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云亭拽回去并且塞回被窝里面的云初一直被坐在被窝里面被喂她吃东西的云亭魔音穿耳。
反正云亭说的不外乎就是关起门发点疯就算了,若是在外人面前还发疯,那就是自己作死了,诸如此类的话。

云初就是给了一个耳朵给他,实际上他说什么云初完全没听进去。

她脑子里想的完全都是怎么对付慕容千觞。

她可以找刺客!

可是他的武功卓绝,已经被传到神乎其神的地步。找刺客这种事情不太靠谱,万一没刺杀成功,被他知道是谁在幕后指使的,那就真的作死了。

她也可以联合其他人将他弄死!

找谁呢?云初一边机械的吞咽云亭送过来的食物,一边摸着下巴将京城之中她能认识的人过了一遍。

这一过,她才发觉自己上一辈子真的是白混那么长时间的公主之尊了。一颗心完全就扔在钟霖那边,对于其他人,她的飞扬跋扈将人家早就给吓唬跑了,哪里有谈的上话的人在跟前。对朝堂之事也是两眼一抹黑,除了记住几次大事之外,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况且这种事情要做就要做的狠绝。让他再无翻身之力,不过他可是保家卫国的将军啊。若是真的将他弄倒了,回鹘,大梁,柔然,哪一个是省油的灯?不行,这种自断长城的蹩脚招式也不能出。

云初最后终于灵光一闪,既然后来他是帮着大伯父的儿子杀回京城的,那她就阻断他和大伯父儿子的往来就是了。还有,自己的爹横竖是要当皇帝的,像慕容千觞这种大将军若是利用好了,非但不会成为他们家的凶煞,没准还是一大肱骨呢。

所以,她必须要拉拢慕容千觞。

既然要拉拢,哪里能比的上姻亲还要牢固的呢。

上一世她追着钟霖跑。

所以现在云初决定了,这一世她要努力的让慕容千觞追着她跑!

因为爱情这种东西,一旦你将心先交出去,你就失去了主动权。

这是云初反省了十年才反省出来的深刻教训。

你的尊严,你的一切都会在他的面前化成灰烬。

与其那样,不如让他反过来爱上你,那么他的一切就被你攥在了手里。

到时候,她叫慕容千觞打谁,他就打谁!

我去,想想都好威风的说。

云初一得意,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却忘记云亭刚刚朝她的嘴里填了一口汤进去。

“咳咳咳。”云初被呛到了,汤从嘴里喷出来,喷了云亭一手,湿嗒嗒的。

云初很受伤,呛的好厉害。

云亭真的不明白云初的脑袋瓜子里面想的是什么。为何被他数落的都能数落笑起来。

他真的很无语,叹息了一声,默默的闭嘴,拿起边上的丝帕替云初擦去了嘴边的汤渍,又将自己的手擦干净。

她一定是神游去了,自己说的话,估计都被她当成了耳旁风。

云亭也很受伤。

大雨只下了大半夜就停歇了,这雨就好象老天爷专门要将慕容千觞押解茂林郡王一家回京的脚步打断,强留他们在房山郡一样。

这就更加强了云初的念头。这一切都是命啊!天意啊!

天意是让她这一世与慕容千觞在一个相对正常的环境下初遇的。

不过,一见面,云初就追着人家问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这样也算正常吗?

慕容千觞君命在身不敢怠慢,所以天还没亮,就已经起身整备行装,准备出发。

他才穿戴整齐,拉开房门,就见昏黄的灯火下,王府幽静的回廊的栏杆上坐着一名白衣少女。

少女忽闪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一见他出来,马上从栏杆上跳了下来,对着慕容千觞一颔首,“昌平见过慕容将军。”

慕容千觞一怔,她是在这里等自己吗?她的发间和衣裙上沾染着浓浓的湿露,带着一身的清寒之气。她的脸上带着几分病气,不过慕容千觞看到出来她经过刻意的打扮,想要遮盖住她唇角的苍白。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抱拳拱手行礼,“慕容千觞见过昌平县主。”

好像隔了一夜,这位昌平县主看起来正常点了,举手投足落落大方,就是刚才那一跳,跳的甚是凶悍,不过怎么也比不过她昨夜的惊世骇俗就是了。

“将军要走了。”云初说道。

“恩。是要走了。皇命在身,不敢懈怠。”慕容千觞点了点头。

“昌平十分崇拜将军,还请将军收下这个小小的礼物,聊表心意。”云初拿出了一方丝帕,呈递到慕容千觞的面前。

丝帕?

慕容千觞皱眉,推辞道,“此乃女子之物,末将实在是不能收下。”

他不是没见过女孩子送他东西,这等东西他是肯定不会收的,收下便是麻烦了。

他以为他这边一拒绝,昌平县主就会和别的女孩子一样羞愧的掩面逃掉的,他真的小看了云初的厚脸皮了。

云初是唰的一下将丝帕抖开,慕容千觞看了一眼,是一方淡青色的素色丝帕,在丝帕的一角有一个铜钱大小的。。。。。疤!

不是他目力不够,而是他真的没看明白那绣的是什么,姑且叫做疤吧。

“将军请看。这不是一方普通的丝帕,将军断不能将它看作是女子之物。它可以用来擦嘴,可以用来擦汗,还可以用来擦血!若是将军受伤了,还可以用来暂时包扎伤口止血。当然它的功能还不止只有这些,将军若是白天想睡觉又觉得光线太强了的话,可以用它盖在眼睛上遮蔽阳光。若是将军买了包子,烧饼什么的,找不到东西包了,它也派的上用场!”云初巴拉巴拉的一顿神侃,将这方丝帕吹的是无所不能!

慕容千觞越听就越是觉得好笑,就连一贯清冷的眸子里都带了几分不得已的笑意。

这昌平县主还真的是一个有意思的人。

听她这么说,自己若是不收下这方丝帕,就真的暴殄天物了。

不过当着一个经常要出征的将军一直说擦血,包伤口的之类的话,真的好吗?

“还有,这里绣着一朵五彩祥云。乃是昌平亲手所绣。”云初一指自己绣的那一坨,正色说道,“昌平在这里祝将军百战百胜,为我大齐开疆拓土,建立功勋,凡祥云所致,皆为齐土。凡祥云做覆,皆为齐民,凡祥云笼罩,万民皆安。”

说完少女黝黑的双眸熠熠生辉的看着慕容千觞。

真正让慕容千觞心动的就是云初的最后一句了。

凡祥云所致,皆为齐土,凡祥云所覆,皆为齐民,凡祥云笼罩,万民皆安。

身为战将,心中所想不就是为大齐开疆拓土,洒一腔热血,不就是为了保大齐万民皆安吗?

慕容千觞单膝跪下,双手举过头顶,正色说道,“末将谢县主所赐。”

“恩。”云初重重的一点头,郑重其事的将丝帕折好,走了过去。

天空已经泛出了些许的晨光,初生的太阳从厚重的云层之中稍稍的露出了些许,金光流转,在这金色的光芒之中,一名白衣少女将手里的丝帕虔诚的放在身穿玄色铠甲的少年将军掌心之中,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庄严肃穆,充满着圣洁之意。

但是事实上。。。。云初一边假装虔诚,一边腹诽,我去,没事长那么高做啥!?简直浪费粮食,看他半跪着就已经快和自己一样高了,偏生还要高举双手,害得她还要踮起脚尖来才将将丝帕放在他的掌心之中。

见他将丝帕收起来,云初默默的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

自己那呆爹果然是有傻福的,愣是将一朵牡丹看成流云,她也幸亏得了一根筋的爹爹的提示才能说出那一番话来,不然慕容千觞肯定不会接受她的礼物。

好了,既然他收下礼物了,多半不会忘记自己了。

良好的基础已经打下,接着怎么走就要再看看。

慕容千觞起身站定,低头看着还像孩子一样的少女。

“末将马上就要出发了,就此拜别县主。”他朝云初一抱拳说道。

“恩恩。我叫云初,记得哦。你也可以叫我月儿。”云初朝慕容千觞嫣然一笑。

见云初又开始有点诡异起来,慕容千觞不再耽搁,真怕耽搁下去她又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于是他开始迈开大长腿,一步跨下了台阶,朝外走去。

“哦对了,你要记得我哦?”云初不放心的又加了一句。

慕容千觞嘴角有点抽搐,还是快点走吧。

“还有,你不可以娶别人!你要等着我长大!”云初马上又加了一句。

少年将军匆匆离去的背影似乎有了一丝趔趄,不过却更加的坚决了,只是两三下,就消失在了云初的视线之中。

真的是好后悔收下这丝帕啊,都怪昌平县主说的太热血了,自己头脑一热。慕容千觞开始自我反省。

见慕容千觞消失不见,云初这才打了一个哈欠,好困啊,她掉转头,施施然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是时候回去睡一个好觉了,等了慕容千觞半夜,真的要累死了。

等她先养好精神,再慢慢想办法对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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