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房间里,帕莫尔捂着自己前夜被吵得发昏的脑袋爬起来,楼下菲利希亚正随意的翻着一张过期许久的报纸,妮丽在洗碗,而奥古斯都则在后院里教两个孩子练武。
“辛苦了。”看到骑士从楼梯上下来,女巫头也不会的抛出了一句,而回想起昨晚那些村民们热情的模样的帕莫尔,则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为什么这些曾经的传奇人物,都那么关心西维尔和菲亚斯是怎么认识的呢?!

害得他被盘问了一个晚上,连菲利希亚和奥古斯都他们是什么时候偷跑的都不知道……

“小西他们呢?”帕莫尔揉了揉依旧嗡嗡作响的脑袋问道。

“在院子里,”菲利希亚端起手边的咖啡轻啜了一口,“巴哈姆特来消息了,今天早上晴宇帝国正式发出了对你的通缉令。”

“嗯?”帕莫尔露出不解的神色,他放走奥尔顿的时候,就有被通缉的觉悟了,这个时候出通缉令完全在意料之中,他不明白为什么女巫会特别点明这一点。

“昨天晚上的尸人不是找你的。”

“……”

后院里,西维尔坐在台阶上,漫不经心的逗弄着奥古斯都养的两只短毛猎犬,从早上接到巴哈姆特的消息消息开始,他就显得有些心神不宁,昨晚的袭击,显然对方是做了屠村的打算,若非这里住得都是变态,结果如何还很难说。

但可以肯定的是,主使者并不是冲着村里人来的,否则,就不会只派出这么点人了。

也不是为了帕莫尔……

“在想什么呢?”耳边是清浅淡然的声音,银色的发丝落入视野,只见菲亚斯弯着腰、双手撑着膝盖,银色的长发从一侧垂落下来,如星河倾泻,逆着光的眼瞳清澈却晦涩,像是最无暇的祖母绿,魅得摄人心魄!

西维尔的视线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你要忘掉我,然后,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们会再次相遇……

那时候的自己,究竟是怀抱着怎样的幻想,才种下了这魔咒?

“是尸人的事情么?”拾起被丢在一边的字条,菲亚斯大方的挨着他坐下,身为光辉帝国的“公主”殿下,他对大陆上各国的影子势力还是有些了解的,可是尸人……碧绿的瞳眸中闪过一丝困惑――尸人,那是光辉帝国的影啊……

会是他想的那样么?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手中的字条,这里和光辉帝国有关系的,就只有――他自己啊……

“菲亚斯?”西维尔见他走神,不由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到什么了?”

“我觉得……不,没什么。”菲亚斯有些不自在的敷衍着,他能说什么呢?那些人是冲着他来的么?只是凭直觉就做出这样的判断,不是太儿戏了么?而且,动机呢?他不过是个被养在深宫十六年的“公主”,又能得罪什么人?

西维尔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是菲亚斯不愿意说,他也就不再多问,“想不出来就别想了。”他露出温暖的笑容,“我听艾格尼丝那老头说,东边的镇子上来了马戏团,你要不要去看看?”村子虽然与世隔绝,但消息却并不封闭,毕竟住在这里的村民们的身份都很敏感,总得小心着万一哪天被人堵在家门口……

“嗯?好……”菲亚斯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也许真的是他想多了,大贵族培育尸人作为家族死士同样不是什么秘密,这次,也许只是巧合而已……

这样想着,他也不由的露出了笑容。

……

这是一处枯草丛生的破败院落,位于摩西帝都、凯尔希公爵府最西北的角落,高高的深灰色院墙上布满了枯萎的荆棘,大门是铁艺的,有着漂亮的镂空花纹,却因为年久失修而变得锈迹斑斑,一条同样锈迹斑斑的锁链随意挂在门上,而本该扣在锁链上的大锁,此刻却无声的躺在门边枯草中……

透过大门上镂空的花纹隐约可以看到,院子的正中有一口被枯草掩埋的井,传闻凯尔希家族的某代家主曾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妻子,并将尸体抛入了这口井中,主母的亡灵日日哀号,搅得生者整日不得安宁,久而久之,这座院落也就这么荒废了下来。

“呼哧、呼哧、呼哧……”关于那则杀妻的传闻是真是假,历史已经无从考证,但是此时此刻,这口被废弃的水井中,确确实实的传出了如野兽般粗重的喘息声……

“人真的能够命运抗争么?”黑色的战车碾碎了前进道路上兵卒,“你又怎么知道,人的抗争并非命运的意志?有时候,并非是你扼住了命运的咽喉,而是命运选择了你……”

“你放弃了么?”格雷斯微微的眯起眼睛,他没有急着推动眼前的棋子,反倒是将目光投向了窗外,“放弃了也好,可笑有些人,被命运玩弄于鼓掌之间,却还自以为是扼住了命运的咽喉……”缓缓的伸出一根手指,将眼前最后一只小小的兵卒推了出去,“你以为,这一次从凯尔希家的枯井中爬出来的,是妖魔?还是战神?!”

“是……战神吧?”

“其实,除了妖魔和战神之外,还有第三个答案……”格雷斯狡黠的笑着,“瞧,你又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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