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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之上,人山人海,送别的人在拉着自己的亲人点点叮咛。这些人,有的意气风发,有的肝肠寸断,有的淡然处之。莫离和水灵儿,水云也站在人群之中。背后是将要远行的大船。三人谁都没有说话,水云喝着二两小酒;莫离看着水灵儿,水灵儿转身看着大海。

微凉的海风轻轻的吹拂着送别的人,也吹凉了人们的心。

百丈的海船之上,大大的船帆慢慢的升起,莫离叹了口气,终于将那句话说出了口:“灵儿……”然后转头看着水云,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叫了出来,“水大叔,保重!”水灵儿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静静地站着,从侧面看上去,犹如一个人偶。水云抬起头,看了莫离一眼,微微一愣,然后轻轻地点头,想了一下,还是道了一句“保重”!然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莫离知道水云想要说什么,于是先开了口,道:“水大叔放心,不管如何,六年之内,我必定给你和灵儿一个交代。”然后转头看了一下水灵儿,重新又回过头看着水云迟疑了一下,道:“只是……”

“六年之后,你可到荆州洞庭湖畔桃花山脚下去找我!”水云没有等莫离说完,便已抢先开口回答道,在面对水灵儿的问题上,他们变得如此默契。

莫离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水灵儿,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上前一步,走到水灵儿的身旁,水灵儿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但依旧没有转过身,也没有回过头,没有说话。莫离抬手,想要拍一拍水灵儿的肩膀,到中途迟疑了一下,然后还是拍了上去,水灵儿浑身一颤,莫离看着她,叹了口气,然后说道:“灵儿……你也要保重!”然后放下手臂,水云看着自己的女儿和这个莫离眼神复杂的叹了口气。从始至终,水灵儿却没说一句话。

海船的帆已经升起,舢板也已搭上,有人陆陆续续的周到了船上,然后站在船头,向着下面送别的人挥手,下面送别的的人在呼唤着亲友,说着保重的话,码头的喧哗越发的大了起来!有船员站在旁边大声的吆喝:“要上船的赶紧了!穿就快开了……喂喂喂……赶紧罗……”莫离抬眼看了一下大船之上的人,然后又低下头,向四周看了看那些混乱的人群,然后道了一声“保重”,接着转身,慢慢的离开。

莫离走了几步,然后从后面传来水灵儿的声音“莫离哥哥……”莫离笑着转身,想给水灵儿留一个微笑,手微微地抬起,但是刚转过身,便看到水灵儿一跑了上来,紧紧地拉住莫离的衣袖,然后泪流满面。莫离的笑容一凝,然后又轻轻地笑了起来,伸起手,为水灵儿擦拭着脸上留下的泪水,但是水灵儿的泪水却越来越多,莫离只好无奈地放弃,轻轻地说道:“灵儿,你放心,六年之内我一定会去看你的,你若是想见我的话,可以到终南山去找我……”还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没法说出口。水灵儿流着泪,看着莫离,嘴唇轻轻地动了动,然后欲言又止,终究是哽咽着没法说出话来。舢板处的船员催得愈发的紧了,“快啊,快啊……船就要开了,还没上船的赶紧了!”船员的话,一如往常的粗狂和平稳!

水云走上来,拉着水灵儿的手道:“灵儿,走吧,船就要开了!”水灵儿流着泪,看着莫离,被水云半拉半拽的拉上了船,然后舢板被收了起来,锚也被慢慢的搅起。解开缆绳,然后在船员的‘嘿伙’声中,船开始慢慢地移动,船上船下的呼声响成一片。莫离站在人群中,看着慢慢启动的船和船上的人,忽然看见水灵儿朝这里使劲的挥手,然后大声呼唤道:“莫离哥哥,我等着你,你六年之后,一定要来看我!”莫离一愣,朝她举起了手,挥了挥,然后笑着点头。

黯然**者,唯别而已!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梦中的欢乐悲伤统统都在这一刻凝结,拼命地往深心里塞。

然而,梦总会醒;人总有自己的路要走,不可能停滞在某一刻某一个地方,不管是为人、为事。

莫离没有‘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的洒脱;也没有‘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豁达;但也没有‘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深情。

背转身,一个人离开,从此一个人走,或是在哪儿、在何时邂逅一段属于自己的缘分,然后再往下走。或许那一天,累了,从此不需要在漂泊!

用用酒换来的银子买了一匹马,从定海出发,用了二十多天到达扬州,然后再卖了马,乘船赶往孟州用了近四十天,再从孟津往南,走了五天,到达登封。

莫离抬头看了看天空,现在已近是十月底了,登封的天气已经较冷风也较大,莫离不由得紧了紧衣服,心想,可能是要下雪了。住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推开窗果然是大雪飘飞,已经下起了半尺多厚,但是依旧不见雪有减小的趋势。整个世界一片晶莹剔透,清爽干净,但却也是茫然得有些荒凉。很美也很凄凉的景色,莫离看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换上棉衣靴子,梳洗过后,唤进小二,叫了几样酒菜。当小儿送了饭菜上来,问了少林寺的情况,知道了登封西北二三十里的嵩山南麓,背依五乳峰,周围山峦环抱、峰峰相连、错落有致,形成了少林寺的天然屏障。嵩山东为太室山,西为少室山各拥三十六峰,峰峰有名,少林寺就是在竹林茂密的少室山五乳峰下,故名“少林”。

也知道了从五年前金国灭了之后,蒙古和宋朝开始了交战,从此以后,少林寺便闭了寺门,不接香火。店小二猜测莫离是去少林寺的,所以莫离还得到了善意的劝阻。莫离笑了笑,摇摇头,没有说什么。但思考着怎样进入少林寺,怎样进入藏经阁,得到九阳真经。九阳真经原来莫离还想着连或是不练,但现在却是必须得到了。但思虑半天任未得其法。不由苦笑的摇了摇头。但终究还是打算今天上少林,在这里坐着也不可能想到什么办法!

于是叫小二找了一个不小的酒囊,打了十斤酒。然后在掌柜和小二的叹息中,走了。临门,掌柜的还说:“公子,你要是进不了少林寺,再回来,屋子老小二还是为你留着!”莫离笑着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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