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尸,但又似乎不是。
蜘蛛刀逐渐浮出水面,半个刀身死死插在一具干瘪枯瘦的尸体之上。

如果硬要说这具尸体是丧尸也未尝不可,但张啸宇所见过的,丧尸与人类最大区别就在于表情。大脑所有思维神经全数失控只凭本性杀戮,渴望鲜血的丧尸,表情全都是狰狞、贪婪的。但这具尸体上的双眼与嘴却明显是因震惊、恐惧而张大的,很反常。

但如果要说是人类尸体……却又不像。众所周知,人类溺水后会不自觉的把水吞入腹中,就算不肿胀得太过明显,也绝不会干瘪到这种程度——就像人把五脏六腑掏干净一样的前胸贴后背。

刚才的血泉是这具尸体做的?怎么可能!

从尸体发白、干燥、皮肤逐渐腐烂的程度来看,绝对不可能有任何生机。张啸宇宁愿相信血泉是自己扑向他的,也绝不相信会是普通人类的尸体或者是丧尸做的。

凝神注意着水面许久,张啸宇决定故技重施,再次走到了楼梯旁,然而直到他踏上第两级楼梯,血泉都没有再次释放。

奇怪,太奇怪了。难道这具尸体本来是使徒?在他认知范围中能够释放异能的人类,唯一可能就只有使徒这种特殊的存在。

想不通的问题就暂时不想,张啸宇收拾起各种猜测,用右手握住仅剩的最后一柄蜘蛛刀,小心翼翼的朝楼上走去。

唔?怎么回事!

二楼的左侧是室内篮球场,右侧是室内排球场。粗略一扫,差不多有二十多具尸体静静躺在血泊中,有男有女,本应被汗水占据的运动衫如今被即将干涸的血水占据。丧尸的数量不多,只有七头,但张啸宇总觉得很不对劲。

自从他踏入二楼已经过去了三分钟。

这三分钟内,这七头背对他面朝通往三楼楼梯的丧尸,只与他间隔十五米左右的距离,但却死死矗立在楼梯口一动不动。

正常情况下,处于丧尸攻击范围的他早该受到‘热情招待’了。

不管了,先冲去三楼的体操房看看再说,七头丧尸还阻挡不了我。

抛去杂念,张啸宇右腿向前方猛地一蹬,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嗖的跃了出去,仅仅眨眼间便奔到了五米开外!

死!蜘蛛刀随张啸宇心中这声暗吼骤然削去,直接把目标丧尸的脑袋削去!

但这次,溅出的血花竟是红色的!

人、人类?张啸宇心下骇然,丧尸的血液、脑液他再熟悉不过,这种一片鲜红与纯白脑浆混合的浆液绝不是秽物所拥有的。

蜘蛛刀刚落,周围六头‘丧尸’仍然依旧静静矗立一动不动,竟似对他视若无睹。

难道真的是……

一个不好的念头掠过,张啸宇狂奔至这六头‘丧尸’正面一看,瞬间石化。

连带刚刚这具被他削去半个脑袋的尸体在内,这七具站着不动的‘丧尸’竟然全是人类的面容!

七窍流血,面容惨白,魂飞魄散。

诡异的是它们竟然都还如活着般,死死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六对眼球几乎快要因恐惧从睁大的眼眶中蹦出来。

他们死前到底看到了什么?是怎么死的?为什么一楼有丧尸,但二楼却只有人类尸体?

隐隐约约,张啸宇好像从游泳池的怪异尸体以及这里的七具活尸中抓到了什么共同处和线索,但却一时间说不上来。

直觉告诉他,答案一定就在三楼!

望着六具死不瞑目的尸体,张啸宇忽然心头一软想要让他们躺下,入土为安……但刚一朝前踏上一步,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万一他们像刚才游泳池那具尸体一样,突然攻击怎么办?

握紧蜘蛛刀,张啸宇内心强烈挣扎着下定了最狠的决定——戮尸!

不是他心狠手辣,而是为了生存。逝者已矣……话虽如此,万一像刚才那样的突袭一次释放六次怎么办?

“我会替你们报仇的……安息吧。”

随着张啸宇轻灵的步伐闪动,蜘蛛刀在空气中舞出六道寒光,这六具活尸也在眨眼间应声倒地。

“可惜没有姓名牌……我会连带你们的份一起活下去!”

似是劝慰自己又似喃喃自语,冲破二楼后,张啸宇继续朝三楼前进,然而就在踏上楼梯的一刹那,他明显感觉到了异常。

彻骨铭心的寒冷!就像千万根针从四面八方急速刺来般,脊梁骨也因楼上蔓延开的这股极寒而隐隐作痛!

想吓走我?哼!

张啸宇嘴角微微一弯,就在寒冷袭来的同时,他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一抹极其细微的声波。并在同一时间看破了对方的花招。

早不冷晚不冷,偏偏在踏上楼梯的这一刻利用声波刺激人体神经,导致产生极寒的幻觉,这不是想吓人还能是什么?

人类的听觉很灵敏,同时也很敏感。几乎任何感官体验都能通过声波传达。就像听到猫抓玻璃的声音时,会产生强烈的抵制情绪,中枢神经传出撕心裂肺的麻、痒感一个道理。张啸宇学的是生物,对于这方面很有心得体会。

雕虫小技!

张啸宇冷冷一笑,要想克制住听觉上的漏洞,他有绝对有效的方法。

只见他缓缓将双手拇指朝后脑中央向下三个指关节处的隐蔽穴位狠狠一按。随着一阵酸麻感瞬间从他耳后蔓延的同时竟是忽然暂产生了暂时性失聪的功效!原本死死笼罩浑身每寸肌肤的极寒感也突然一扫而空。

这一招是他从以前的生物老师那里学来的,那个怪老头教过他许多三教九流的怪手法,并美其名曰:自卫手段。

暂时性失去听觉对于张啸宇来说也算不上什么麻烦,只要小心谨慎,他完全可以通过嗅觉和视觉来弥补。

踏着石头台阶一步步朝三楼奔去,当跨入三楼的一刹那,张啸宇眼前呈现的画面,无疑是真正的地狱!

三十具!整整三十具干尸!

六排整齐无比的队伍死死矗立在原地,或男或女,面朝他而立。如出一辙的惨白惊容上,七窍流下一道道干涸的血迹。比游泳池内的怪异尸体更为恐怖的是,这三十具尸体竟是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如同被榨干般干瘪,皮就像挂在骨头上那般的松垮、苍白。

骨瘦如柴、瘦骨嶙峋……这些词汇形容尚不足够,在张啸宇看来,这完全就是把人皮搭在手指粗的木头上。如果不是这些干尸的脸上还有几欲蹦出的眼珠和一条条比狗伸得都长的舌头的话,他绝对不相信这些是人。

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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