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大美女旁若无人的作芙蓉笑,加上她们穿的都是轻纱,很多地方都是肉光隐现,只可惜如此场面无任何男人能得见。她们也终因赢浮天伤势得以稳定而心情头一次完全放松下来。
三女笑罢,兰珑叹道:“妹妹,你都不知道我们两人有多羡慕你。你知道吗,他还没有正眼看过我俩一眼。”

纪兰梦道:“这怎么可能,你们不是还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吗?那么小的地方,眼睛能瞄到哪里去,你们这么美,相信只要是个男人都要忍不住看一眼吧!”

兰珑和清玲相视苦笑,后者的语气中夹着无尽的哀怨,轻轻道:“那时他是闭着眼睛,在他的眼里,我们根本不算什么。”

兰珑看向赢浮天的脸,眼中尽是迷茫,道:“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为什么会如此冷酷,而又伤情,他究竟经历过什么?”

清玲突然流下了一行清泪,纪兰梦忙道:“姐姐,你怎么了?”

清玲有些哽咽地道:“或许他根本看不起我们吧,必竟我们投身在青楼。”

兰珑像是想到什么,站起步到窗前,纪兰梦能看到她早已是泪流满面。

纪兰梦受她们影响,一时想起自己的真实身份,竟也哭了起来,顿时房间中再没有任何香艳可言。

她们都没有注意到,赢浮天在听到兰珑和清玲说出最后两句话时,他的胸口剧烈的起伏了两下,更不知道他此时心中正在痛。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赢浮天并非一个真的无情之人,没人能明白他如今的冰冷和无情,只是因为他再也背负不起任何的感情,感情对他来说早已经是一种奢侈。

兰珑就那么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清冷的月色,道:“那一天,关信那一帮人与他在席上唇枪舌剑,我们真的好担心他,想去侍候他沐浴只是因为我们想去告诉他要小心,然而…”然而什么,她没有说下去,似乎说每一个字时都用尽了全力。

清玲已经泣不成声,道:“或许我们是真的配不上他。”

纪兰梦心中想的却是,我与他却是注定有缘无份,或许终有一日还必须有生死的抉择。

赢浮天听到这里,心中再次涌上一股剧烈的疼痛,早在数日前他就已经回复了神智,虽然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但却将一切动静都听在了耳里。

他回复神智后还什么都不清楚,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被这三个女人救了,只是从王大夫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一些不清不楚的情况。

他杀了天风分舵很多人,当时他的模样形同魔鬼,天风帮的人正在搜自己的尸体,除此之外江湖上的任何情况他都不知道。

然而,在这座青竹屋里的事情他都明白,他清楚的知道这三个女人时时刻刻都在担心自己,他感觉到了她们滴落湿透自己胸襟的泪水,感觉到了曾经落在自己脸上额头上的颤抖的红唇的温柔,一切的一切都深沉的印在了心中。

此时他很想睁开眼来告诉她们,当时冷然无情的拒绝,为的只是她们的安全。只有无情的人才不会有任何其它的人与事去落到别人掌握中,而害人害己,然而这一切都不能也不敢表露出来。

因为美人虽然恩重,而他却已经再没有任何东西能去作为报答她们的筹码,甚至自己的这副身体也早在他们为自己而死时,不属于自己了。从那时起,自己的一生或许永远都将在屠戮中度过,又何必再多几个因自己而一生都会失去幸福的人。

一切的伤痛就让自己一个人来背吧。想到这里,赢浮天眼角的一滴泪终控制不住的滑落。

清玲刚好回头瞧往他脸上,但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只惯性反应道:“他脸上怎么有一行泪水。”

话一出口,不但她自己娇躯剧震,兰珑和纪兰梦也同时剧震,随之而来的就是惊喜,因为她们知道,他终于醒来了。

不过任得她们如何叫唤,赢浮天都没有睁开眼来,因为他不敢醒。

久久之后,三个女人的欢喜又变成了哀愁,她们都是聪明的女人,却不明白赢浮天为什么不愿醒来。

她们这三个女人这辈子从没有为一个男人如此落过泪,相反却有无数男人为了得到她们的一个笑容而花样百出,走到哪里不是都受尽人的抬捧,就连寄身的青楼也因她们而改以“兰清”为名,却不想一生人头一次的心动是如此结果。

就在此时,纪兰梦惊叫一声:“珑姐姐,你怎么了?啊,玲姐姐!你们醒醒啊,别吓我!”她上前扶住兰珑,不想清玲也俏脸神色一白也晕了过去。

这个时候赢浮天哪里还能装下去,翻身而起,从纪兰梦手中接过两女,扶到床上躺下。纪兰梦呆呆的看着赢浮天,此时见面,竟不知是喜是悲,一时气血上涌,她也晕了过去。

说起来是很巧,其实是由于这七天来她们根本没有好好休息过,此时又是连连受心灵上的折磨,如何能受的了,不晕才是怪事。

赢浮天看了躺在床上的三个女人一眼,转到窗前,天空的月色在他眼里更加冰冷。他不禁想起宗术说过的一句话“傻小子,老天爷那是最不可靠的了,可笑世人还总在祈求”。

此时他越来越觉得这话真他妈的有道理极了,突然指天怒吼道:“混蛋!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在夺走我的一切后,又给我这许多已经无法背起的责任!为什么!你告诉我!”声音回荡了很久才静了下来,唯有风声。

人生一世,最难的抉择是什么?

或许就是在已经没有了去作出抉择的权利时,偏偏老天爷又硬要安排出一种让人非去抉择不可的什么事情吧。

对赢浮天而言,这个事情便是身后这三个女人对自己的真挚感情,然而,他的权利早已被老天夺走了。

他又该如何去做,人若无情,该有多好……

这时兰珑柔弱的声音传入了他耳中,道:“你可以去那条路的尽头的一棵枫树下为我们取点东西来么?”

赢浮天就像身上压了千百斤的重担般转过身来,眼见的是三个女人异乎平常的苍白笑靥。

清玲从床上走了下来,到了他身旁,含笑的指着一条路,沙哑着道:“看,就是那条路。”赢浮天道声“好”后,就出去了。

此时,兰珑也已经沙哑了的嗓音轻轻地道:“现在我明白了那天为什么在他的眼中会有那种已经是近乎死灰绝然的心伤了。”

转头对纪兰梦道:“我们两人要走了,你呢?”

纪兰梦道:“我随你们去。”三女走到外间,清玲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了一行清秀的字迹。兰珑取出外衣和两个包袱,这原本是她们希望赢浮天伤好后随时与他一起离开而准备的,此时却……

到了屋外,兰珑和清玲不舍的再看了最后一眼,三个女人带着无法化开的情愫离开了。

赢浮天回到屋中后,人已去楼已空,桌上一张字笺,看完后,强忍追出去的冲动,只用力的握着手上的两块玉佩。

一块血红色,上面什么都没有,只在两面各两字:赠夫,兰珑。

一块翡翠色,同样什么都没有,只在两面各两字:赠夫,清玲。

字笺上仅十个字:同是天涯人,相识不问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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