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该死的男人!
都到了这个地步,他还对自己的老婆念念不忘。沈季珞本来心头就有一团火,现在徐佳航的出现,无疑成了他的人肉沙包!

只见他大步过去,眼看着拳头就在砸出去。

程然从后牢牢抱住他的腰,“他还伤着,别打~”

这个徐佳航肋骨都断了那么多,还敢找上门,当着沈季珞的面向自己示爱,简直是不怕死!

不过,程然也是佩服他的!

可是如果沈季珞再出手,徐佳航肯定性命垂危。她不想看到那样的场景!

沈季珞绝不放过徐佳航,“今天我要用拳头让你好好记住,惦记别人的老婆会是什么下场!”

他不打算住手,被彻底激怒的他不断的往前挣,像一头急欲冲破囚笼的猛兽,就想要了徐佳航的命。

因为爱着程然,徐佳航连命都可以豁出去,他不怕死的挑衅道,“我就是爱小然,我不仅爱她,我还要和她组建家庭,我们还要生儿育女!”

他的话无疑是火上添油,就在沈季珞一拳头要挥出去的时候,却是另一道身影,比他先一步,坚硬如铁的拳头狠狠砸了出去。

“哥!”眼见哥哥对徐佳航下了重手,程然担心徐佳航出事,立刻松了箍在沈季珞腰间的手,跑过去看徐佳航的情况。

只见他倒在地上,鼻血疯狂的涌出来,顺着脸颊落进白色衬衣的领子里。

此刻,徐佳航痛得什么话也说不出,他奄奄一息倒在地上,望着程然的深情双目,仿佛又染了许多不属于他虚弱体质的阴狠光芒。

顾青大步过去,揪住徐佳航的衣领,将他狠狠扯到面前,“你给我听好,然然是我的,你们都他妈给我滚!”

说着,顾青又是一拳头揍过去。

程然见哥哥打红了眼,真怕闹出人命,赶紧拦下顾青,“哥,你把他打死了!”

她不要哥哥因为冲动,而犯下不可饶恕的罪。

这个时候的沈季珞,虽然也对徐佳航恨之入骨,但此刻,精明的他却不动声色,坐山观虎斗。

他要解决掉的,绝不仅仅是徐佳航一个!

贾佳傻眼地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程然拦不住发狂的顾青,只见他左一拳,右一拳,徐佳航满脸鲜血,样子惨不忍睹!

“住手!”这个时候,楼道口响起男人有力的呵斥。

只见两名身穿警服的男人冲上去,他们齐力压制着野兽一样的顾青,将他按到地上,抽出别在腰间的手拷,咔一声,将他双手拷上。

接到居民举报,说这里有人打架斗殴。

而此刻倒在血泊里的男人,满脸鲜血糊住了他的本来面目,他气若游丝,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哥……”见警察把哥哥拷走,程然追上去。

打电话叫完救护车,警员回头看他们,“你们几个,一起去警局!”

沈季珞长眉狠狠皱着,依他的身份,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他摸出电话就要打。

但转念想了想,他眸上紧皱的眉头又倏地松开,缓缓,电话放回兜内。

他揽住心急如焚的程然,一起回警局录口供。

已经深夜,警局内只有值班民警。

哥哥被拘押着,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季珞……”程然看向身旁的男人,脸凑近几分,小声说,“你能不能动用你的关系,请他们放了哥哥。”

开什么玩笑?

关顾青进来,最好判个无期,那才是他的目的。又怎么会动用人脉轻易替顾青脱罪?

“这个不好办。”沈季珞一副为难的样子。

“真的没有办法吗?”程然眼里的希翼,一点一点熄灭。

沈季珞轻叹,“如果你真觉得我能只手遮天,我又何必进来?”

真是这样?

程然怀疑地盯着他。

不过,他的话也对,如果他真有关系,此刻也绝不会坐在这里了。

想到这,程然眼里最后的期盼也消散殆尽。

沈季珞默默看着她郁郁寡欢的小脸,嘴角淡淡抿起一道含义深长的弧。

录完口供,民警说他们可以离开。

现在也见不到哥哥,程然只好回家等消息。

先前听到警员说,徐佳航伤势较重,整个人处于昏迷状态。

程然一听,心就凉了一大截。

顾青不在的日子里,沈季珞大大方方在程然的小居所里出入。程然要贾佳回来住,她却拒绝,“不了不了,我最近认识了一男的,住他那里,挺好!”

收了她老公那么多钱,怎么可能去当电灯泡?贾佳兜里揣着钱,开心地奔向大商场购物去!

就在程然终日为哥哥的事发愁的时候,接到程安电话。

“哥去找你没?”程安往日清亮的声音此刻听来微微沙哑。

程然眉心一紧,“没有,怎么了?”

这些天担心哥哥的事,都忘了程家那个大少爷了!

算算时间,这又是一周过去。

医生说,肝移植最好在半月内进行。

想到这,程然心里矛盾得很,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哥避开医护人员,不知道去了哪儿!”程安语速微急,听得出来,她是真的很担心。

“什么时候的事?”程然也紧张起来。

程思瑞身体那么差,还能去哪里?

“就昨天下午,趁医护人员交接班的时候,他就走了。只留下一封信,说对不起爸妈,还叫我们不要找他。”

那个大男孩,难道是想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静静死去?

挂断电话,程然拿起雨伞,匆匆出门。

六月,帝都迎来入夏后的第一场雨。

雨势磅礴,豆大的雨滴溅落到炽热的地上,氤氲起一片蒙蒙白气,整个世界雾气腾腾。

程然从没想过还会回到程家。

屋内,程一天只是一个劲抽烟,短短数十分钟,烟灰缸里已经装了许多长短不一的烟蒂。

苏红梅单手抚额,神情疲惫。

程安脸上挂着两行清澈的泪,她顷身往前抽出盒子里的纸巾,往眼角擦了擦,才又瓮声瓮气地对程然说,“全怪你!若不是你自私,如果不是你这么狠心不救他,哥哥也不会从医院出来!外面天气那么糟糕,他身体又那么差,再这么拖下去,他……他……”

她沙哑的声音里尽是对程然的指责。

自程然进来后,就见程安一直在哭。而她也发现,初见程安的时候,她的双目已经红肿,看得出她对程思瑞感情很深。

而反观程一天和苏红梅,这对父母的态度,相对来说要冷淡许多。

看到这,程然心中又是一记冷笑,她想起当年这对夫妻把自己卖掉的场景。

绝情、冷漠,这才是属于他们的本质。

只是与自己不同的是,程思瑞是他们一手养大,整整24年,就算养的狗走丢,主人家也会急成乱锅上的蚂蚁,可他们的反应,显得有些麻木。

“他经常去过的地方,有没有找过?”程然问。

程安摇头,“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常去哪些地方!在这之前,我只知道哥哥都是家里和公司,两边跑。”

“那他朋友呢?”

程安还是摇头,“不太清楚。”

“也罢,找到又如何?还不是死路一条!”一直阖眼靠坐在沙发里的苏红梅突然开口。

程然看过去,清楚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都到了这个时候,再说这些有意义吗?而且,即使是死,死在家里,死在家人的怀里,总比死在外面强!”

“你怎么这么狠心?”程安不可思议地看着程然,她吸了吸鼻尖,眼底噙满了晶莹的泪花,“哥哥也是你的亲哥哥,你们是双胞胎,只不过要你一点肝,也不会对你造成多大影响,你怎么就不给?”

给与不给,全凭自愿!程然不觉得自己的拒绝有何可以指责,但是为何,她却无法反驳程安的话。

真是自己太狠心太自私了么?

若说起来,程思瑞这个人,不错。

记得刚回程家那天,病重的他还亲自去机场迎接。程然无法忘记当时绽开在他消瘦脸颊上的温柔的笑意。

犹如初春的第一缕风,虽然浅浅的,却舒服得令人神清气爽。

而且,他也是程家人里,唯一送自己亲婚礼物的人。

程然相信,他的温柔,他的亲切,绝非因为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东西。而是源于他骨子里,与自己流淌的那一脉相同血液。

“你说,现在怎么办?”程安把怨气全都撒在程然身上,就好像全是她的责任,要她拿个办法出来。

还能怎么办?

程然站起身,“分头出去找找吧!”

“如果那么好找,还叫你来做什么?”苏红梅不屑道。

“总之,出去找了,总比你们坐在这里避雨强!”程然受够了苏红梅。

这伙人,凭什么道德绑架?

“程然,找到了,你会给肝吗?”程安也站起来,含了泪的双眼,期盼地望着她。

这还是程安第一次卸下盛气凌人的高傲,犹如一只无助的小猫,楚楚可怜地望着自己。

程然眉心一跳,她咬了咬牙,语气软了下来,“找到再说!”

瓢泼大雨袭击帝都,整个繁华的城市笼罩在一层阴暗的光线里。

程然撑着一把白色的小花伞,不知道该往哪儿去。

雨势实在大,程然站在一处人家的屋檐下躲雨,仿佛听见手机响。拿出来,果然有电话进来。

“喂?”那边是沈季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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