

她也不是没给别的炮灰剧透过,想当初她给林芝瑶、七王爷、安妃等人剧透避祸时,顶多一两日就缓过来了。

怎的这次都好几日过去了,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带着疑问,蒋诗诗在春杏春桃的伺候下更衣,洗漱,梳妆。

待她梳妆好后,照常去堂间用早膳。

八仙桌上,小桂子早就把早膳摆好了。

然而蒋诗诗还没走到桌旁,鼻尖光是闻到早膳的味道就直蹙眉,胃里一阵恶心。

蒋诗诗远远地止步,看都不想看桌上的食物一眼,就嫌弃地问:“今儿吃的什么啊,味道怎的这般难闻?”

春杏:“娘娘,这几日您胃口不好,小厨房只熬了米粥,做了些白面馒头。”

如今蒋诗诗身居妃位,院子里有自个的小厨房,可以随时根据自身口味开小灶。

蒋诗诗:“那你可有闻到一股子难闻的味道?”

春杏耸了耸鼻子,闻了闻堂间的味道,摇头回:“奴婢没闻到什么难闻的味道啊,只闻到了淡淡的米香和馒头香味儿。”

“那就是米粥和馒头的味道难闻了......”蒋诗诗扭头就回到了内室。

“可是小主...您昨晚就没怎么吃东西,若是今早又不吃东西,身体会受不住的......”春杏跟在后头劝道。

“皇上驾到!”就在这时,外头传来黄得昌尖细地唱报声。

蒋诗诗只好扶着春杏的手,出去外头迎接。

待走到院子里,蒋诗诗朝男人盈盈福身行礼,“皇上今早怎的来了?”

“朕听闻你这几日有些不适,正好今日休沐,不用上朝,朕便带着御医给你诊脉来了。”裴玄凌拉着女人往堂间走。

“臣妾这都是老毛病了,您又不是不知道。”

“朕当然知道,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你不能再那么马虎了。”进了堂间,裴玄凌看见桌上的一碗清粥,以及几个馒头,不由得面色一沉,“你们就让淳妃早上吃这些?”

闻言,屋里的奴才纷纷诚惶诚恐地跪下了。

“您别怪他们,是臣妾近日胃口不好,便是这清粥和馒头,臣妾都吃不下,闻着味儿就恶心,咱还是去内室吧。”

蒋诗诗拉着男人进了内室,“对了,您刚才说今时不同往日了,哪就不同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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