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天生忽觉双足已落实地,心知自己这趟时空旅行已告一段落,忙睁开双眼,待看清眼前景物,不由又是欢喜,又是心酸。
眼前竟是自己最熟悉不过的地方─北都市孤儿院。

记得回来之时,向芳淑曾经说过,自己会被送到与自己关系最为密切,或心中最常惦念的地方。

原己心中最常惦念的,始终还是这里。

想起近年来四处奔忙,已经很少有时间来这里了,天生不由一阵惭愧,早将什么灭世大劫、什么百林之战统统抛在了脑后,大步向孤儿院走去。

兴冲冲地推开了传达室的门,天生开心地叫道“刘爷爷,生儿回来了。”

目光向房内扫去,自己却先愣住了,这里哪里有自己熟悉的刘爷爷?

屋内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静静坐着,手里正拿着一张报纸,聚精会神地读着报字句。

中年人被天生吓了一跳,放下报纸,看了看天生道“年轻人你找谁?我是姓刘不错,可我还不到五十岁呢,你似乎不用叫我爷爷?”

看清了中年人的面貌后,天生不由呆了,眼前不就是刘爷爷吗?只不过,眼前这位竟是……只有四十多岁的“刘爷爷”……

“老刘头”满脸疑惑地看了看天生,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口中喃喃道“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古怪。”

天生过了半晌才稳定了自己的情绪,道“对不起,我想请问您,现在是西元多少年?”

“老刘头”下打量了天生一遍,确定天生应该不是精神病患者后才道“现在是西元二一六0年啊,年轻人,你没什么?”

“没有事,谢谢您了。”天生苦笑着退出传达室,心道“嫂嫂啊,你可害苦我了,看来只能用你给的备用法器了。”

他忙拿出向芳淑给自己的那个罗盘样的法器,将自己所在的年代调整好后,便向位于中心处的圆珠按去。

手刚触到圆珠,天生忽然心中一动“等等,现在是二一六0年,我应该还没有出生。按照父亲所说,他正是在今年去祁连山斩杀妖蛇,因而才认识了母亲。

现在妈妈应该正在祁连山修炼啊,如果我……“

一个大胆的计画在天生心中渐渐形成“现在伏羲镜正在妈妈手中,如果我能找到她,岂不是可以得到伏羲镜?

“得到伏羲镜后,再回到嫂嫂处,请她将我传回二一七九年,我岂不是就可以聚齐三宝?

“只是不知道当我拿到伏羲镜回到二一七九年的时候,希可勒手中的伏羲镜会不会还在?若是不在了,妈妈的魂魄该到何处寻找?

“不会的,希可勒手中的伏羲镜是不会消失的,记得小时候看过一本叫做《多拉梦》的老漫画,里面的主人公常常利用时光隧道去拜访在过去或未来世界中的自己,也没见他会消失掉。”

想到这里,天生再无顾虑,当下便驾起剑光向祁连山方向飞去。

〈行者注时光隧道也不知是否真的存在,时空理论更把行者弄晕了,为了怕各位读者大大也晕倒,只得举了多拉梦的例子,见谅见谅。〉剑光迅速,不多时便来至祁连山方,只见群山茫茫,连绵千里,天生不由得有些发愁,要在这偌大的山区中找到母亲谈何容易,此事宛若大海捞针一般,看己要花好些时间了。

在开始的几天里,天生驾着剑光在空中四处乱晃,只希望能够引起母亲注意,升空前来查看,自己便可省去许多时间。

谁料母亲未曾到来,反引来了一些国职业剑客,还当天生是什么妖人孽物。

天生此刻不用说剑客资格,就连身分证也无法拿给人看,否则还不被人当成怪物么?此事偏又难以解释,因此只能远远逃开。

到得后来,天生见此法无用,反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便干脆用疾风裂光旗隐起身形后,再升空寻找母亲。

找了几日仍是毫无线索,又怀疑自己在空中寻找不够仔细,便开始靠着自己的双腿,一座山峰、一座山谷的细细搜寻。

只是祁连山区何等广阔,像这样找法,就是用一年时间也未必有所收获。

前后花了半个多月,仍是毫无头绪,正有些泄气时,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暗道“是了,当日父亲因为斩杀晶蛇,才会与妈妈相遇,妈妈隐居之处一定离那晶蛇不远,只要找到晶蛇,便可找到妈妈了。”

又想那蛇虫一类最不喜天光,这晶蛇应该也不例外,自己只要专向一些阴暗潮湿的山谷中去搜寻,还怕找不到它么?

越想越是有理,从此便专挑那些深谷幽涧去寻觅。

如此一来,搜寻的范围大大缩小,只用了不足一月时间,祁连山脉便被他排除了近一半,眼看离成功已是不远。

这一日大雨方过,正是蛇虫活动之时,天生驾起剑光在空中查看,本意是搜寻可疑的深谷幽涧,忽见前方空中飞来一群鸟雀,刚飞过前面山峰,便仿佛被巨力吸引一般,直直落了下去,再也不见来,不由心中一动,忙飞身前去查看。

过了那面山峰,只见下方却是一条深谷,从空中看去,倒不曾发现有何异状,天生便飞落谷底,步行向前查看。那谷甚是幽长,两边山崖陡立,直入云中,崖壁青苔厚滑,并生着一些不知名的奇花异草,多有蜿蜒涎迹,似有龙蛇一类出没。

顺着谷地前行一阵,眼前出现一口深潭,只在贴近山壁处有一条极窄的峭道,天生想也不想,便向峭道走去。

向前走了一阵,见那峭道一路斜,身右便是深潭,道又极窄,真是险到了极处,那两面山崖到得高处,渐行接合,只余一条蜿蜒细缝。

天光透过,落在谷底落叶积草之,曲折纠盘,犹如一条怪蟒相似。

罡风从那缝中吹下,激荡在那两面山崖之,响起阵阵异声,真如万箫齐奏,又似百兽嘶鸣,身入其中,当真令人不寒而栗。

天生生怕错过了晶蛇所在,边走边查,沿着峭道一路向寻去,刚走了一半,忽听耳边“嗤”的一声响,阵阵腥风扑鼻而来。

原来那崖壁果然盘踞着那名为晶蛇的怪物,这晶蛇在天下三十六种最毒、最恶之物中,排名十七,每三百六十年产卵一次,每次产下九十九枚,生出一条雌蛇,余者皆是雄蛇。

雄蛇皆生双翼,破卵后便随风飞去,人兽遇,无不立毙。

雌蛇却是又大又笨,体积已比雄蛇大了十倍,偏又没有双翼,再者最怕阳光,只能困守在一些深谷幽洞、阴暗潮湿的所在,吞食一些昆虫、蝼蚁及送门来的小兽为生,当真是度日如年。

待得那些雄蛇在外面伤了无数生灵长成之后,到了发情之期,便一条条飞回找那雌蛇泄欲,因雌蛇只有一条,众雄蛇便需排队前,依次交合,情状蔚为奇观。

那雌蛇来者不拒,只是每次抵死缠绵之后,便一口将那雄蛇吞下。

众雄蛇明知如此,却是无怨无悔,依旧奋勇向前,真如雪入洪炉、飞蛾扑火一般,一条条做了那“花下之鬼”。

雌蛇交配之后,不久产下卵来,产卵后便脱去原先那层黑皮,生出一身晶鳞,至此内丹初成,已具灵性,行动如风,不畏天光。

每日采那天地灵气,日月精华,百年之后,便内丹大成。

内丹一成,那晶蛇便可出外伤人,若被它吸取三十六个童男,及七十二个童女的真阳真阴,凑足天罡地煞之数,便可练成婴胎。

一待婴胎长成,只需将元神往一合,从此便身。

本来异类修炼也非不可,万妖帮也多是禽兽修身。

但此物生来最是淫恶,练那婴胎更要多伤人命,最为修炼者所忌,正派剑客固是不容,便是邪派中人也因觊觎它的内丹,遇便要诛戮。

那晶蛇内丹初成,又自知遭忌,每日只是在谷中游动,一心修炼它那内丹,倒不敢出谷一步。

这日,晶蛇正在崖石洞中采取日月精华,一颗怪头半伸出洞来,吞吐不止。

刚巧天生走过,晶蛇见天生元阳凝固,不知这是天生修炼之功,还以为他是元阳之体,于它修炼婴胎大有好处,怎肯轻易放过?

当下它便长身飞起,直取天生。

天生见那晶光一闪,又有腥臭之气扑鼻,心知怪物已然出现。抬头望去,只见一条晶光闪闪的大蛇凌空扑来。

这蛇大的出奇,身长十丈有余,比水缸还要略粗,大碗公大的双目射出两道碧光,直射的自己双目生疼,蛇身下密密麻麻,生有十几对如鸡爪般的怪足,隐隐射出蓝光,显是含着剧毒。

血盆大口每一张合,便露出森森白牙,真是穷凶极恶,平生未见。

以天生今日的修为,怎会把区区一条晶蛇放在心?见状只是冷笑一声,手指处青晕剑已化光飞出,向晶蛇射去。

晶蛇“嘶”的一叫,张口喷出一个碗大的红色圆珠,竟将青晕剑抵住。

天生见状大喜,小蛟那日在百林空为救自己,受了重伤,这段时间来只能靠着通灵宝玉苟延残喘,这晶蛇的内丹正是大补之物,对小蛟的伤大有好处。

他有意夺取晶蛇内丹,于是指定了青晕剑,只围不攻,牢牢圈住了晶蛇的内丹。

天生知道要夺内丹,首先要毁去晶蛇的丹气,因此也不急着杀它,只等晶蛇沉不住气,吐出那口丹气再说。

那晶蛇最是通灵,它此刻内丹尚未大成,平日最为小心,无故绝不肯出洞一步,只不该贪图天生的“元阳之体”,贸然出洞,万想不到又遇对头。

它看出天生不同常人,似乎意在自己内丹,心中便计算起了逃走之法。

因见天生只会放出一道青光,以为天生的伎俩不过如此,便“嘶”的一声怪叫,大口一张,先喷出一团亩许方圆的暗赤色毒雾,跟着腹下十几对鸡爪般的怪足,射出数十道蓝光,与那毒雾汇于一处,将天生飞剑抵住,同时怪口一张,欲将那内丹收回逃走。

那毒雾正是晶蛇的一口丹气,这口丹气在晶蛇之腹,天生虽是用飞剑法宝将它内丹圈住,它仍是能够操控自如。

这毒物性情最是凶残暴戾,若见无幸,宁可令那内丹自爆,也绝不会便宜仇敌,这口丹气一吐,虽仍可操控,其力却是大弱。

天生见状大喜,一口真气喷出,那空中青光忽然大盛,先将那丹气蓝光紧紧裹住,又扬指发出蓝电含锋掣,将晶蛇和内丹一并圈住。此时那晶蛇才知道了天生的当,只急的“嘶嘶”怪叫不止。

因知青光蓝光厉害,只得双目暴睁,怪身一阵急颤,先将那浑身千万鳞片,化作一张晶光闪闪的护体之罩,每片鳞都射出一道几丈长的晶光,将那青色剑光挡住,使其不得近身,一面连连吸气,欲将丹气收回。

那丹气蓝光受了感应,立时暴涨数倍。

怎知天生这口青晕剑是吕洞宾降魔渡劫之宝物,变化万端,不用天生指挥,便随着那丹气蓝光的涨大立即暴涨,仍是紧紧裹住,并无一丝空隙。

天生见晶蛇的伎俩层出不穷,先是用那一身晶鳞抵住自己飞剑,又险些被它将那丹气蓝光收回,不禁有些不耐烦。

冷笑一声,又是几口真气喷出。

蓝青光华立即大盛,成了两个光芒四射的球体,分别裹住了晶蛇、内丹,及那丹气蓝光,在空中滚个不住。

只见那光球外青内红,大如碗口,内中一个圆球滚个不住,红青光华因那球体滚动,闪烁流动、伸缩不定。

一个分为两层、宛如一个大青球裹定了一个水晶小球,那小球中又有物矫若龙蛇,若隐若现,外射出几十道蓝光,左右冲突,与青光每一接触,便见星火四溅,满天流苏。

那谷中本来幽暗,此刻竟是光华大盛,被那满天各色彩光照在两道山崖之,诸色流转,相映相生,忽如青天一色,又见落日赤霞,恍惚间龙蛟出自海,又似万朵晶葩,自九天而落。

晶蛇左冲右突,始终无法脱困,不由狗急跳墙。只见它将身一缩一伸,怪口中喷出一个篮球大小的绿色火球,如同有形无质之物一般,疾若飞星,射入那数亩方圆的丹气蓝光之中。

天生见状暗笑。

这怪物真是不知厉害,竟欲用那性命交修的真火将丹气引燃,妄想用真火克真金,毁去自己仙剑。

那绿火一与赤色丹气相接,立生感应,那丹气本是晶蛇自身毒气精华所聚,不受五行之物克制,寻常修炼者的真火,休说将它引燃,弄不好反会被它克制,只有这晶蛇本身所炼真火,方是它的克星。

正是一物降一物,二物相接,竟如火星入油一般,数亩方圆的一片丹气立被引燃,晃眼便成火海。

天生见状心喜,忙调动五行真气,加力指挥那青晕剑向内紧紧圈去,欲用壬癸之气,将那丹气所化火海灭去。

想不到那蓝光正是地煞之气所聚,受了真火克制,此刻正欲爆裂,天生若不逼压,爆裂之势或还会稍缓稍弱一些,这时骤遇外力重压,几十道蓝光立时纷纷震裂开来,化作千万点蓝星飞迸。

蓝星被真火围烧,立时便又爆裂,如此生生不息,循环往复,声势猛恶,撼地惊天。红火蓝光,间杂一个个震天霹雳,猛地暴涨,向那外面青光强冲。

天生见晶蛇困兽犹斗,竟不知厉害自爆丹气,不惊反喜。

他先用青晕剑将那些霹雳毒火困住,一点点慢慢消去,待毒火消得差不多后,才撤去飞剑。

他扬掌一挥,便是一记天花乱坠,只见千百朵七色彩莲所到之处,立将残余的毒火震散。

跟着一指空中蓝电含锋掣,空中蓝芒立时大盛,只听晶蛇“刮”的一声惨叫,竟被绞成了肉泥,自空中纷纷而落。

天生诛了晶蛇,伸手将晶蛇内丹召入手中,从通灵宝玉中放出小蛟来,将内丹与它服下。

小蛟得了晶蛇内丹,原先萎靡不振的样子立时大变,顿时变得精神多了,天生笑着与它闹了一阵,才命它回到宝玉中继续休养。

将小蛟放回玉中后,天生正欲驾剑光离开,忽觉全身发软,竟使不出半点气力,大惊之下想要查看体内状况,却已无能为力。

原来那晶蛇毒性本剧,那口丹气更是厉害无比,无论你是普通人或是剑客,只要吸入了一星半点晶蛇的丹气,全身经脉立受其害,普通人当场便死,剑客也将无法运用五行真气,迟早也是毒发身死的结果。

天生体内的心莲虽是佛家至宝,却也无法克制晶蛇丹气。

这也怪天生自恃功力高强,没把晶蛇放在眼里,一心只想夺取它的内丹。

如果刚才在灭去它丹气的时候不过早撤回青晕剑,或有运功护住口鼻,也不致中毒。偏偏天生未等它丹气散尽,便撤去了青晕剑,掌击毒火,更弄得丹气四溢,这才会受了毒伤。

当下天生只觉头晕目眩,眼看就要站立不稳,倒于地,却在朦胧中听到一个清脆娇柔的声音道“你这个人真是不知死活,竟敢对晶蛇的丹气不加防范,这次还好是遇到了我,否则你还有命么?”

跟着便觉有一只柔软的手掌搭自己肩膀。

天生见来了救星,心中一松,顿时昏了过去。

一阵花草散发出的芳香气味刺激着天生的嗅觉,使他缓缓醒了过来。

只见自己正躺在一间小木屋中,木屋内放置了许多成盆成盆的鲜花,花花绿绿的甚是好看。

这间木屋虽然不大,却是制造精巧,看来像是由一块块的木板拼装而成,每块木板的长短宽厚竟是一般无二,可见制造者定是个非常细心的人。

这是什么地方?

天生只记得自己力战晶蛇时不慎中毒,昏迷之前,似乎听到一位女子的声音,莫非便是她救了自己不成?

想到这里,天生试着调动体内真气,要察看下自己所中之毒是否已被尽数驱除。

谁料不动真气还好,这一试着调动,顿时觉得全身一阵剧痛,不由“哎呀”

一声痛叫起来。

“中了毒还敢乱动,你真不想要命了。”

柔柔的声音响起,只见一名身着白衣、玉面蒙块白绸的女子走了进来,她手端了一个小木碗,碗中热气腾腾,散发出阵阵香味。

白衣女子轻轻坐在天生床边,有些嗔怪地道“你以为自己的修为很强么?

竟然不知厉害地妄动真气,这晶蛇之毒是何等厉害,此刻你体内的经脉已被蛇毒侵入,变得十分脆弱,如何能禁得起真气流动?

“幸亏我早来一步,否则你再这样蛮干下去,肉身就要毁了。”

天生见她说话内行,道“原来小姐也是位修炼者,天生失敬了,多谢小姐的救命之恩,还没请教小姐芳名。”

白衣女子笑道“我又不求你报答,你问我的名字干么?快吃粥。”说着,用小木杓轻轻舀起一杓粥来,递到天生口边,衣袖抬起,她的手腕竟是美白如玉,细腻如瓷。

天生忙道“多谢小姐,我是不用吃东西的。”

白衣女子笑道“我知道你能辟谷,可这粥是用来治蛇毒的,你吃不吃?”

天生笑道“那就谢谢了。”

天生试着吃了一口,只觉入口芬芳,竟无半点苦味,不由大为赞赏,一碗粥很快便喝光了。

白衣女子喂完粥后,便轻轻走出门去,不再打扰天生休息。

一连几日,皆是如此。

那药粥不但吃起来香甜无比,对这晶蛇之毒更是大有疗效,天生渐渐觉得身体好转,体内真气已可缓缓流动,只是要驾剑飞行,或与强敌搏斗,目前仍是不可。

随着天生渐渐好转,那名白衣女子来的次数也越来越少,起初是一天一次,渐渐改成了两日一次、三日一次,有时一连几天都见不到她。

天生这些日子来每日与她相见,虽只是一碗粥的时间,却已不知不觉养成了习惯,突然几日不得见面,竟是对她极为想念。

这日天生醒来,只觉体内真气流转渐归正常,看己已好了八、九成。这些天来他每日躺在床,实在憋气,当下一跃而起,走出了木屋。

刚出得屋来,天生便觉一阵莲花香气扑鼻而来,放眼四望,只见自己身在一个山谷中,那间木屋便是依山壁而建,木屋前方,却是一个天然水潭,潭中种植了许多莲花,此时正争相怒放,各色杂陈,美不胜收。

水潭之,却是一条曲曲折折的木桥,木桥尽头之处,有一个青竹搭成的凉亭,那名多日不见的白衣女子,正端坐在凉亭之,面前摆放了一张五弦瑶琴。

她看到天生走出木屋,便玉指翻飞,弹奏起来。

曲声极是优美,天生听得如痴如醉,不觉缓缓走向前去,对着白衣女子一躬身道“小姐你好。”

白衣女子也不理他,自顾自继续弹琴,琴声中却透出一股绵绵情意。

天生静静听她弹完了一曲,才道“小姐,我已经康复了,特地来向小姐告别。”

白衣女子收起瑶琴,柔声道“你要走了?”

“是的,我还有事要做,要先告辞了。”天生道“谢谢您救了我。”

白衣女子缓缓站起道“这些天来,我去见你的次数越来越少,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

“一定是您有事要忙,才不来见我。”

白衣女子摇头道“我并不忙,我不去见你,是不想见你,甚至,是有些怕见你。你想不想知道这是为了什么?”

天生心道“难道多日相处,她对我竟有了情意?”

只听白衣女子道“我自当年遭遇大变后,以为再不会轻易动情,可自从救了你以后,我……我却每天都在想着你、每日都记着你,我不去见你,是因为我怕,我想逃避……

“可你给我的感觉却是那般与众不同。”白衣女子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便仿佛已认识你很久很久,竟忍不住要去关心你、爱护你。

“你在这里住的时间越长,这种感觉便越是强烈,所以,我……我只能尽量克制自己,不许自己去见你。”

天生越听越是心惊,他虽然感激这名白衣女子救了自己,但自己已有了三个红颜知己,说什么也不能再动感情,只得道“想来、想来是小姐你一个人待在谷中久了,才会容易对人生出感情。”

“你错了。”白衣女子道“很多年来,连我也记不清有多少年了,我对人非常厌恶,甚至不愿看他们一眼,可对你,却似乎是例外。

“我知道你今天就要康复,一定会离开这里,我本想远远地躲开,不再见你。”白衣女子道“可我、可我还是控制不住要见你一面,为你演奏一曲,难道……难道你还不明白?”

“小姐,我明白,可是……可是我……”

“可是你怎么样?”

白衣女子打断他的话道“我已经不愿再欺骗自己,我要你留下来,永远与我生活在一起。”说着她伸手揭下面纱道“如果你要离开,我只有杀了你。”

“小姐……”天生正想劝她回心转意,忽然一眼看到白衣女子面纱后的容貌,不由又惊又喜,忍不住道“我终于找到你了,妈妈!”

白衣女子闻言娇身一颤,张口吐出一口鲜血,粉面惨白道“你……你竟然如此绝情,你不肯接受我,也不该这样出言戏弄我,我……我……”

话未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天生终于找到了母亲,正心中狂喜,见母亲竟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道“妈妈,您听我说,我是您的亲生儿子,不……我现在还没出生……但一年后就会出生了。

“我是通过时光隧道才来到这里,您想一想,为什么您会特别关心我、爱护我,那正是因为我是您的儿子啊。”

白衣女子越听越是伤心,冷笑道“好、好,是我救错了人,看错了人,你……

你好……“

她伤心之下,竟连连咳嗽不止,大口鲜血狂涌而出。

天生忙扑前去,将她抱在怀中,连声道“妈妈,您……您还好吗?我知道您无法相信我的话,可我能够向您证明。

“您的名字是叫练霓裳是不是?您夜叉界是不是?难道您不记得月貅月伯伯了吗?”

听到这里,练霓裳忽然平静了下来,双目望定天生道“你刚才说夜叉界?

还有月貅?“

天生忙点头道“是啊,妈妈,现在您该相信,我是您的儿子了?我十八年后……”

话还没说完,练霓裳已一掌击在天生胸前。

天生此刻毒伤刚愈,练霓裳又是夜叉界有数的高手,毫无准备之下,天生顿时被击飞数丈。

练霓裳冷叱一声,手中已多了把精光四射的长剑,抵在天生胸口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来我这里真正的目的何在?”

她功力虽强,天生在有准备之下,却也不惧这把长剑,忙暗中运起五行伏魔力护住全身,口中却继续解释道“妈妈,你听我说……”

练霓裳望着天生俊面,心头矛盾已极。

自己明明是恨极了这个少年,却偏偏不忍心刺下这一剑,终于尖叫一声,弃了手中长剑,飞身向谷外射去。

天生忽然想起母亲的香囊就在自己身,这香囊是母亲生下自己后专为自己所做之物,足可证明自己的身分,只是刚欲取出,却见母亲已飞身离去。

大急之下,天生忙拔空追去,口中叫道“妈妈,我有证据可以证明自己了!”

他一直追出山谷,却见母亲正停在一处山崖,与一名青年男子激战在一起。

那名男子手指发出一道青光,正将母亲紧紧圈住,只是被母亲身发出的一层红光所阻,不得近身。

天生看出那男子用的是国剑术,多半是职业剑客身分,生怕母亲有失,忙飞身冲,正要放出飞剑攻击那名男子,目光却无意中从他面扫过,一时不由呆了。

只见那名男子剑眉虎目、薄唇鹰鼻,不是自己的生父任俊如又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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