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赢浮天和浮玄也不知道的是,这次元崇也失算了一回,他没料到此次有浮玄的师尊丘极老人这个大变数,因为这个大变数让他下一步的“趁火打劫”之棋顿时下不动了。
华离在听到了欧阳易的话后,怪笑道:“看你这老家伙那个得意的样子,老子见了就想笑!怎么样,这回佛道两方出了这么大的丑,你们这些臭穷酸这回终于要抬起头作人了吧!”

华离的话粗可理不粗,要知道儒士在近来的数十年间,真是被佛道二宗给压的太惨了,谁叫执政之的都好佛喜道,却厌儒呢!

其实会造成南北朝那段时期儒术不兴的原因之一还是因为是胡人入侵,要知道胡人多是游牧狩猎民旅,有着自己独特的文化,而汉人所尊的儒术有着太多的繁文缛节,初期之时并不愿被其采纳。

而佛道教义新颖,又有长生永存之说,单是这一点就被广大的统治者所喜,二来就是中原之人多用佛道之义来寄托自己,这一点让聪明的君主明白佛道之说可以成了直接统治汉人的法宝之一,因此自然而然的佛道日兴,而儒术日颓。

在场的有很多都是才智高绝之士,当然明白华离那说话背后的含意。广离子和释明大和尚怒火稍息之后,在听到华离的话时,也想起了过去数十年间,为发扬佛道精义时的艰辛,剩下的怒火也一下子就给浇息了。

释奇双手合什,法相庄严地道:“自佛法东传以来,一直是以普度众生为己任,解决众生困苦,超脱外相,只求心灵安定无为!数十年来佛法兴旺,天下举地皆寺,由此可见佛法才是最终得以使众生超生的宝器!”

云松子拂尘轻扬作揖道:“释奇法友此言差矣!我道宗法源源远流长,讲求的是立心根本,身心意俱修,以达肉身登仙之位,与佛门之虚无飘渺的精神成佛大为不同,且更利于现实,因此道法才是众生临世之宝器!”

欧阳易哈哈一笑道:“不管你们是佛是道,所谓成仙成佛皆属飘渺之说,而我儒术只重当下之治世警言,辅佐君侯王公安定天下,使百姓丰衣足食。治世当为当下,才是现实之根本,因此我儒术才是点教顺时应世之真理!”

广离子闻得欧阳易之言不禁冷哼道:“你即号称春秋大儒,那理该知道自从春秋战国至今止,得天下的皆非你儒术之功,而失天下者大多归居于尔儒术之迂腐!哼,亏你还口口声声狂言治世之方!”

释明大和尚也吹胡子瞪眼道:“老子对广顽固一向不满,但此话他却是言之成理!”

知秋哈哈一笑道:“那我来问你们,既然佛法讲求普度众生,而道法也立心根本求百姓超生,那么为何你们的门人会如此六根难净,圈占百姓土地不说,还占欲美女金屋藏娇,非法强收民税,又假扮强盗窃取百姓之财!”

知秋这一说又立时将广离子和释明大和尚的怒火给浇了起来,因为他们真的是无话可说,气的哇哇大叫两声后,可能是自感颜面无存,飞身一闪而逝的离开了这里。

释奇平淡地道:“知秋施主此言不妥,皆因不能以少数佛门不良弟子就污灭佛法清静。若真要以面盖全,儒门之中千百年来又难道没有出过败类弟子否?”

云松子作揖道:“释法友此言深合吾心!现在教义之争且先放下,应商讨的是如此捉拿和处置赢浮天,此子出道以来杀孽奇重,我道门亦深受其害,佛门似乎更甚,相信儒门中该也有伤亡吧!”

潜伏着的赢浮天听到他们要说如何捉拿和处置自己时,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即有局外人的错觉,也有些期待,还有一点对这些老顽固的一丝不屑。

这时慧可突然寿眉一动地吟唱道:“花落犹有种,遍地种生花。花开何种色,地质节时罚。”

此首歇语的意思是花虽然枯萎落下了地,但是还是有种子存在,到了来年的春天节气大开,又将开遍满大地的美丽花朵,而到时候花开出来后到底会是什么颜色,若是坏的丑的,这到底是土地的原因还是节气天候的原因造成的,那我们又该去惩罚谁呢?

慧可这话一出,立时引起了很多人的思考,一时间无人能以作答。

就在此时丘极老人也对接了一句道:“天地分,分清浊,琢明暗,按黑白,摆正邪,斜归离,理合破,抛邪之以弃,握正之以存!”

此话的大概意思是,天地初分的时候就已经将清浊之气也隔开,清气上升为明,浊气下沉为暗,虽说表相被雕琢为一明一暗一黑一白,但是真正意义上的正邪之分是不存在的,一切都只是人生之妄想的偏离,道理是一言则合亦可破的,抛去邪念妄想,才能把握到心中的一方正气,得以永生长存。

丘极老人和慧可的话这一说出后不久,高台之下的众人都小声议论了起来,他们没一个懂得这两个老头在说些什么东西,而高台之上的人大部分人长年处于勾心斗角之间,也是对那两句话处在了断章取意的层面。

唯有那些个老家伙们思索一翻后,似有所得,皆向慧可和丘极老人打手作揖。

释奇和尚稽手道:“慧可禅师和丘极法友的话确实给我等极大震撼,但我等依然要追究赢浮天妄杀之罪,必竟他所杀众人之中太多的罪不至死之士。不过念在佛祖一切讲求度化之功理念之上,我等并不会取其性命,只希望将他捉拿至‘魔崖泂’,受佛理洗涤,面壁思过二十年,不知众位可认为合理?”

云松子稽首道:“贫道认同,只是他不单要受佛理洗涤,还应受道法清净!”受损最重的佛道都赞同了,那儒门自然不可能会去反对。

暗伏着的赢浮天心中大为苦笑,这些个臭和尚臭道士居然在这里善自安排好了自己今后二十年的生活了,真是狂妄!

浮玄传音笑道:“赢兄,你完了,今后的二十年你都得要在山洞里边天天念经度过了!”元崇自从见到丘极老人之后就没有再说话,这一点让赢浮两人很是奇怪。

别人没意见,可是华离却是大大的有意见,不服道:“什么,你们这帮老家伙居然这么残忍,让我的小兄弟浪费大好青春去那个什么屁洞里边念经!不行,绝对不行,他是老子难得看的上的一个年轻人,绝不会让你们就这么把他给毁了!”

这时碧妤宣终于说话了,道:“妤宣有一事相求,还请各位前辈应允!”

知秋道:“但说无妨!”其它的老家伙也都点点头,非常给她的面子。

碧妤宣道:“赢浮天当下牵扯着数件能影响天下大势的事情,妤宣只希望在一切事情清晰起来之后,纵位前辈才对他进行管教,不知可否?”

知秋道:“此事我有所耳闻,妤宣此言不假,我看你们这些老顽固理该应允。或许当你们真正了解了当今天下的状况后,也许能改变想法!另外就是,我看这次的大会就此散了吧,三教教义之争现在并不适合在此商讨,何况我们各自的内部一些问题都应及时处理。相信你们也不都不希望清理门户之时,还有外人在场吧!”

当然没人会反对,因此这场大会就如此的草草了局。在各人退走后,丘极老人转头朝赢浮天三人潜伏之处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随后就与其它人消逝了。

元崇呆呆的看着空地之上,喃喃地道:“哎,扫兴扫兴,太扫兴了!怎么我不知道这次还有那个神秘的老家伙和慧可会来,奶奶的,这次全让他们给搅了局!”

确实是,丘极老人和慧可都是在半路之上突然劫住了九僧七道十儒的,并且还领着浮重和碧妤宣一起来到。而且碧妤宣还将与赢浮天在汉水之上那翻谈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丘极老人和慧可,希望他们能阻止这次那些前辈对赢浮天的讨伐。

赢浮天和浮玄撇下元崇,往北掠去,他们两人都不愿在与那些和尚道士一干人碰面,还是走的远一些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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